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鑫 | 中短篇系六:芥川龙之介(17-18)

赵鑫 | 中短篇系六:
芥川龙之介(17-18)
17、《圣·克利斯朵夫》
小序
又是宗教题材。
一山居
“咱家既然生而为人,便应建功立业,封侯拜将才是。”——巨人也有这想法?
“这时,奇怪的是,他头上的小山雀,一时纷纷振翅飞向枝叶交错如网的空中,连雏鸟都没留下一只。”——是什么预兆?不应该去打仗?
二 朝夕祸福
“听说斩获敌将首级,比一年的天数还多。”——这样的说法很有民间故事的感觉。
“事情就出在庆功宴的当晚。”——这么快就出事了~
“咱家效命王上,乃因听说王上英雄盖世。要是连国王佬儿都要向魔鬼俯首折腰,咱家不如走人,给那魔鬼当差去。”——唉,有力无脑啊······ 怪不得小鸟不希望他出来。
“列位看官,欲知囚禁在安提奥基亚土牢中的雷普罗保斯,后来如何交上好运,且看下回分解。”——是翻译的缘故,还是原话如此?也太说书人了。
三 与魔鬼为伍”
“‘那你现在,还想投靠魔鬼吗?’雷普罗保斯点头答道:‘想着哩。’听他如此回答,学士大快于心,不禁呵呵狂笑,震得土牢格格作响。”——这学士是魔鬼吗?还是为虎作伥?
“听说,当时学士有如怪形大蝙蝠,”——果然是魔鬼。
“樱花似飞雪一般缤纷飘落。······上绣地狱彩绘。”——哈哈哈,身为日本人,非得在埃及降樱花吗~
“魔鬼因难敌主耶稣的法力,撇下我一个人,逃得不知去向。我本一心寻找盖世英雄,愿为他效犬马之劳。所以,某虽愚钝,还请收我做主基督的仆人吧。”——原来绕了一圈绕到这儿了~
“洗礼仪式未及做完,只见旭日东升,辉煌灿烂的光芒里,初似祥云缭绕,随后变成一群小山雀,数不胜数,翩翩飞落在雷普罗保斯临空突立、乱如蓬草的头上。”——说明这次可以了。
“竟忘了洒圣水的方向。”——会有问题吗?
四 往生天国
“正是今晚,你背负的是一身承受着全世界苦难的耶稣基督!”声音如铃铛一般美妙动听……”——所以那么重~
但是见到耶稣就死了~这······
* * *
是一则创作的民间传说。
有宗教和道德训诫的意义。
但是,强有力的人为什么非得投靠最强的人?
最后在巨人那里获胜的是最强的力,而并不是信仰,也不是道德。
所以,芥川龙之介是更倾向于哪一方呢?
18、《南京的基督》
开头之前好像比较少这样大段静态的描写。
“在秦淮众多的私窝子中,有金花一样相貌的固然不少。但是,······她与那一般卖笑的同行不同,既不说谎也不任性,每晚都带着愉快的微笑来到这个阴郁的房间,同各色人等的来客周旋。当客人所付的钱偶尔比谈好的价钱稍稍多一些时,她总要多买上一杯父亲嗜好的酒来孝敬孤身一人的父亲。”——唉!
“但如果说那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原因的话,那就是因为金花从孩提时起,如墙上的十字架所昭示的那样,一直保持着对早亡的母亲传授给自己的罗马天主教的信仰。”——芥川龙之介信教吗?
“‘如果不做这种生意,我父亲和我都会饿死的。’‘你的父亲已经年老了吗?’‘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可是……可是难道你没有想过,做这种行当是进不了天堂的吗?’‘没有。’‘因为我想,天堂里的基督一定会体谅我的心情的……要不然,基督岂不就和姚家巷警察署里的差人一样了?’”——基督怎么说~
“‘我为了养活父亲,从事着卑贱的行当。可是,我的这份营生除了污损我自己之外,不曾给任何人添过一点麻烦。所以,我相信自己就算这样死了,也是一定能进天堂的。可是,现在我如果不把病传给客人,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做这份营生了。这样看来,我不得不做好准备,即便是饿死,也决不和客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虽然那样做的话我的病可能就会痊愈。不然的话,我就等于为了一己之利而坑害了无冤无仇的人。可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女流之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可能抵御不住无法预料的诱惑。······无论如何请保佑我!毕竟我是一个除了您之外再别无依靠的女人。’”——良知尚存。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十字架上受难基督的脸庞,突然不可思议地发现,那张面孔竟然同桌子对面的这个外国人惊人地相像。‘总觉得曾经在哪儿见过的,原来是基督的尊容啊。’”——什么情况?
“是委身于这个奇怪的外国人,还是为了不把病传染给他而拒绝和他接吻?金花此时已经无暇去思虑这样的问题了。她把自己的唇交给了客人那张长满胡须的嘴,只感到一股熊熊燃烧着的恋爱的激情,一种她初次体验到的恋爱的激情,正猛烈地朝胸口汹涌而来……”——所以到底是不是基督?
二
“但此时金花的梦幻,正如同烟云一般从床前落满尘埃的帷帐里,高高地向屋檐上的星空中升腾。”——想着自己因此进了天国?
“这让她想到了从幼时就见惯了的秦淮河。但是她现在所在的地方,确切无疑的是天堂上基督的家里。”——是在做梦吧~
“只见雕龙的柱子和大朵菊花的盆栽全部萦绕在菜肴冒出的腾腾热气之中,”——基督家里全是中国菜?又加上日本作者偏爱的象征菊花~
“只要餐盘中的菜肴一取光,顷刻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新菜肴,就会散发着热腾腾的香气送到她的眼前。有时还没有来得及下筷,红烧的野鸡就扇着翅膀,将绍兴酒的酒瓶打翻后,扑棱棱地朝屋顶飞去。”——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啊,你一个人吃吧。只要吃了这些,你的病在今晚就会好了。’”——病真的会好吗?
“头顶着光环的外国人,依旧叼着水烟袋,露出了含有无限爱意的微笑。······‘我是不喜欢吃中国菜的。你难道不知道吗?基督耶稣从来都没有吃过中国菜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床上只有她自己在盖着毛毯,那个酷似十字架上的耶稣的外国人,竟已经连人影都见不到了。”——所以,是不是全都是梦?
“在这一夜之中,她的恶性杨梅疮竟然不留痕迹地治愈了。‘那么,那个人真的就是基督了!’”——什么情况?······
“我认识那个外国人。那个家伙是日本人和美国人的混血儿,名字应该叫George Murry。他曾经向我的一个在路透电报局做通信员的朋友得意洋洋地炫耀过如何在南京嫖了一个笃信基督教的私窝子,然后趁她熟睡时溜之大吉的事情。”——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后来,那个家伙由于得了恶性梅毒终于疯了,或许就是被这个女子传染的。可是这个女子到现在还认为那个无赖的混血儿就是基督耶稣。我到底是应该为她开启蒙昧,还是应该保持缄默,让她永久地沉浸在西洋的古老传说一般的梦境之中呢?……”——作者到底要怎样?
* * *
作者顾设迷局,就是要模糊两边的界限。其间颇多暧昧之处,无论对宗教、对道德,都不便说破。权且当作一笔糊涂账,以神秘主义搪塞过去吧。
我比较可惜和遗憾的是,芥川龙之介尽管有文学才华,但是受时代和自身的局限还是相当大。
一个作家所能达到的高度和深度,植根于他的思想水平的高度和深度。空有美好的愿望,但是如果学养不够,思考能力有限,不能在哲学层面达到一定程度的话,作品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