蹒跚前行
蹒跚前行
那天看“脱口秀大会”，听到一句“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步入不惑之年，突然感觉自己身体下沉精力下降，而对于很多东西已经失去了兴趣，我知道这是变老的节奏，也知道应该开始慢慢做减法。即便是已经有意识去防护自己，还是经常发生崩溃的时候。上周末下午去拔牙，2个多小时的疼痛让我浑身发抖，拔牙之后感觉身体的躯壳发凉，感觉要死掉的我停靠在医院大门的墙壁上，接受快要下山的夕阳最后一丝丝温暖。上个月的一个晚上和朋友聚会，几杯酒之后我失常地狂吐不已，最后像病人一样被朋友架回家。去年的某一天早上，刚起床的我突然头晕目眩倒在卫生间，最后在医院检查一圈之后还没查出病因，只能输液之后带着一点点后怕回家。
有一次带孩子爬山，快到山顶的时候，前面的孩子在招呼着我快点跟上，我突然感觉体力不支，心想就此放弃得了，但又不想拂孩子的一番好意，踉踉跄跄地爬到了山顶，吹着凉风。已经没有了年轻时一览众山小的豪气，只是想着让清风带走一丝疲倦，自己好安全下山。成年人的状态大抵如此，一方面要努力地攀登，回应来自各方的招呼，另一方面还要掂量自己的分量，省得用力过猛导致崩溃。崩溃其实也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自己崩溃之后卸下的担子，可能会砸伤自己身边的爱人。
曾经的我们无比强大，觉得人生不过如此；如今成年的我们才知道自己如此脆弱，随时处在崩溃的边缘。是啊，小时候都希望赶快长大，希望“长大以后就成了你”；长大以后才发现生活的不容易，同时也被告诫“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只能带着悲壮和努力往前走，前方的路在哪儿？生活告诉我不用太多期待，勇敢往前走就好。哪怕是摔得头破血流，哪怕是哭得稀里哗啦，我们都得往前走，于是在生活的某一时刻，崩溃了的成年人放弃所有抵抗，让人生之列车从自己身上走过。
年轻的时候喜欢看书，中午休息的时间和坐班车的时间都会用来看书，后来慢慢喜欢读一些故事，特别是一些讲述日常生活和人生智慧的故事。几年前开始喜欢看“奇葩说”“脱口秀大会”，不仅是因为搞笑和幽默，更是段子背后一个个通透的哲理。段子的讲述者们也都是故事，一群草根在舞台上述说自己的经历和感悟，而用“笑一笑”去面对生活的坎坷，他们的很多感悟也经常启发我、击中我。
记得孩子一岁多的时候，还在爬行垫上颤颤巍巍地往前努力，那时的我会陪着孩子在地上爬，在一旁鼓励孩子。如今孩子长大了，我进入了孩子的状态，一边努力地蹒跚前行，一边告诉自己要撑下去，不要崩了。偶尔听到理解的话语，会觉得被理解很幸福，比如这一句“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
2021年9月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