疯狗

1

找了一个多星期，最后发现陆晴晴还是不幸死掉了。在这周周末听到这个消息的秦调，并没有表现多么伤心，他微微点着头，满脸的遗憾。上一周，他和陆晴晴产生了激烈的争吵，其实也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但是最近一两年吵的特别频繁。而这一次陆晴晴又一次离家出走，秦调认为不过是回娘家发闷气而已，不用太担心。只不过这一次离开，就是生死之别了。随后秦调看了陆青青的遗体，努力想憋住一点泪水来，可是怎么也出不来，他为此感觉有一些羞愧。秦调和陆晴晴结婚五年，算上谈恋爱有七年，而陆晴晴绝对算的上是大美女，光滑白皙的皮肤，闪闪的大眼睛，乌黑发亮的长发这些都让秦调很是着迷，这可惜这种着迷持续的时间在结婚两年后就戛然而止。

陆晴晴为什么会死呢？她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是失足而死？

秦调面无表情坐在警察局里等待签字确认，其他人根本捉摸不透秦调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其实还不错，起码她死了，我可以领到巨额的保险钱。

其实还不错，她死掉了，我可以去换一个新婆娘。

秦调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其实有很多次都想亲手宰了自己的妻子。

而他现在最惧怕的其实就是自己丈母娘和老丈人，他们一直不喜欢自己，这下他们不知道会对自己怎么样，想想秦调就觉得害怕。

秦调想到那个五官端正的面孔和娇嫩白净的皮肤，自己在余生再也触碰不到，她就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而这就是因为自己和她失败的婚姻和无数次争吵吗？

陆晴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秦调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

在七年前他爱上她的时候，她在秦调心中就是朝霞，就是春花，是世间一切美妙事物的集合体。

而自己面对这样美好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得到她，虽然秦调深知这样的感情会随着时间持续流遍，自己珍爱的东西会变得不珍爱，何况他只是爱着陆晴晴的外表和身体而已。

陆晴晴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吗？

夜阑人静的时候再也看不到她在床上卖力的模样，身体的接触捕捉不到任何的意义，无论是欢愉还是生育都无法进行。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本来秦调一直期待对陆晴晴有柳暗花明的感觉，但是迟迟得不到那种感觉。

不管是打游戏，还是自己解决，都要比面对陆晴晴要好，这让秦调绝对婚姻生活愈发虚无。

现在丈母娘他们还没有来，秦调觉得自己还是要酝酿一下泪水才行，可是那无处捕捉的伤感迟迟不来，他如何去面对之后无力处理的沮丧，他此刻甚至都可以想到如此自己没有泪水，他无力去阻止小舅子给自己的拳打脚踢，如果自己可以嚎啕大哭，说不定可以被少踢两脚。

过了一会儿，陆晴晴的娘家人的声音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袭来，扫荡着警察局的每一个角落。

秦调的汗和被吓到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他心中的恐惧愈来愈深。

秦调感觉很紧张，虽然自己并没有杀掉自己的妻子，自己却觉得自己是杀人犯一般。

秦调想不到自己的人生竟然如此颓败，更让他难过的是，自己的注意力竟然早就从陆晴晴的死亡上分离开了。

丈母娘和老丈人会怎么嘲弄自己，会怎么奚落自己？

拳击教练的小舅子会不会直接把自己打残废？

这些都让秦调发毛。

2

在结婚的第三年，秦调得知陆晴晴患有先天的不能生育的病症，这让秦调心灰意冷，这难道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吗？可是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努力赚钱养家，做一个上进有为的男人，可是为何在基本的人生选项上，却不能划上对勾。那些日子，他整天开始沉迷加班，周末的时候就会像头动物一样昏睡，他想把这一切都给忘记。

秦调是一个传统的男人，他本来认为娶了陆晴晴可以算作人生的圆满，可惜结婚三年做了无数次的生育计划都失败，在外面很多亲戚对他指指点点，很多人认为是自己不争气，甚至丈母娘和老丈人也对他很不满意，甚至挑起了很多刺，而在很多人眼里，他们之间的搭配就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怎么可能交配出果实呢？

陆晴晴也很委屈：“宝贝，要不然咱们领养一个吧。”

这样的话听起来很微妙但是总会产生一种恼火的力量刺激秦调。他的内心有一股力量在内心翻腾，这种力量令他对眼前的女人产生了极大的厌恶。

秦调表情显得阴暗：“领养那还不如去把路边那条疯狗给领回来得了。”

泪水已经模糊了陆晴晴的双眼，悲伤在她心中鼓荡。

秦调回想着，这是他能想到的和陆晴晴的一点比较和睦的片段。

看完姐姐，小舅子握紧拳头带着飓风般的气势朝秦调走来，秦调的心为之一振。看起来小舅子的怒火已经完全无法遏制，正充满着他整个内心。秦调站起身一步三晃地朝着洗手间方向走，想利用这种方法拖延时间，如今的他只能靠着墙壁支撑着身体，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他如同一个病人一般虚弱。可是就算他踉跄地走的再快，也还是被身强体壮的小舅子抓住。

小舅子抓着他，就是一个耳光，接着就是一个重拳，秦调直接栽倒在了地上，可是意识还算清醒，显然小舅子只用了三成了力。

他空洞的眼睛不敢看向小舅子，但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终止，接下来还会挨打。当小舅子真的要解决他的时候，那连环拳一出，估计他的脸会立刻变成稀巴烂吧。

现在的他万念俱灰，带着沉重、空空的躯壳，什么也不是。

小舅子没有继续打过来，而是开口说话：“秦调你他妈的，我姐姐是怎么死的？你他妈的这下你开心了？你跟老子说清楚今天，要不然你别想走出这个门，就算是警察局，老子也把你打残废了。”

所有的愤怒都凝聚在秦调的回答上，如果给不出他满意的回答，一定会大爆发，这是秦调之前就见识过的。

周边的警察也默然无声，没有劝阻。可能这是他们不可控制的，也有可能事态没有严重到他们要出手的地步。秦调此刻觉得自己像是丧家之犬，而小舅子像极了以前家门外的疯狗。小舅子的咆哮接踵而至，秦调觉得自己跌入了失去方向的浑水之中，“你他妈的开口说话！”小舅子劈头盖脸地向他诘问。

秦调一脸的惊慌失色，甚至前额都已经沾上了汗珠。他浑身不停地颤抖，结结巴巴地吐出含混不清的话语：我...我...这一次真的不知道啊，她为什么人就没了，我也..很狠..难过啊！”

（戛然而止也是我的风格...为什么是也？？写于2020年3月...以后或许会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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