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短篇小说 《海 恋》 》 陈再明21、10、20

《诲 恋》 陈再明 作 一， 东京外神田二丁目，一家贸易公司开业了。神田二丁目坐落在中央大通上，这条道路是东京的主要干道，西起上野，经秋叶原、日本桥，通过银座，直至新桥。全长十公里，是每次东京游行的主要大道，也是中央区的地标性道路。这家贸易公司是由日本华侨陈中和创办的，所以叫″中和贸易株式会社“，经营中古车(二手车)的出口贸易。 中和贸易公司，坐落在面临中央大道的″森茂大楼″第十七楼层。楼梯出口即可看到″中和贸易株式会社″的八个金字，横写在服务台后面的墙壁上。服务台左右是两间会客室。左侧会客室后面，就是营业部(一部中古乘用车、二部中古卡车、三部中古客车、四部中古建机)。右侧会客室后面，就是贸易部(一部中国室、二部东南亚室、三部澳洲新西兰室、四部非洲欧洲室)。 营业部后面是社长助理室，贸易部后面是财务部和人事部。社长助理室后面是社长室，财务部后面是大会议室，人事部后面是协理室。 社长助理伊藤敦子，她是留学英国的海归，年26，眉目清秀、慧里秀外，极得社长的信赖。负责英文信的收发工作。 社长助理薛莜兰，她是中国留日学生，东京大学毕业，年25，美丽大方、聪明伶俐，亦极得社长的信顿。负责中文信的收发工作。 营业部经理田边健一，他是早稻田大学毕业，年35，本在伊藤忠商事担任新车出口部副部长，和丰田汽车关系密切。 贸易部经理松下文雄，他是庆应大学毕业，年34，本在三菱商事担任钢铁出口部课长，对出口通关业务特别精通。 财务总监木下由纪夫，他是东京经济大学毕业，年33，本在新桥税理士事务所工作，持有日本会计师资格。 人事总监田村哲男，他是京都大学毕业，年32，本在联合法律事务所工作，是日本人力资源协会会员。 法律顾问木下敏男，他是法政大学毕业，年34，现为综合法律事务所主任弁护士，兼任中和贸易株式会社法律顾问。 中和贸易的第一张L/C(信用状)，是来自中国机械进出口总公司的1.000辆中古大卡车的L/C。贸易部一部中国室主任加藤宏一，接到銀行通知后，马上到富士银行办理出口抵押借款(用L/C担保)，作为营业部的运营资金。 营业部二部中古卡车组组长铃木彦明，即刻联系五十铃和日野自动车，分别订购500辆中古大卡车。他们立即通知所有卡车新车贩卖员，在卖新车时收回的中古车，全部送到中和贸易指定的修理工厂，翻新(新喷漆、新轮胎、新电池、新调发动机)后，取得查定协会的合格证书，即由修理厂搬运到码头，装船出口。 出口报关手续，由贸易部中国室负责，买保险和订舱位也由中国室负责。装船出口后，中国室即收集出口文件(船单、装船单、保险单和发货单)，送往富士银行去结汇，也就是″卖单″，由银行把这四种文件，邮送对方(买方)银行结汇，也就是″取款″。货款到了富士银行，便会打入中和贸易的銀行帐户。 中国中古卡车1000辆的L/C到达的第二周，新加坡、马来西亚、斯里兰卡的中古乘用车(小轿车)2000辆的L/C也到达，贸易部二部东南亚室和营业部一部中古乘用车组，也忙起来，营业一部主要联系日产、丰田自动车的新车贩卖员，购买收回的中古乘用车。 随即澳洲、曼古拉、迪拜的500辆中古大客车的L/C也到达，贸易三部澳洲西兰室和营业三部中古客车部也动起来了，中古客车主要购自三菱自动车。 最后香港、新加坡、马来亚的50部中古建机(吊机、推土机、挖土机、扁斗车)的L/C也到了，贸易二部和营业四部也都忙起来。建机主要购自小松。 二， 新加坡新马汽车董事长陈柏文，来公司访问。陈董年纪很轻，年30，留英回新加坡后，他父亲陈长庚把公司交给他经营，所以年纪轻轻就当上董事长。 陈柏文是笫一批800辆中古乘用车，到抵新加坡码头后，觉得很满意，才来日访问，接洽第二批订货。陈中和社长在新大谷饭店设宴招待，由助理伊藤敦子作陪。 酒过三巡，陈拍文问伊藤敦子说: “Miss lTO，你的英文讲得这么好，是不是出国留学过？″ ″是的，我到英国留学过，回国后即到中和贸易上班。″伊藤简单的回答说。 ″那么，英国那一家大学呢？″陈伯文再问伊藤说。 ″英国伦敦大学国际贸易毕业。″ ″太巧了，我也是这家大学毕业，1974年毕业，Miss ⅠTO 是那一年？″ ″1976年。″ 这时，陈社长插话说:″陈董是伊藤的前辈，伊藤赶快敬陈董一杯。″ ″Mr Chen，我敬你一杯。″ ″要干噢！Mⅰss lTO 。″ 饭后，陈社长要伊藤送一送陈伯文，回他的帝国饭店。陈伯文说不用了，太晚了，我搭的回去。 之后，香港德昌汽车贸易的麦老板，也来公司访问，陈社长请客，叫助理薛莜兰作陪。接着，斯里兰卡的Sevana老板，也来访问，陈社长请客，叫助理伊藤作陪。同时，澳大利亚的Hyee C0.老板来日访问时，也叫伊藤作陪。香港华润公司副总来公司访问时，则由薛莜兰作陪。而马来西亚陈昌公司来日考察日本中古车市场时，陈社长请客，也由薛莜兰作陪，因陈昌是马来西亚华侨，会讲华语，才叫薛莜兰作陪。 新加坡新马的陈柏文，又来访问。这次请客还由伊藤敦子作陪。饭后，陈社长又叫伊藤送客，这次陈柏文没有拒绝。让她送到帝国饭店下车后，陈柏文请伊藤到大堂的咖啡厅喝咖啡。坐下来后，陈柏文开口说: ″Miss lTO，我想送你一样东西，好吗？″ ″Mr Chen，你太客气了，我不要。" “不是太贵重的东西，是一只劳力士手表″ "这太贵重了，我接受不了！″ ″在新加坡买是免税，很便宜的，请你接受好吗？″ ″不、不，我不要。″ 陈柏文没法子，只好收起来，原物带回，但却觉得伊藤不接受，也是能理解的。伊藤留给陈柏文的印象是，她不是拜金主义者，反而使他更加喜欢。 不久，陈社长到香港出差，带着薛莜兰同行，第一家拜访香港华润公司，由总经理亲自接待。并由汽车部经理王寿山作陪，晚上在半岛饭店望海楼菜馆，设宴招待。酒席上，王经理和薛助理交谈甚欢，首先由薛莜兰问王寿山说: ″王经理，年纪轻轻的便当上经理，可见你的才干出众，才能坐上这个位置！″ ″过奖了，我是上海人，复旦大学毕业后就来香港华润上班，已经快10年了，担任这个位置也是应当的。″ ″怎么这么巧，我也是上海人，听你的口音就像老乡。并且我也是复旦毕业后，才到日本留学，就在日本上班，滞日也已经5年了，请老乡多多照顾。″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阿拉敬侬一杯！″ 王寿山用上海话给薛莜兰敬酒。 薛莜兰也用上海话问王寿山说:″王经理结婚了吗？以后来日本请带夫人同来。″ 王寿山急忙回答说:″没有，没有，还打光棍着呢！请薛小姐介绍、介绍！″ ″好啊！我想在香港期间上太平山顶，看"百万明珠″的香港夜景，不知王先生有空当我向导吗？ ″当然，我正想带薛小姐去看香港夜景呢，这个星期日怎么样？″ ″好啊！星期日陈社长要休息，不去拜访客户，我有时间出去玩。″ 就这样，两人约定星期日晚间，由王寿山请吃粤菜后，去看香港夜景。 三， 夜幕初降，太平山的缆车把薛莜兰和王寿山两人，送到山顶的观景台。俯瞰香港的夜景，灯光闪耀，万家灯火，几如″百万珍珠″串在一起一样。无怪乎香港有″东方明珠″之称，也是全球夜景最美的城市。此刻，薛莜兰惊讶地喊出: ″太美了！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岂有此景在？看此美景，使我一生难忘！″ ″薛小姐太有诗意了，敬佩！敬佩！″ ″王先生天天看，不会有此感觉吧？但对我来说，实在太感动了！″ ″美景天天看，就太煞风景了，还是偶而看一次，最能感动人。就好像一对情侣，离开一次再聚，就有＇小别胜新婚之感＇。″ ″我们虽非情侶，下次再来看夜景，能否会有＇小别胜新婚之感＇呢？″ “可以发展啊！但愿我有这份荣幸。″ ”难道要我们隔海相恋吗？这未免太快了吧，才见面两次罢了！″ ″好事越快越好，假如薛小姐是守身如玉的话，我就有此机会了。″ 这话说得薛莜兰不好意思起来，但她喜欢听，原来在她心里也有王寿山的印记，认为是梦寐以求的对象，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两天后，薛莜兰就随同陈社长回日本了。再和王寿山见面的机会，就是他来日本的时候了。 另一方面，伊藤敦子和陈柏文的再见面，是陈柏文第三次又来日本的时候。这一次，陈柏文接受陈社长的请客后，单独约伊藤敦子到涩谷的四季西餐厅，共进晚餐。伊藤下班后，依照约定时间搭的前往。两人入席坐定，系上胸前围巾，桌上大盘刀叉整齐地放着。前菜是吕宋汤，用大汤匙饮用；主菜烤羊羔肉，用刀叉使用；餐酒是红色葡萄酒，倒进高杯后，互相敬饮；饭后甜食是咖啡和蛋糕，用小刀切蛋糕，慢慢使用。 在进餐中，两人开始交谈，伊藤先说: "上次对不起，设接受你的高贵礼物。″ ″没关系，下次请不要拒绝好吗？我只是表示敬意而已，没别的意思。″ ″这次你呆在东京有几天时间，若有三天以上，我请你跟我一同去爬富士山。″ ″太好了，我来日本一直想去爬富士山，因为在坐新干线过静冈时，富士山总是可见而不可及。这次非去不可，时间没问题。″ 于是，星期五晚上，两人坐新干线到静冈，翌日乘大巴到吉田登山口，开始攀登日本第一高峰3.998公尺的富士山。 开始攀登吋，看到眼前一座高大雄伟的高山，厐然大物，像烏云压顶一样阻止眼线，有点可怕。走到一合目，用走不用爬，登山的人络绎不绝，像在赶庙会一样，热闹非凡。到二合目就要爬了，到三合目就要登了，到四合目就要一步一步攀登了，到五合目时体力消磨已尽，并且黄昏已临，夜幕已降，也就只好在山庄宿一夜了。 山庄夜宿，是攀登富士山的一绝，没来过富士山的人不知道这个滋味。山庄内的一大套间要睡三百多人，几乎一人睡的空间只有半张榻榻米大，人挤人，身挤身，脚下人头，头上人脚，其臭脚的味道熏得无法入睡，因脫下登山鞋的脚其臭难闻。 第二天一早，庄主便来赶人离开山庄继续攀登，挤在睡眼朦胧的登山客的行列中，爬着羊肠小道，手攀石岩，一步步登到六合目。其后七合目到九合目，就不是爬了，简直像登梯一样，要登一千零七个阶级，才到达富士山峰的火山口。其累死人的程度，会使人大叹:″早知道就不来了！″ 一般人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可是富士山反是，上山一天下山一小时。这怎么说呢？下山时，从富士山的侧面沙砾坡滑下，因是小沙砾的面积颇大，既使滑倒摔地也不受伤，于是像滑雪一样，一下子就滑到山麓，一小时就下山了。 回东京的新干线车廂里，柏文对敦子说: ″登富士山，是我一生最难忘的登山经验。山这么陡真没想到，攀登时真想不再来，现在又想下次再来一次。敦子呢？″ 伊藤回答说:″柏文，我也是。你有何感想？″ 柏文说:″有人说:人在谈恋爱的过程，太像攀登富士山了，分三个阶段:开始时很平坦，这是笫一阶段。从二合目到五合目，就要努力樊登，这是第二阶段。从六合目开始往上爬，就惊险层出，怕被摔倒，一步一脚印才能爬到八九合目，这是第三阶段。九合目后上石阶，拾级而上，虽说是最艰难，但已要走入结婚的殿堂，化险为易，修成正果。″ 伊藤点赞说:″柏文，你的″恋爱三段论″，让我大开眼界。原来登富士山的过程，可以比喻为谈恋爱的″三段论″，真是太精彩了。以后我要叫你为″恋爱博士″。对了你在伦敦大学怎么不读到博士？″ 陈柏文解释说:″是家父要我大学毕业，就要回新加坡，继承他的事业，新马公司可是陈家的家业，除了我无人可继承。″ ″哦，我可明白了，你是子承父业，才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董事长。″伊藤听懂陈柏文的话后，这样回答说。 四， 香港华润的王寿山，笫五次访问日本就来访问中和贸易。前几次都是访问丰田、日产、本田和三菱，接洽的业务都是新车的出口到香港。这次只访问中和贸易，谈的是中古面包车和农夫车出口到香港。面包车是6人坐的小包车，主要是丰田的Hi-Ace；农夫车是有前后两车廂的小卡车，主要是三菱的Land。但王寿山的访问，主要目的之一是来看薛莜兰。 薛莜兰带王寿山去东京塔看东京全景。东京塔座落于六本木，是当时东京最高的建筑物。塔尖有观景台，可俯瞰东京全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隅田川，河川右边就是中央区包括日本桥、银座。向右移就是新桥和皇居，再向右移就是上野。而向前移是御苑和新宿，御苑丛林苍苍，新宿高楼耸耸，是看东京全貌的一景。 薛莜兰对王寿山说:″看香港要看夜景，看东京要看日景，因为东京是国际大都市，城市的布局非在白天看，看不清楚。″ 王寿山问薛莜兰说:″東京最好玩是什么地方？″ 这就难倒了薛莜兰，因她很少出去玩，所以就拿几个地方来搪塞一下，说:″年轻人喜欢去涩谷玩，中年人喜欢到六本木。购物看电影则去银座、日比谷。乡下来的人都喜欢新宿，就像上海南京路，擦肩接踵的人流，都是乡下来的人一样。″ 王寿山有他的见解，说:″我喜欢赤坂见附，这是丰田汽车每次招待我的地方，高级饮食店特别多，斯纳克、卡巴列也不少。其次是青山三丁目，这里是日本时装的发信地，有几百家时装设计工作室，山本、森惠的总店就在这里。″ 薛莜兰打趣地说:″不说了，在你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越说越黔驴技穷，太不好意思了。你还故意问我，让我上套，你真坯！″ 两人已到互相捉窘的程度，这不是恋人能做到吗？ 这一年夏天，陈社长到新加坡、马来西亚出差，由助理伊藤敦子陪同，首次访问陈柏文的新马汽车进口公司。陈柏文等在机场迎机，出机场后，用他的高级自家车"奔驰″，迎送到公司。只见新马汽车大楼气派很大，一层为丰田汽车展示场，二层为写字间，三层为董事长室和大会议室，四层到十八层是其他公司的写字楼，可見这栋大楼的楼主是新马汽车，也就是陈柏文的所有。 走入董事长室后，陈社长即问:″令尊大人还健在吗？″陈柏文回答说:″他退休后在家还硬朗着。对了，家父交待，陈社长和伊藤小姐到达后，一定要请你们光临寒舍，不知陈社长能赏睑吗？″陈柏文特别提到伊藤敦子，言下之意是想让她見見未来的公婆。 来到陈公馆，是一栋洋房大别墅，陈柏文父亲陈长庚迎在门口，请他们进会客室。富丽堂皇的会客室里，摆放着路易十四的古典沙发，显得与屋子的古典建筑，相得益彰。陈长庚夫人，亦即陈拍文母亲，首先用英文开口说: ″两位远道而来，路上辛苦了！伊藤小姐，柏文没说错，你的确是大美人，并且又和柏文留英的同一家学校，实在很有缘分。我们做父母的很高兴你们谈对象，这次来新加坡，不知陈社长能给点自由时间，让柏文带敦子去逛逛胡文虎公园。″ “好啊！年青人就要多交往。″陈社长赞同说。 陈夫人的单刀直入，取得陈社长的同意，两人就来到了胡文虎公园。柏文给敦子介绍:胡文虎是新加坡的″仁円大王″，又是首富，生前捐献重资，修建这座公园。这公园不但森林丛生，而且花卉造型，非常有特色，用中国十二生肖造花，依生肖的次序，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造型的花卉，虽是人工塑造，却为鬼斧神工。 数步中，柏文问敦子说: ″我母亲说的话，你能同意吗？″ ″我们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也只好顺水推舟了！″ ″不是顺水推舟，而是舟随水流，自然而然，而不是勉强才对。″ ″那么，就让我们隔海相恋一段时间吧！″ 想不到，伊藤敦子说的″隔海相恋″，和薛莜兰说的″隔海相恋″，意思一样、字也相同。于是，这两对诲外异地的男女，便开始″海恋″起来了。 五， 春暖花开的樱花盛开时节，东京的外苑明治神宫，走来了两对恋人，各穿和服，打扮成诣神宫进香的日本人模样。两旁的香客投以羡慕的眼光，指手划脚地说:″他们好像不是日本人，但比日本人穿和服更好看。″ 伊藤听到他们进话后说:″谁不是日本人？我就是日本人！″害得这些指手划脚的日本人，笑嘻嘻的跑开了。 陈柏文和伊藤敦子、薛莜兰和王寿山，今天都穿和服来参拜明治神宫，这是伊藤的建议的。因为她看到许多外国游客，参拜浅草雷门神社时，也都穿着和服的打扮。他们在神宫前，拍了一张四人合照，以作纪念。 在神宫时，四人都作了默祷，伊藤问薛莜兰说: ″你在默祷时，祈祷什么呢？″ ″我们要赶在你们前面结婚。″伊藤回答说。 ″那不行，我们要在你们前面。″薛莜兰不示弱地说。 陈柏文看着她俩在争着什么″前面、前面″，便说: ″前面是海阔天空，海恋的结果，就是天空放出光彩来。 王寿山也赞同说:″前面是锦绣前程，诲恋的结果，就是修成正果。″ 在兴高彩烈下，伊藤敦子、陈柏文、薛莜兰、王寿山两对四人，走回到中和汽车贸易公司，向陈中和社长报告结婚的佳期。全公司的同仁，都争着要早喝他(她)们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