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
我好害怕,倾斜的雪坡让我不敢站立,越多的身体贴近地面给我越多的安全感,甚至视线都想深深地扎进雪里。双手抓住积雪,先弯曲一条腿,膝盖尽可能深地扣在雪里,腹部带动胸部向更高处蠕动,我感觉不到冷,只有退缩和恐惧。 半人高的草长满了七十度的山坡,下边是树林和岩石。即便我的身体变得更轻盈,恐惧仍未放过我。手里的草比雪更能带给我安宁,我抓着油绿的长草,身体几次荡离地面。几个朋友在这个山坡上踢球,他们一脚进洞,我感到疑惑且羡慕。 从高处一跃而下,没有翅膀,但我比鸟更轻盈,脚下是入海口和全世界最大的猴面包树。我一路飘啊荡啊,俯视变得越来越高大的猴面包树,粗壮的树干像一栋高楼。我想降落在树冠,却发现树中挂满了秃鹫,它们炸了窝似的疯狂地啄我的脚,以保卫自己的领地。我不得不向入海口飘去,海里满是水母和章鱼,它们的分泌物使海水变得比糖浆更浓稠,海风也吹不起任何波浪。 我飘到了布满脚手架的待修的大楼,并得知朋友被抓的消息,局里的亲戚推波助澜,我觉得窝囊,也明白了将永远失去这个朋友,我好难过,止不住地哭了起来,逐渐沉重且急促的呼吸也让我明白我在做梦,在这梦的交界处只有悲伤和更沉重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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