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练习)《无形的绿先生》(《Invisible Green》)序幕
序幕
七位揭秘者的一夜
1939年秋
"笑一笑,大家,"摄影师说道。"现在保持住。" 拍了二十年的新娘和婴儿让他对人的长相毫不在乎,无论美丑。他只想要一个好的构图:七个粉红色的小球在他的相机镜头前排列整齐。他钻入相机布罩下,又看了看。
其中一个小球不听话了。它向前倾倒,只露出一个光头。其他六个人转过身来看向它。
"请安静,请安静。坐直了,然后......" 摄影师发现有些不对劲,从头罩下钻出来出来,再次看了看。
七个揭秘者中的一位留着白胡子的老者此刻正瘫软在椅子上。他的肩胛骨之间插着一把雕刻刀的木柄。
"该死的。"摄影师小声咕哝了一句。
其他人都没有动。俱乐部的其他成员坐在那里看了几秒钟。然后,其中一个人伸手轻轻地摇了摇老人的肩膀。"别闹了,托尼爵士。我们要赶紧结束了。"
老人坐了起来,把手伸到肩膀上,收起了那把用来开玩笑的刀子。他微微一笑说:"我只是觉得在这个照片里有一个受害者更好一点。毕竟,我们是一个谋杀俱乐部。"
这让这群人中的那个女人竭力忍住才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而那两个最年轻的男人则还在一边呻吟一边做着鬼脸。摄影师又花了半天才让他们重新摆好姿势。
"别动,"他一边提醒,一边心想,一个谋杀俱乐部?自己有时也很喜欢《世界新闻报》发表的一些类似用双刃斧杀人的文章,但他从未想过有人会成立一个俱乐部来讨论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很让人难以想象。他们在阿尔贝托餐厅上面的私人房间里定期聚会。如果他们都对谋杀如此热衷,为什么还要坐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进行讨论,还一边品尝着昂贵的酒水,并且在这些意大利服务生的注视下?他们还不如顺着马路到高蒙影院(译注:即法国的高蒙公司,世界上最早的电影公司)那儿去看一部新闻片。那里面可多的是死人,比如西班牙(译注:指1936-1939年的西班牙内战),阿比西尼亚(译注:即埃塞俄比亚,这里应指1935-1941年的意大利入侵埃塞俄比亚),以及现在的捷克斯洛伐克(译注:1939年3月,德国入侵捷克斯洛伐克)。那些影片里总能看到一个被炸弹摧毁的基督教堂或犹太教堂和一长串匆匆忙忙的、不知名的难民。
现在他注意到这些面孔也有一些奇怪之处。他们并不是一块来的。七个揭秘者就像是一个因为战争灾难聚在一起的奇怪的难民群体。他们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冷酷。但他对此有点看不懂。
"别动。" 他看着每一张脸,并试图将其与订单簿上的名字一一对应。那个老绅士,托尼爵士,应该是安东尼-费奇爵士(Anthony Fitch)。那两个年轻人一定是拉蒂默(Latimer)和波特曼(Portman)。听说一个是律师的助手,另一个在伦敦大学读化学。
那个女孩呢?金色头发,长相普通(尤其是那身打扮),尽管她的名字听起来很有异国情调:多萝西娅法老(Dorothea Pharaoh)。那个留着陆军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一定是斯托克斯少校(Major Stokes)。而那个像黑帮分子一样对着镜头皱眉头的高个子是丹比先生(Danby),一个警察。最后,还有一个微胖、略带娘娘腔的长发年轻人。他坚持摆出侧面的姿势,挥舞着他的烟嘴。他叫海德(Hyde)。
“好了。谢谢大家的配合。”
托尼爵士问摄影师想喝点什么。他要了一杯巴斯酒(译注:一种甘蔗酒),并且一饮而尽,同时穿上了他的雨衣。杰维斯-海德在这时走了过来,想跟他聊一会儿摄影艺术。
"我是个画家,你看。所以我想我可以很有权威地说,摄影破坏了旧的自我结构,破坏了艺术的僵硬的'外向性',使绘画可以自由地探索本我世界的可塑形式。"
"本我世界?"
"这是潜意识的梦境,黑暗的幻想和根深蒂固的情结的境界。在那里,仇恨、恐惧和欲望只不过是......的面具。"
摄影师打断了他,拿起他的相机箱,扛起他的三角架。"请原谅,我要去赶车了。"
"当然。" 海德转向法老小姐说,"我只是在向我们这位朋友解释。"
楼下的餐厅是黄色的,很温暖。小提琴手为最后的顾客演奏,一对可能希望他赶快离开的年轻夫妇。在餐厅的后面,一台老旧的浓缩咖啡机嘶嘶作响。想到外面正在下雨,摄影师考虑停下来去喝杯咖啡。
但小提琴手正在看他的手表,一个服务员上前把住了门。
“晚安,先生。”
“晚安。”摄影师匆匆走了出去,把帽子拉得很低去避雨。在他到达车站之前,七个揭秘者的面孔已经在他的记忆中模糊了。他想到了那个老托尼爵士,背上插着那把用来恶作剧的刀柄,他想到了人们对这个玩笑的反应:一些人震惊了,另一些人立即对这个玩笑感到恼火。
但是有一张脸,有一瞬间,流露出了一些别的意思:一个德国人可能会称之为“幸灾乐祸”,但摄影师却觉得这是一种 “魔鬼的微笑”。七人中有一个一直在幸灾乐祸地看着安东尼·费奇爵士的“遗体”。但是哪一个呢?
摄影师可记不住人的长相。
多萝西娅·法老正打算讨论《福尔摩斯与演绎法》时。年轻人在整理椅子,少校和托尼爵士坐站在火炉边。
“谋杀真是一件很酷的事情,”托尼爵士说。
“嗯?你为什么这么想”
“我的意思是谋杀把我们大家聚在一起的。我注意到那个摄影师刚才是怎么打量我们的。他一定认为我们是一群有毛病的人。”
斯托克斯少校望着房间对面的杰瓦斯·海德。“我们中有些人,”他说,“比其他人更怪。那家伙居然穿了一件天鹅绒夹克。”
“是的,但我们不都有点古怪吗?”少校,除了这里,还能在哪里找到一个伦敦的警察、一个律师的助手、一个男爵、一个退伍军人、一个菜贩的女儿和一个放荡不羁的怪人,更不用说还有一个化学系的学生——他们聚在一间屋子里讨论同一个话题呢?”
但少校并没听进去。他拿出了笔记本,又像往常一样写写画画。托尼爵士在火炉上烤着他的干瘦的手,愉悦地想着关于谋杀案的东西。
他也不得不承认,七个揭秘者就像那些真正的谋杀嫌疑犯团伙一样,是一个大杂烩。他们的背景千差万别,不分种姓、血统、金钱,甚至年龄。对了,还有性别,他瞥了多萝西娅一眼,补充上这一条。漂亮的小可爱,完全浪费在这些笨手笨脚的年轻人身上。如果他能年轻四十岁……但他们拥有的共同爱好就是谋杀。在死亡的面前,人人平等。这就是死亡的民主精神。
当然,把他们聚到一起并不是真实案件,而是小说。对七个揭秘者来说,谋杀意味着密室或暴风雪山庄。谋杀意味着密码、伪装、微妙的毒药或一条丝质的旁遮普套索。谋杀意味着奥古斯特·杜宾(Auguste Dupin)(烟斗和沉思)、夏洛克·福尔摩斯(Sherlock Holmes)(毒品和推理)或布朗神父(Father Brown)(虔诚和洞察力)。它也意味着那些虚假的不在场证明,红鲱鱼(译注:指推理小说中用来转移读者注意力的东西),以及在法庭上的揭露真相。它还意味着遗嘱变更;头部撞到挡泥板;以及把所有嫌疑人聚集在一起然后揭露真相。
谋杀是有一场有规则的游戏。
一场游戏,托尼爵士心想。当然了。所以我们都很认真。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认真地对待它。
通过半闭的眼睛,他看着其他人的脸,这些沉浸在虚拟犯罪里的伙伴们:
埃德加·斯托克斯少校看上去和许多与他同龄的退伍军人没什么两样,已经40岁了。他长得胖胖的,神气活现的,蓄着一撮剪短的小胡子,说话也很利落。在极少数情况下,只要他喝两杯以上的威士忌,他就会变得大声且傲慢,像极了一个典型的军队恶棍。
但是,他有些行为显得鬼鬼祟祟的,看起来不像军人。比如他的笔记本。他总是神秘兮兮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他否认这是一本日记或一个记事本,但他从不允许任何人看它。如果有人问起这件事,他就转移话题。
这也许可以归因于他对密码和间谍小说的兴趣;他可能只是一个天生神秘的人。但现在托尼爵士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最近,这位男爵设法透过斯托克斯少校的肩膀看了一眼笔记本。他看到的是一堆毫无意义的字母和数字。
“看起来很有趣。”他说。“是某种密码吗?”
笔记本啪的一下就合上了,就像一声步枪的射击声。
“你不应该看的。”
“好了,少校,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知道你对间谍、密码和埃里克·安布勒(Eric Ambler)(译注:英国间谍小说和犯罪小说作家。)的小说非常感兴趣。”
“这和小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少校向四周张望,确保没有人能听到他的话。“这涉及到国家利益。”
“真的吗?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
“你可能会笑。但碰巧我有一份可能潜伏在伦敦的外国特工名单。那些红色间谍。有东欧血统的人。也就是所谓的“难民”。”
“恐怕我没听懂。你是特务机关的吗?像是M.I.13(译注:指M.I.6,英国的军情六处,著名情报组织)什么的吗?”
“不,我现在独自工作。但当英国未来恢复理智并与德国结盟时,我的工作就将大受欢迎。”
“结盟?和……,你混蛋!”
但是,少校不顾一切反对地继续概述他对英-德新欧洲的全部疯狂设想。他自己并不是一个纳粹分子,但这只是因为他觉得这种思想太“外来”了。任何外国物品都有嫌疑。在少校的眼中,基本上都是共产主义。
“如果我在餐馆里听到一个男人点了俄式牛肉,我就会让服务员查出他的名字。你会惊讶地发现,这经常是一个外国名字。我会把它记在笔记本上。以供将来参考。”
“但是——”
“当然,不只是外国人。还有艺术家、波西米亚风的人,就像我们的朋友海德那样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赤色分子,他们竭尽全力地破坏英国人的道德品质,削弱我们的力量。我记下他们的名字。以供将来参考。”
托尼爵士发现,在少校严肃可敬的面孔后面,有一个危险疯子的大脑,这使他大为震惊。要是他的疯狂只是记在一个笔记本上,这还不算危险。但是,托尼爵士想,如果斯托克斯少校有一日掌权的话,到时候只能希望上帝能保佑我们了。他会怀疑我们所有人。并把我们说过的最琐碎的事情都写下来。把他想象成是敌方的间谍。
相比之下,弗兰克·丹比(Frank Danby)可能以为自己是他们的朋友,但这并不完全正确。作为一个身材高大、喜欢暴力、脾气暴躁的年轻人,他可能适合执行警察的任务,比如粗暴对待醉汉,但他不适合揭秘者这个团体。
托尼爵士看着他。丹比即使轻松地坐在那儿,他高大的身躯却也随时保持着行动的状态。他的一只粗壮的手紧握着一杯世涛啤酒(译注:一种烈性啤酒,度数比较高的黑啤);另一只手则握成拳。一支伍德拜烟(译注:一种wills公司产的欧战时兵士抽的廉价卷烟)卡在他的嘴角,烟熏得他眯起了眼睛,他似乎在扫视整个房间,像是寻找一个受害者。
丹比对谋杀案的喜好同样令人不快。他喜欢枪击杀人这类耸人听闻的新闻故事。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俱乐部成员他在莱姆豪斯看到的一起中国赌徒上吊自杀的案件。丹比津津有味地描述着这具尸体的每一个大致的细节。他唯一自称喜欢的小说是那种没有情节、充满暴力的美国侦探小说。但他目前最喜欢的小说是《布兰迪丝小姐的兰花》,这是一部英国小说,但是根据托尼爵士的统计,里面包含了21起谋杀、24起殴打和1起强奸。
丹比之所以能进入揭秘者是因为他声称自己对警方的调查方法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当然他们现在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只不过是一个美国人口中所说的“笨警察”,而且还是一个“粗鲁的家伙”。他对所有的成员都不友好,尤其是对托尼爵士。他的行为几乎开始让这位男爵相信阶级壁垒有时候也不全是坏事。最后,托尼爵士问他是否考虑过离开俱乐部。
“我会先送你出去。”对方回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个优秀的安乐椅侦探。想想这是什么意思。”
劝退丹比的失败以后,托尼爵士也放弃了他。他把俱乐部未来的真正希望寄托于其他的年轻会员身上,尽管他们可能认为他是个守旧的人。特别是德里克·波特曼。
波特曼是个瘦骨嶙峋,满脸粉刺的年轻人,在一个律师手下当助手。除了在《梅森探案集》小说(译注:美国著名侦探推理小说作家厄尔·斯坦利·加德纳所著的侦探推理小说,主角佩里梅森是一位律师。)中的法律环节中来磨砺自己本已敏锐的智慧,他还喜欢分析其他谋杀悬疑小说中的法律漏洞。他喜欢推理“完美”犯罪,也就是让控方的证据被聪明的辩方所推翻,从而使一个杀人犯从法庭上逍遥法外。
除此之外,托尼爵士不得不承认,波特曼就是个混蛋,而且是个野心勃勃的混蛋。他知道托尼爵士很有钱,于是设法获得他的信任,甚至向他的女儿帕梅拉求爱。因为帕梅拉总有一天会继承他的遗产,托尼爵士因此寸步不离地保护她,防止两人进行交往。后来一次男人之间的谈话似乎起了作用,这件事就此终了。但奇怪的是,波特曼似乎就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多萝西娅开始了她的演讲。托尼爵士想跟上她的思路,可是不知怎的,虽然他听懂了里面的话,但那种感觉似乎从他身上溜走了。是关于推理和自行车的吗?这些年轻人在这方面远远超过了他,尤其是可爱的小多萝西娅。太快了,她的逻辑废话太多了。这就是教育出一个超越阶级的女人的结果。她父亲拥有几家蔬菜杂货店,这个上进的小商人希望他的女儿能有一个牛津学位。真遗憾,真的。托尼爵士才不会介意在她父亲的店里工作时遇到这样一个聪明的小个子。有着金色卷发,丰满的身材。
在多萝西娅演讲结束后,托尼爵士把她叫了过去。
“再给我解释一下吧,亲爱的。恐怕我那糊涂的老脑子刚才连一半都没听进去。”他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坐在这里,再给我讲讲这个故事。”
她瞥了一眼他的杯子。“你喝了多少杯了,托尼爵士?”
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姑娘,他心想。“告诉我关于那个自行车夹的事。”
“不是夹子。”她拉过另一把椅子。“是自行车车印。在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故事《修道院公学》中,福尔摩斯看着泥泞中的自行车道,声称他知道自行车朝哪个方向行驶。他“观察到”后轮的轨道与前轮交叉。你明白了吗?”
“我只看到你那双可爱的眼睛。”
她脸上掠过一丝厌恶的表情。“关键是,这是一个错误的推理。车轮可能朝前或者后滚动。托尼爵士,你在听吗?”
房间开始缓慢旋转。他听见她站起来走开了,还听见她对海德说:“……又醉了……”
如果我是,他想。这是什么,我喝的第七杯白兰地加苏打水吗?那又怎么样呢?他伸手去拿杯子,却把它打翻了。当房间又转了一圈,他看到年轻的拉蒂默对这一场面笑了。
化学专业的学生伦纳德·拉蒂默甚至比波特曼更年轻,脸上的粉刺更多。事实上,拉蒂默在他不害羞的时候,他也满脸通红。最重要的是,他有严重的口吃。托尼爵士怀疑这两种缺陷都源于令人讨厌的、缺乏男子气概的习性。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后说了很多话,竟把这事告诉了拉蒂默。还大声说出了这个事实:
“我说,停止你那没有男子气概的习惯吧,我的孩子,在你失去理智之前。”
这个可怜的脸红的傻瓜本想结结巴巴地回答什么,但托尼爵士继续说:
“你必须控制住自己!”
海德说:“恰恰相反,他一定不会的。”其他人当然都笑了,托尼爵士也因此树敌了。
托尼爵士对此很后悔,因为拉蒂默有一流的才智。有一天他可能会成为一名法医化学家;他似乎已经读完了他们专业里的所有重要的大部头了。他所读到东西,和R.A.弗里曼(译注:指理查德·奥斯汀·弗里曼博士,是英国侦探小说作家,代表作有《歌唱的白骨》)写的故事差不多。都是关于通过调查那些如微尘般细小的证据,然后将凶手定罪绞死的故事。
尘归尘,土归土,托尼爵士想着。接着又想:我有点伤感了,不是吗?喝了太多酒了。在我这个年纪,我一定要慢下来。否则,肯定就要尘归尘,土归土了。我想我要是走了,他们会更高兴的。他就这么喝醉了。 把自己喝得忘乎所以。
他大声嘟囔着:“酒啊,酒啊,酒啊。”
海德看着。“你说了什么?”
“哈!brandibus muchibus,这是拉丁语。”
托尼·费奇爵士接着往椅背上一靠,就开始打起鼾来。
“男爵又醉倒了。”海德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
多萝西娅看起来很开心。"我以为分析深层心理动机是你的专长,杰维斯"
“这确实很奇怪,我只是在想动机,”他说。“如果有人要杀死托尼爵士,这里的每个人可能都有动机。警察会毫不费力地把罪责推到你们其中一个身上。”
“我注意到你没有把你自己列入嫌疑人之中。”海德扬起眉毛。“我吗?不,我可没有动机。我还挺喜欢这个老家伙的。我想,他是一个温和、愚蠢的父亲式的人物。我自己的父亲是……这不是个适合谈论的话题。总之,你们其他人似乎都有作案动机。只有我没有。”
多萝西娅说:“但那就会使你成为头号嫌疑犯,不是吗?”
“没错。如果我真的杀人,那也是无动机杀人。这就是我逃脱惩罚的方法。”
“完美犯罪?但为你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把一支香烟装在他的象牙烟嘴上。“为了钱。你们其中一个可能会付给我的钱。你知道,我们艺术家可是会为一个慷慨的赞助人做几乎任何事情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我几乎认为你是认真的。”
他笑了,把目光移开,试图用一句警句来掩饰:“亲爱的,认真是我永远不会犯的罪行。”
在他们身后,少校把这句话记在了他的笔记本上。
流风四月的最新日记 · · · · · · ( 全部 )
- 将英文标点修正成中文的小工具 (6人喜欢)
- 《看不见的主人》1930年(最早的暴风雪山庄模式) (15人喜欢)
- 安东尼·伯克莱《枪响二度》(公版作品) (28人喜欢)
- 《千钧一发》詹姆斯·亚飞 (19人喜欢)
- 《地狱之缘》重译 翻译模型:Deepseek r1 (35人喜欢)
热门话题 · · · · · · ( 去话题广场 )
-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