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主义
我今年32岁 非常的牛逼
优不优秀各有各的看法和评判,但牛逼这一点,不会有人质疑。
2011年,我上班不到一年,那时候因为基建数万亿的刺激性投资,业内项目多的像罐头里的沙丁鱼,搞的核心设备调试都没翻译,我当时的英语水平仅停留在美剧,最开始给西门子德国专家做翻译,都是机械、仪表、控制词汇,而我是化工工艺,驴唇不对马嘴。连开了两套设备,他问我,要不要来我这工作,我想了又想,最后没去。那时候我工资3000块,扣完了税2520。西门子底薪一万,差补另算,一天大几百,高铁商务座,酒店四星起。我爸我妈因为这事损了我好几年,阴阳怪气的,特别是16年17年公司最差的时候,也是我技术进步最快的时候,因为人都快走光了,所有涉密不涉密的技术,都向我开放,我一直沉浸在终于把自己技术上的盲区像窗户指上一层一层捅破的时候,回家过年,兴奋的和家里人讲自己在负责多少多少项目,有多少多少成绩,他们总是不屑,----你说这些都没用,你这一个月,不如我一天赚的多。
后来有一年,公司好转,我年终奖到帐,故意的用电话银行查流水,开了免提,那个数字终于让大家开开心心的过了个好年。
后来的后来,他们说我冷漠,说我不和家里沟通,说怎么到了大城市的孩子都这样了,感觉没有人情味儿了,我不再反驳,甚至话都不想说,连愧疚都没有,有些所谓亲情什么的,到我这个年纪,不太需要了。
2017年,我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是世界上美好的合集。也许是因为太美好所以不容于这个世界,我一不留神,就已经失去。我这些年一直一直会有当天的画面闪现,就在最后的时刻我低着头想说什么,他的家人们在身后提醒我,不要流眼泪呀,人会走的不安稳。是不是有些残忍,眼泪都不能流,但这一切对他是不是更残忍,还是其实对他是更好的选择,我实在不知道。
从那天起我不再害怕失去。
我还是会非常非常的努力,尽力做好每一件事,比许多人都积极。然而我非常知道,我不在乎那个结果。作为一个工艺工程师,我讨厌被各专业限制,于是跨专业,跨进程的做事,在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下,我都有接手的底气与勇气,以及业绩。
然而我不是很在意,随时可以放弃。
因为物欲及其他的欲望得到满足,就像爬山到了山顶,风光很好山风很好也永远值得回忆,但你不会永远停留在山顶,征服然后离开,总要回到地面上生活。
这是我的理想主义。
我深深赞同所谓最大的英雄主义,是认识到生活的平凡及毫无意义还能够认真的生活。
我的理想主义,便是如此多的得失之后,我还看的到世界的美丽。
这世界是如此的恶臭,我所处的所有圈子,都充斥着让我作呕的气息。但也正是这些圈子中,有太多的人青春,太多人的理想以及太多太多人的希望。
它从来没有更好过,也从来没有更糟糕过。正如这世界。
有一个问题时不时蹦出来,就是人类的存在到底有何意义,人类的文字文化文明,对这宇宙来说是有何不可获缺的意义吗?还是只是无聊的消遣,甚至对这地球来讲,是不是不管有没有人类或者其他的碳基生命,都还是自顾自美丽?
所以如果人类的存在都没有意义,那我有什么意义。
32岁的我,到底算什么。
这问题不能细想,细想下去除了自我了断,也不见的有多好的解法。但我身躯庞大,恐处理不便,且总归是集各路技术于一身,总想去流传下去什么,起码我在,就这个细分行业内,没人能钳制我们,就当是还债吧,还是要健健康康的活着。
于是塞给自己个理想,权作为我理想主义者能苟活于世间的底气,便是这样的理想,想抓住光,那光是十八岁的自己,敢轻易的想信一切,想信说喜欢我的人真的喜欢我,相信这世界上有爱发生,相信这世界的善恶终有其归所,相信我能承受所有的事与愿违。
想信总有一天,我会害怕失去什么。
2021年10月16日于滕州
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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