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流水账 10/31
1.
和我合住的是一位来自印度的记者。作为一个事业型女性,她在镜头前妆容打光一丝不苟。但住了两天了,她的床上还没有铺床单,也从来想不起随手关灯这类的小事。我猜我在她眼里也是一位来自中国的事业型女性。才来两天,每天天没亮就出门上班,天黑了还舍不得回来。明天周末了,希望这两位来自印度和中国的事业型女性能有空坐下来聊聊天。
2.
得知印度室友不是素食主义者之后,开心地去超市买肉炖汤。路过弗洛伊德博物馆,进去看了看。博物馆挺低调,没有标榜弗洛伊德家族后来的发展。他家的诸多名人里,外甥Edward Bernays开创了美国的公关领域,孙子Lucian Freud的画作动辄卖几千万美元,重孙子David Freud是英国的福利部部长。这些都还好,最惊到我的是Netflix的创始人Marc Randolph也是他家的后代。到了超市结账才发现,我把博物馆里面的导览文件夹不小心拿了出来,赶紧还了回去,不知道这是在暗示我童年经历了怎样的创伤。
3.
早上醒来听到屋外哗哗啦啦的雨声,从阳台探头,瞧见街道上的行人包裹得像美剧Fargo里的英国演员Martin Freeman。但去年的经历告诉我,伦敦只是看起来比较冷,真的走到外面其实很温和。于是跑到附近的High Gate墓园去看马克思。最近因为各种原由,突然想更认真地了解一下他,刚好住处有一本Isaiah Berlin写他的书,写的很不错。
墓园里人不多。在马克思墓前遇到一个印度女人。我问她在印度要不要学习马克思。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她是一个医生,马克思是她对社会主义感兴趣的主要原因。马克思墓的周边埋葬着一些和社会主义有关的人,南非共产党主席Yusuf Dadoo,伊拉克共产党领导人Saad Ali,还有历史学家霍布斯邦。
我喜欢拜访各个城市的墓园。不管一个人生前经历了什么,他们死后都是仿佛是被怀念被爱着的。
有人的墓碑上写着:How lucky I am to have something that makes saying goodbye so hard。
有人的只刻了一个职业:Novelist。
有人则对自己的职业表示遗憾:Lawyer, should have been a marine biologist。
有中国人的墓碑显示着他可能是客家人:一大房子孙立。
Malcolm McLaren的墓志铭是:Better a spectacular failure, than a benign success。
回住处的路上路过了Isokon公寓。本来打算改天再拜访周边的现代建筑,去看见指示牌上写着开门时间是每年四月到十月。原来伦敦的一些建筑在十月之后都会关门,要等到来年三月春天来了才重新开张。而今天是十月的最后一天。这个公寓住过包豪斯的建筑师们, Henry Moore, 招募了著名的苏联间谍组Cambridge Five的Arnold Deutsch,人类学家Gordon Childe。目前展出的是它的著名住户Agatha Christie的作品。Agatha Christie的房产之多呀……
因为意识到一些建筑要关张了,赶紧跑到Ernő Goldfinger建的2 Willow Road看了看,果然已经关闭了。只能等春天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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