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条花》
我，苦啊——
张援朝你个烂屌野狗天天在外面勾搭这个勾搭那个，鸡巴不大野心挺大，年龄不小钱包挺小，自己身边的女人尽给糟蹋了你的毒手还要往外伸。你有事没事不回家门，有事在外面应酬公费嫖娼，无事在外面鬼混自掏腰包按摩你那狗不操的前列腺。谈恋爱的时候你是甜言蜜语我是鬼迷心窍相信了你这个乌龟儿子王八蛋。结了婚才知道你欠下赌债还是老娘砸锅卖铁替你还上，不感恩不戴德，小鸡巴一甩又出门浪荡嫖老鸡。你自称是古往今来第一浪子，我看你是后无来者无二鸡巴。儿子在家读书学习你可倒好让他给你报信看亲娘什么时候卖完了油条回家来。一回家谈不上热茶喝一口望不到问候听一声，要么不见你，要见你就是躺在床上张个大嘴往外哈哈酒臭热气，地上酒瓶子散一地，口子还念念有词什么佳人才子梦中相会。气的老娘冲上去一个大耳帖子送给你。张援朝你家真是家学渊源，自小是锦衣玉食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不合你意便是摔摔打打，养不出你的脑子，填不满你的肚子，穿不上你的衣服，套不上你的鞋子。你那小小鸡巴也欠一个狼狗链子。
张援朝，今天回到家里面又没见你，我，苦啊——
【风雪那个吹，好一个北国严冬。老炕一个，老逼一个，推门而入，冲进小鸡巴一个。】
姨！俺娘让俺来给你回个话，那，那，那啥村口的井摊下来每家还得交点钱。姨！你这是咋了？平时俺姨花枝招展人称油条花，今日披头散发鞋子不脱在炕上蒙头抽抽？姨，你可不能吓俺。俺生来体弱多病重活干不了轻活干不久，上次还被俺叔张援朝说俺是林黛玉转世这辈子讨不到媳妇儿讨到了也是守活寡，还说要带俺去见见世面开开眼界。
姨，你拉扯俺干啥？俺，俺，俺啥都没干，真的啥都没干————上次张援朝俺叔带我去了哪里？俺也不知道呀！啊！姨你打俺是干啥？俺说，俺说还不行吗？
俺叔带着俺上了镇上，进了一个花花楼子，里面的女子都是胭脂饼子，看得俺心脏直跳口水直流。俺叔说，这次行个好事，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给前世的林黛玉修个正果也算是功德圆满阿弥陀佛。俺叔领着俺进了一个黑黢黢的小走廊，里面站了一排女子。俺叔说，给你这十世元阳泄露天机，以后老姨有啥动静都要听个风报个信。也不知哪窜出来一个瘦猴，一顶瓜皮帽，两只老鼠眼，鼻孔瞪着人，门牙走着风。嘴角一咧，活像剧台子上的大奸臣，真想给他一巴掌！姨你别揪俺，俺挑要紧的说。这瘦猴开口就问俺叔，这次是文选还是武选，还是直接老熟人白面馒头。一声惊叹，这个瘦猴指着俺说，张爷，你今天带个憨子过来是要二龙戏凤？俺叔说，非也非也，汝是农家汉，不识帝王家，何言龙戏凤，两个大鸡巴？今天是给这小子破个雏儿，俺叔头凑过去瘦猴小声说，干件好事破个雏儿转个运祈祷赌桌上手气好点。来，今天给爷们儿来个武选。
【咚咚咚咚啷当呛嚓嚓嚓呛咚咚，七个女子排开，露出一十四个乳房】
小子！你瞧真喽！俺叔爆喝一声，然后原地陀螺转，只转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大喝一声，嘿，就你了，胡乱一巴掌拍在一个乳房上。乳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荡漾开去。
辽东小西施！哎哟哟今天爷可有福了...呃，不对不对，是这位小爷有福了。人说辽东小西施是柳叶弯眉桃花眼，翡翠脖子白毛腿，东边李家少爷看一眼流津，西边王家少爷闻一闻滑精。
你呀！有福啦！
【咿呀咿呀咿，少年半推半就走进了房间，好一个花花楼子，浪荡温柔乡】
然后呢？然后你就进去洞房了？天下的男人都一个德行，双脚顶着膝盖，鸡巴顶着脑袋！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对得起你爹娘！来，你带我去那个花花楼子！待我穿戴整齐，今天油条花抽刀一怒不输扈三娘，小西施鬼蜮伎俩难免艳女鬼！
走！走去！
【雪漫漫，花花楼子里面热火朝天，可怜小西施跪在地上，张援朝兀自连打带骂】
你妈个小婊子！人说没有张屠夫就吃带毛猪，没了老熟人白面馒头，来了你这么个腌臜货！小西施你服侍了小爷他接着就应该服侍老爷我。你莫说我洋洋得意，你莫说我惹人讨厌，你莫说我欺软怕硬，你莫说我不讲道理。别以为我不懂规矩，他个小雏儿破了，你得倒给他钱！啊，也就是给我。你给他一份钱，我又应该给你一份钱，一算，平了！你算不来？
本大爷我行得端做得正，堂堂正正君子树，千里白雪一颗松。莫说我拔屌无情，你刚才的服务也是差强人意，老板！老板！退我钱！
莫喊？嘿嘿小婊子你还要起脸来了，让爷摸摸看你胭脂正不正。来，让爷们儿香一个...爷们我金枪不倒血战方还阳，牵起你的手，摸着你的伤口，我流下了一滴眼泪，让我给你吟首诗吧...油条本乃凡间物...下半句还没想好...唔...来亲我这里...
【客官你说天冷没人，为何这油条花冒着大雪...油条花今天你...女...女侠饶命...花花楼子？这...这边...】
油条花疯了，彻底疯了。俺怕极了。回过神俺们已经站在花花楼下。瘦猴叼着烟一摇一摆就出来迎接俺们。他说，我们花花楼子第一个规矩是不让女人登门寻仇，有事自己回家和老公打骂，跑这里寻仇概不奉陪，第二个规矩是如果要卖身请走后门。话没说完，油条花起手就是一刀，划破了瘦猴的脸。油条花说，今天这个规矩恐怕就要改一下了，今日之事只问张援朝，其他一概不问。来挡着要么杀了我油条花，要么被我杀了，话已出口，恕不再言，一摆手，进去了。
床上两个货正在熟睡。油条花让俺帮忙把他俩绑紧在椅子上。一记耳光先打小西施。小西施看到眼前的景象哭了出来。
【莫说辽东不养人，西施不输江南。莫说俊俏儿郎，却是红颜薄命】
姐你且慢听我说，刀子放下几句话。自幼无家入青楼，乱世活成猪狗样。谁家女儿不自怜，夜夜糟蹋不能言。非我想要祸害人，情非得已求一命。谁人不是父母养，望你看见我悲楚。
【油条花举刀...一刀断了小西施绳索...好快好利索的一刀...然后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念叨的什么？】
犹记第一次见你，你是那个少年，树下吟诗。春风不度玉门关，辽东苦寒，想必也是被玉门关挡住了吧，我是农人，原本不懂这些。这些年你的诗我全看过，不懂好坏，只知道我确实很喜欢你。我不识得那些字句，只装得温柔一点就用尽了我全部力气，只想和你度过一天又一天。在外面，我是油条花，双手油腻，关节粗大，每次回到家在你的面前，都让我自惭形秽。可是你一天天变了，我不懂，但是就像油条放到油锅一样变了。你赌博，你喝酒，你嫖娼。这...这些我都不来说你，但是你真的变了，你不再喜欢我了。甚至也许我一直在骗自己你曾经喜欢过我。你把家庭拖累了，你还拖累了你的孩子，他还小不懂事，但是已经跟着你逐渐学坏了。
我，苦啊——
【哐当，刀子摔到地上，油条花夺门而去】
我老婆最后也没狠下心一刀杀了我。到最后，她也是个温柔的人，不是装的。我叫侄子过来。这小子还是一副憨憨的样子，我让他给我老婆转一句话，我曾经爱过你，后来确实不爱了，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还是爱你的。
拍拍头小憨子的头，他跑出去了。
我拾起这把切面团子的尖刀。我无法再面对自己了，也许这就是故事的终结，我用力从脖子抹去，痛，但更多是凉。鲜血飙溅出来，眼前开始发黑。意识残留的最后一瞬间我终于想好诗的下半句：油条本乃凡间物，却是笑靥梦中人。
可惜，没时间把它变成一首完整的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