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女孩写过的信
去年同一位网上认识的女生通信了几个月。那时的心境和现在十分不同。出于一些原因这段关系很快fall apart。在此记录我写的一些部分 - 包括疫情之中的虚无感,对辞职,死亡和抑郁的思考。以及一些假装哲学家和心理学家的时刻。
另外,人是会和内心和解并变得快乐的。切记。
2020年八月
最近很不好,心乱,情绪能量持续低迷。今年下半年整体状态完全不如上半年我们刚刚开始通信的时候。之前有数个星期我感到无法表达(那段时间我们暂停了通信),当时觉得自己空无一物,blank。现在整个人陷入脑内的暗无天日的泥沼之中无法脱身,和一群早已被丢到垃圾桶里的垃圾情绪和有毒想法纠缠在一起。这种时候试图谈一些别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就像一根从天而降的绳索一般,沿着它我可以慢慢脱离情绪的深潭。
我觉得好的恋爱和人生中的任何serendipity一样,它的发生或者不发生和我们本身的相关性较为随机并且不可靠,或多或少总是带点命运的意味。按图索骥专程去找未必找得到,完全放弃后也许转头就会碰上。就算和同一个人一直在一起相爱着,相处本身毕竟是一种流动的状态,两个人仍然是独立的两个个体。热恋的日子是可遇不可求的盛宴 -- 那种和另一个人像被加热的砂糖般渐渐融为一体,爆出迷人香味,并形成美丽结晶的美妙感觉有自己的赏味期限,过时不候。一旦遇上就请尽情享受吧,在可以的范围里恣意妄为吧。
你形容心里的不停judge自己的声音为“环形监狱”,我觉得很恰当和精妙,脑海中架起的一圈又一圈的厚重围墙,那些对于自己的评价和质疑的声音,一旦被抛出去就会不停的回荡在其中,回音碰撞在一起又会产生新的评价。“好像无论我怎样做都无法让那个声音的主人满意”,这个声音的主人已经被具体化了吗?如果让你来试图形容,你认为他/她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特征呢?
回想起来,当我自己陷入抑郁深处的时候,有时会试图把抑郁具体化并在脑海中试图想象它的具体形态。我设想的情景是我独自一人在冬天或者下雨的阴冷傍晚坐在小木屋里,抑郁则是一团黑黑的毛球状生物,大眼睛,面无表情,身体很冷。它从不敲门,悄无声息的径直进屋来,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和我默默对视着。它的周围慢慢弥散开来黑色的烟雾,侵扰到我的情绪,尽管它本身并无恶意。想到这里我甚至开始觉得它既可爱又可怜,并伸手招呼它坐在我旁边。有时我会倒一杯茶给它,问它为什么来。我们无声的相处着,它是不速之客,但不再可怕或者令人反感。这种时候我往往会开始觉得安心,内心的掌控感慢慢升起,我有几次就这样睡着了,醒来后,我的黑色朋友已经离开了。而我还是完整的我自己。
也许通过这种具象化的visualization你也可以和脑海中的质疑自己的声音形成一种新的关系;不是对峙的双方,而是并肩坐在脑海中某块石头上的一个等待了解的伙伴,另一种形式的自我探索(毕竟它是你的脑海的产物),试试看,也许有新的发现。
我坚信我们今年的生活和转变是有深远意义的。能够重新享受和你交流令我感到非常开心 – 心里的东西,似乎又可以流动起来了,而不是张开嘴却无法出声。Pair programming具体如何做呢?
一个多月前,我喜欢的日本演员三浦春马在家里自杀了。他只有三十岁。这令我大为震动,在看到新闻的瞬间尖叫起来,至今想起来眼睛还会湿。那种感觉无法描述。死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呢?不管怎样,我告诉自己,我绝对不会自杀。
也请你,无论如何都紧紧抱着自己吧。
2020年五月
网友你好,
最近情绪非常低落,昨天和今天睡了很多很多,抑郁症的那种逃避性的睡,同时做很多梦。我翻了一下之前和男朋友的聊天记录以及和你的邮件,发现我上次情绪低落感到抑郁大概就在一个月以前,情绪的低潮期又到了。大姨妈也来了,不过这两件事情之间似乎没有很强的关联性,它们更像是两个不同的周期碰巧赶到了一起。
我很久没写了(我以前给男朋友写很多,但越来越不积极)。收到你的信像是心里照进一缕光,终于能够提起精神做点什么了。
你说被“工作这头猛兽咬住了半截身子”而陷入一个令人疲惫,又怀疑人生价值和意义的cycle。我很能理解这种无力感。(在公司)工作这件事对我来说,消耗的健康和精神远远大于得到的工资回报。除此以外我并无能力和为人处世上面的实质长进,反而变得愈发自欺欺人,无聊,在群体中丧失自我和快乐。除此以外我也没觉得我创造了什么价值。我讨厌将自己置身于那种“无法说不”的巨大的权力不平等的环境中。正因为此我辞职后决定不回职场,今年起在疫情的掩护下过上了(暂时)名正言顺的退休生活。
我不后悔,与此同时有恋爱加持,让我发自内心的快乐了好一阵子。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看问题时突然有了上帝视角,同时有种随时死去都能安然满足的觉悟。如同王小波说的“我对自己的要求很低:我活在世上,无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见些有趣的事。倘能如我愿,我的一生就算成功。”
我无意怂恿你辞职,也没有炫耀的意思,请不要误解。人生危机四伏。这次疫情足够告诉我生活在现代化高科技façade下的城市人面对突如其来的群体性危机多么脆弱和绝望,这次的我很幸运,安然无恙。下次呢?而战争,疫情,经济危机等是全人类需要共同面对的危机,这时候彼此尚能共情,互相帮助勉励度过难关;当个体面对危机时呢?生老病死,失恋,离婚,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心里的折磨和不安,等等。有什么真能始终伴随我们身旁,保佑我们安然无恙呢?
(在公司)工作无法给我答案,怎么想都像是现代社会创造出来的精神牢笼和骗局,暂时占用你的时间买断你的精力,让人误以为自己同社会构建了联系并且将精力投入给了更高层的建设,同时在过度加班后再无心力应付来自内心的疑问。但并不是只有在公司工作才是“工作”,比这更重要的是创造价值和与更高意义的联系,哪怕价值只是为我自己一个人,对未知的探索只是精神上的实验。我对精神分析了解的不多,最近在尝试看几本书(很艰涩)。它吸引我的很重要的一点是对于潜意识(i.e. 未知)的敬畏和探索。我其实是非常悲观的人(因此我时常质疑我到底适不适合做psychotherapist),但有太多太多东西我们不知道,关于自己和他人,关于我们所处的世界,正因为此,我不敢妄下定论。就像你说的,“等待”和“希望”。希望埋藏在等待之中。人生如此玄妙。
每个人的性格和际遇都是独一无二的;加在一起促成了命运。我庆幸能够认识到自己的弱点,直视现实,掐灭不切实际的幻想以及“一定要如何”的执念,并且能够及时止损,而不是继续撞墙到头破血流。至于“坚持”,这从来不是我的优势。相反我非常能够“放得下”,哪怕是全力以赴历尽磨难后。这样的性格在一种情境下保护了我并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机会,但在其他情境之下也让我失去和错过了很多吧?
今天就到这里吧。等你的游戏搭建好了,记得告诉我哦!
2020年4月
信1
网友你好,
最近XX也比较冷,“我的天才女友”好看吗?我还没看过。我之前重温了喜欢的日剧“四重奏”和“完美的离婚”。两部剧都很好看,我更喜欢四重奏,讲的是四个世俗意义上失败的三十多岁的人聚在一起成立了quartet,每个人都有秘密,私心和不为人知的一面,但四个人一直彼此支持,从没有互相抛弃。四个人的相处之间,有亲情的无条件的接受和支持,友情的理解和安慰,没说出口的爱和被拒绝的表白。这些都是流动的温柔的爱。这部剧的trailer有一句说“全员单恋,全员说谎”,四个世俗意义上千疮百孔的失败的人生,但我觉得他们的关系是完美的,每个人都是完美的。
你说人有求生欲,也有求死欲,我非常同意。在我看来,求生欲和求死欲不是对立的,更像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如同有光的地方一定有阴影,光和阴影是一体的而并非冲突的两个极端;人渴望内心满足和平静,却总无法控制自己制造内在或者外在的冲突。人并非遇到挫折感到活不下去才想死,相反,挫折和困惑某种程度上激发了人本身有的求死欲,而求死欲又会转化成延续生活的能量。和你一样,我曾经在脑海中幻想过很多死亡的场景。回过头看,这些萦绕不散的自杀幻想某种程度上给了我精神上的新生,藉由着suicide fantasy中四射的鲜血和彻底的毁灭,以及死亡终将来临的确定性,让我感到维持活着的状态也不是那么艰难了。
除此以外,死亡本身也令人着迷,像是一个从未回过的家,活着的我们终将上归途;传说中那里有永恒的平静和包容,如鲁迅所说的“仁厚黑暗”。艺术作品,文学,诗歌中充满对死亡的向往。高中时的我自学AP Literature,在课本上看到一首小诗,名字叫”The Watch”, 原文如下:
I wakened on my hot, hard bed; Upon the pillow lay my head; Beneath the pillow I could hear My little watch was ticking clear. I thought the throbbing of it went Like my continual discontent; I thought it said in every tick: I am so sick, so sick, so sick: O death, come quick, come quick, come quick, Come quick, come quick, come quick, come quick…
诗中的人从睡中惶恐醒来,慌乱的收集着散落的意识。燥热的床上僵硬的身体,枕头下传来手表的指针声,tick tick tick,既像悸动的心跳,又像是邪恶的耳语。令人抓狂地想一把了结自己。这首诗令我印象深刻;人逃不出时间的框架,也逃不出内心的困惑和折磨,如我们之前所说的不断翻腾的内心的冲突以及情绪的起落。
还有音乐剧<Elizabeth>,讲述奥地利皇后伊丽莎白(aka茜茜公主)的充满起伏的一生。剧中的男主角不是国王弗兰茨,而是以人的形态出现的死神Todd。死神在伊丽莎白幼年摔倒昏迷后对她一见倾心,被她身上的生命力折服,并将她放归人世,此后一直追随着她。伊丽莎白遇到困境时他就会出现,劝说她“人间不值得”,引诱她随他而去。剧中的伊丽莎白性格坚韧高傲,一直追求着自由和自我,对Todd的诱惑不为所动。伊丽莎白年老后最终被人刺杀,短暂的混乱后,舞台上出现一片灿烂的白光。始终穿着黑衣示人的死神此时换了一身白色,神态庄严,像上帝一般对伊丽莎白展开双臂。死后的伊丽莎白重新恢复了少女的面貌,奔跑着投入死神的怀抱,充满喜悦。之后两人一起消失在升腾的烟雾中。这里的死亡则代表着真正的自由和圆满,死神带来的是至死不渝的爱和死后的升华。
你说你心情低落时会有黑化的想法,我认为这不但正常而且健康。试问谁没有fucked up的想法呢? 人的心理是如此复杂。痛苦,疑惑,求而不得,然而日子还是要过的。我们在世界上,只是短暂的旅人,没有谁欠我们完美的旅程或者同行的旅伴。我的直觉像是内心一盏忽明忽暗的火,有着自己的脾气和生命。很长一段时间我感觉不到它,或者对它的存在感到不可名状。直觉不是super power,没让我中过彩票或者考第一,但它的确一直是在冥冥之中指引着我吧。它是内在的旺盛的生命力,对抗着求死欲,驱动我前进。我从不觉得我自己成熟,我不会处世,工作后也没经济独立过,很多事情我不愿意做,因为看不到意义,也许是因为胆怯。我曾经像你一样急切的想要寻找所有困惑的答案,然而人生并不是有答案的考试,每个人都是在走自己的路。我曾经认定人生无望,我受了很多苦,感到不公平。但人生的确有很多奇妙的际遇可以期待,此刻写信给你的我依旧充满困惑,但脑海中的地平线仍在不断向前展开,努力前进,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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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2
你问我成长过程中的疑惑有哪些,其实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已经认命了,只要活着困惑就会存在,不可能不存在的;不存在的方式就只有1)死 2)假装不存在。以前的很多事情被我刻意忘记了,因为很不快乐也感到没有意义。我的记忆大多是碎片,我现在试图回想,都有种在水里捞影子的感觉。一些回忆的时间线已经模糊了,因此没有“某年某月发生了具体什么事,然后我开始有了怎样的困惑,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让我好起来“这种总结性的描述。我也很难对自己的经历,所思所想有完全冷静客观的第三人视角(如同你nico总结里面的那样,因此我觉得你非常analytical,思维有序),尤其是经过这些年成长后对相同的事情看法变了很多。
从外人看来,我并没有不幸福,成长过程中也没有遭到重大的打击;甚至是十分幸运的,由于我父母在物质上的付出非常无私。但我自己一直知道我所在的世界感到不满,那种厌世和倦怠一直存在。我是一个intuitive的人,会很自然的依赖直觉和内心的声音,我喜欢表达自我和交流内在的感受,我也喜欢向内探索。我的直觉很好,回头看来我当时对很多东西的想法都是正确并且有前瞻性的,但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些,同时直觉也并不完全可靠甚至有时危险,尤其是对于一个感性大于理性,没有足够思维能力以及可靠的基于事实的信息的中二小孩来说,外界的鼓励和正确的引导十分重要。然而在学校和家庭的框架中,我的直觉是被不断压抑以至于长期以来我和直觉完全disconnected,回想起来,这我来说像是在黑暗旅途中的指南针被拿走一样。他人有意或者无意的会打击我。没有人真正在乎我的感受,喜不喜欢,适不适合。他们灌输简单粗暴他们自己都不信或者做不到的道理,出于自私的控制欲,自大,无知等等。这一切都加重了我的困惑。这真的很残酷,但大概是大多数人成长的现实。我的情绪和内心的感受很少得到validation,我父母提供了他们认为的好(ie国际学校和留学,万幸的是这的确是更适合我的一条路),但也仅仅如此。我的困惑很大程度来源于被压抑的直觉,以及被消音的内在感受,同时我没有能够依靠的可靠的外界信息源。我一度非常怨恨父母,因为他们没有在我需要帮助时给我我需要的帮助,仅仅是给我他们认为好的但我可能并不需要的东西并自我陶醉。他们并不是enlightened的大人,有时非常愚昧。比如我高中住校,但睡的非常轻,宿舍环境让我无法入睡,已经到了严重影响精神学习造成抑郁的程度。其实只需要自己住就能解决的事情,但他们只会觉得我事多无法适应来责怪我,而不会考虑这是我最最基本的需求并且设身处地的想如何为我解决实际的问题。他们很习惯通过假装问题不存在来解决问题,而这根本行不通,唯一的结果就是事情爆发导致必须面对更加严重的后果。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失眠让我神经衰弱产生幻觉,我开始计划自杀,并且有了suicide ideation,躺在床上幻想我切开的手腕血液冲到房顶并感到奇异凄惨的美感。然后房子终于换了。这真的很没必要不是吗?这算是很小的一件事。类似的事情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简单的问题都不能帮我,更何况更深刻的类似人生方向恋爱处事哲学,以及关于冲突的处理。
我怨恨他们的无情愚蠢懒惰;遇到问题不能正视,在我遇到阻碍时给我增加更多阻碍带来更多的痛苦,或者把我引到一个错误的方向;或者他们自己在不知道我的问题的答案时连承认或者意识到自己的无知都做不到 。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这些。我跟我妈在一起,一旦试图讨论什么东西,她的无知和缺乏逻辑和理解能力低就会立即暴露;这样的反应在我更小的时候让我深深怀疑自己,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这样,带来的痛苦比我经历的事情本身更甚,那时候我把她当成信任的大人,真诚的寻求解答。现在我懂了一些道理,我庆幸自己经历了很多痛苦后摸爬滚打到今天,逃离了昨日那种完全vulnerable且exposed的少年状态,没有可以信赖的大人,却又无法停止向外探索,不断的期望找到迷失的自我,不断地受伤;我想要变得更好,但不知道如何去做。我拖着自己脆弱的volatile的内心和被消磨的精神,我已经不记得什么让我勉强自己活下去了,可能是抗抑郁药zoloft,可能是椎名林檎,可能是我看的书如芥川龙之介之流,可能是对恋爱的渴望和觉醒的性欲所带来的能量,可能是对自己身体的迷恋,etc。但我早已不能信任父母,也不能在思想层面上尊重他们。出于某种报复心我现在会非常大声的无情指出我妈的无知,打压她,毫无耐心,决不让步,直白的告诉她跟她交流是浪费时间。我父母是好人,为人和善,对我无条件支持,但这并不让他们成为好的父母。我现在和他们的关系是一种疏离的冷漠的和睦。
看到这里,你可能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痛苦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那种感觉是极为真实无处可逃的。我有很多年都对自杀的想法充满迷恋,认为这是我终将踏上的归途。到现在这个念头也没有完全消失,但暂时我有足够的信念支撑自己。
昨天收到了一个我几年前认识的朋友的微信。那时我刚毕业在做留学咨询,她是一个在美国读书的高中生。我不记得她当时如何找到我的,好像是她说她想要大学学心理,在之后的邮件往来中,她写了很长很长,对我全盘托出她的抑郁症,家庭,和她经历的痛苦。而我只是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那时我二十三岁左右,我自己也完全不成熟,面对着很多自己的问题和痛苦。但我感到义不容辞要拉她一把,我从没想过这是帮助(ie我并不认为自己是站在更高层面的施予),我对她的痛苦无能为力,所做的仅仅是在抑郁的漩涡中试图和她保持联系,让她在坚持一下。这在很大程度上救赎了我自己。她在我看来敏感可爱且极为聪明,远远超过她的年龄。她当时的情况很严重了,经历的痛苦是我没法想象的,她试图自杀而入院,给我发了很长的微信,我醒后才看到。幸好很快被救起来,之后被关到医院几周,医院的环境并不好。我和她在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保持着联系,后来我去了香港,联系慢慢变得很少。换手机后一度找不到她的联系方式,直到今年才重新开始。
说实话,我不能对她感同身受,她经历过很多我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我没法想象。痛苦是不相通的,我的empathy和对人的理解没有到那个程度。但“我们都曾经历痛苦并且渴望救赎”的事实让我挂念她并且喜欢她,从她的描述中我看到星星点点的自己,那么渴望成长却感到走投无路。我知道想自杀是什么感觉,但我无论如何都想让她好好的活着。她的话让我很感动,好像我自己经历的痛苦都变得有意义了一样,这让我感到被鼓励和被救赎。能够和别人构建有意义的联系,知道我的存在对他们产生这么大的好的影响,是我人生意义的重要来源,这样想着我也觉得能活的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