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感有时候可以被猫咪拯救
蝉蝉和我并排睡在床头,元宝在脚边,它们都在床外延,我靠墙。我从小就爱靠墙睡,总害怕床底下伸出一只手抓住我。元宝一向睡在外延,小蝉蝉是冬天来我家的,4个月大的小猫咪怕冷,从小是要抱着人的脑袋、脖子睡觉的,很粘人,那脆弱的小模样也实在惹人怜爱,舍不得赶它走,虽然猫咪的咕噜声直接作用于头骨和耳鼓膜,实在不清净。
自私的小猫咪稍微长大,就放过头部,跑到脚边睡了,不过它仍在床的最内部,重重守卫保护着它。蝉蝉成年以后就不睡床了,睡在我的法兰绒化妆椅上,家里c位总和我争。远远地看着我们,不能离了它的视线,也不准挨着精贵的它。
我最近想太多,吃药也管不住地失眠,伴杞人忧天地叹气,蝉蝉自发地跑到我边上,当起了我的守卫。平时我不敢背对床外,只要转身,总好像鬼手就会抓我。因为肚子痛,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经意转向靠墙一侧,没个几秒就开始不安,“鬼手”好似伸了一半了,突然后背感到一阵温暖,有两个约莫相隔5公分的重心,微压着,不用说了,是蝉蝉的两个爪子,正顶在我背上。我的不安瞬间清空,心中满是柔软和喜悦,迫切想要和我的小蝉蝉对视,听它奶呼呼的声音说爱我,也告诉它,我也好爱它。
蝉蝉喜欢被摸下巴,喜欢听情话,我时常通过说话让它“意乱情迷”,眯起眼睛,升着懒腰,咕噜起来,最后是一定要把肚皮翻给我的,它最享受摸肚肚。
我一转身,就看到和我齐头躺在床上的蝉蝉,两只前爪伸出,与身体呈直角,正是刚刚后背感受到的两处重心的出处。见我看它,它一扭动,把肚子袒露出来,四仰着邀请我摸它肚子。其实我意兴阑珊,我心里正唏嘘着世事无常,无常乃平常。八岁的元宝和我的互动越发减少,我被调皮的小猫吸引,多少冷落了元宝,望着柔软娇憨的蝉蝉,我想象着五年以后这条老黑猫从早到晚一动不动眯着眼睛不理我的样子,我们现在充满趣致的互动竟显得滑稽。一如那个滑稽的哲学抬杠对话——反正人早晚都是要死的,那现在活着干什么?反正早晚都会平淡,那现在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痴缠?
但我不想让蝉蝉扫兴,毕竟小猫咪已经破格来暖床了。我着手摸它的小肚皮,下巴颏儿,它咕噜咕噜,扭来扭去,舒适极了。没想到它居然伸直了两只爪子要摸我的脸,一开始我没意识到,小朋友还挪动了胖身子,想够我的脸,那小肉垫像个吸盘一样在我脸上一抓一放,颇有“推拿”的感觉。我一时被萌得忘情,拿脸去蹭它脑袋,高冷傲娇的天性让它下意识地躲闪,我向来不爱强迫它,又回到了它的“安全距离”,接着摸它,它一对小吸盘又要找妈妈,要抱抱,我那些杞人忧天的胡思乱想,完全被它治愈了,我现在只想无脑吸猫,尽情地享受每一个幸福温暖的片刻。
耳边由有马尔克斯地低吟——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虽然心有戚戚,但我的小猫咪让我不再害怕,我不能因为害怕未来的寂寞,冰封当下的温度。温暖伴随着倦意,还有蝉蝉头顶的香味,我好像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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