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身边的鹿同学

“在生活的废墟上
寻找支离破碎的人生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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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了摄影师鹿道森在微博定时发送的遗书,将近6000个字里行间无不让我回到了读《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和《人间失格》时的感受,林奕含在说完自己的故事后结束了萦绕着痛苦的生命,鹿同学也迈向了大海深处。自不待言,生活,从来就不是一件易事,而这也无关懦弱与坚强,正如加缪在西西弗神话开篇第一句话:真正严肃的哲学命题只有一个,那便是自杀。
林奕含与鹿同学均属于“自杀者”之列,他们有着共同的特点:认为“自我”是一株极其脆弱、危险、又遭受威胁的嫩芽,他们被世界以一种毛骨悚然的方式剥离,他们也有朋友,会收到漂亮的礼物和亲切的微信消息,但从未有人走近他们并与之建立联系,更没有人愿意并且能够分享他们的生活,陪伴他们的只有孤独的空气。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便是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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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道森的遗书中第一段说到的便是童年,留守儿童;东方式的压印教育“打是疼,骂是爱”;卷死人的跨级功课;而主要的原因便是下一段所写的校园霸凌。行文间可见他的性格就像自己描述的一样:温柔安静、乖巧礼貌,可这在当时的农村环境下,男生就是“调皮捣蛋”和女生就是“安静乖巧”的固化思想观念已经由上一辈传至下一辈,于是可想而知,这样一个“异类”便成了乌合之众群起而攻之的对象,辱骂殴打排挤接踵而至。除了这些,还有貌合神离、控制欲极强的父母,林黛玉式的寄人篱下。以上种种无一不让他开始怀疑这是否都是自己的错,一但自我有罪心理形成,便是今后一切痛苦的根源。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讲述的是作者林奕含自己13岁时遭受的补习班男老师的长期猥亵,想要拒绝却受制于男权社会和讲台权杖的淫威;想要以我有一个朋友的方式暗示父母,却被说那个女孩怎么那么骚;想要公之于众,却惧怕于社会对于强奸猥亵是女性之罪的说法(题外话:欧美等国都通过了化学阉割的方案,期待我国尽快落实,强奸猥亵之类皆因无法控制下半身,赋予其人权也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可以,希望可以推行物理阉割)。同样的是,女主人公在没有让男老师“舒服”的时候会说:对不起;在社会的批判下,会认为这的确是自己“勾引”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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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中强调:梦的分析工作越深入,人们就会更多地发现童年经历的痕迹,它们在梦的隐意里充当了梦的来源。梦作为一种欲望的释放方式,本是有利于人的健康,但你是否能想象不幸的童年导致的噩梦整夜整夜的侵袭,噩梦带来的精神压力与惊醒带来的生理压力无不摧残着人的意志。
童年形成的潜意识在人类成年后依旧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温暖的童年引导乐观积极的心态,被关怀和爱的经历让他有能力相信自己是值得被爱的;而不幸的童年导致心理的变态发育,轻则形成自我有罪论(可参见《心灵捕手》电影中男主人公,自我有罪论导致的拒绝型人格,他们很聪明,一段感情的结束必然由他们发起,他们惧怕被抛弃,所以先抛弃他人并拒绝别人的再度介入),重则成为《沉默的羔羊》中的水牛比尔。被否定和殴打的他们没有能力相信自己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他们小心翼翼,微小的错误或者他人的不悦都会被认定为自己又犯错了,就在这样的不断积累中想到了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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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与六便士》中说:“同情体贴本是一种难得的本领,但是却常常被那些知道自己有这种本领的人滥用了,他们一看到自己的朋友有什么不幸就恶狠狠地扑倒人们身上,把自己的全部才能施展出来,这就未免太可怕了。同情心应该像一口油井一样喷薄自出;惯爱表同情的人让它纵情奔放,反而使那些受难者非常困窘。”

我在我的几篇文章中一直强调要培养自己的同理心,即便是同情心,也不要是高高在上的过度泛滥,对于过度的同情心对方反而会抱有一定的歉意和压力。你说:我知道你这种感受,但不知道怎么说,要不你靠在我肩膀上听我的心里话吧;都强过你说:注意多喝热水。同理心是不带自我主观好恶的陪伴,同情心是带着主观色彩的评判式安慰,有时候人们需要一个倾听者,任何事情说出来会好一点。
看过《心灵捕手》的都知道,马特达蒙饰演的男主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在戏弄了前几任心理医生后,遇到了威廉姆斯饰演的心理学教授,而他的不同是通过讲自己的故事来打开话题,作为朋友聊天,而不是作为正确的医生,分析错误的人格。最后马特达蒙终于听到了那一句解开人生枷锁的话: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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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的人物是幸运的,他虽然拒绝,但是被发现;而现实是残酷的,终究没有人能走进鹿同学的世界,对他说一声:不是你的错。
真的希望大家抱着一颗同理心,去发现身边的鹿同学,听他讲自己的故事,并对他说出那句话。也希望各位心理有些许压抑的同学,及时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不愿意也可以,这里也有倾听者等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