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阅读日记三
昨晚从第十三章看到第二十章(从搞农协到鹿三杀田小娥),应是本书较为精彩的一部分,《白鹿原》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然立了起来。讲的也不多,就两件大事,一个是搞农协,另一个是田小娥的始末(搞瘟疫大部分还没看到)。
其实在当时这样的改革潮流下,白鹿原确实呈现出一副新气象,但很明显,这并不值得令人称道。这口口声声为村民谋幸福,打到老财主,惩治道德败环之人的农协本质上就是瞎搞。策划农协的鹿兆鹏并不是一个我认可的人,其实容易看出,他搞农协并不是真心真意为人民好(上面的意图是好的,传下来就变了样),鹿兆鹏摆脱不了他出身农民的局限性与劣根性,他搞农协完全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享受权利,以及潜意识的那种“我要搞大事”的野心。这样的初衷下,农协的所作所为可想而知。如果不是这样,农协就不会荒唐地弄出比自身管理水平高了十万八千里的“一切权利归农协”(很明显是鹿兆鹏及其煽动出的农民们的权利意淫)。如果不是这样,农协就不会打碎“仁义白鹿村”与《乡约》的石碑,更不会一扫牌位毁祠堂(很明显是鹿兆鹏煽动下,权力的进一步诱惑下忘根忘本的行为)。如果不是这样,农协就不会在锄了几个十恶不赦的人后还不满足,直接蔑视上级拿各个乡约做批斗,还想继续锄(很明显在权力的诱惑下、在“搞大事”狂妄无知的野心驱使下,早已丧失了连一个农民都有的基本人格,不过鹿兆鹏还算受了点教育,适可而止)。农协交到鹿兆鹏手里,放到白鹿原上,用当今的话来说就是“瞎搞”,还不是一般的瞎搞,因为犯下了毁祠堂、乱锄人、杀了办了无数女子的碗客后反手把他儿媳妇给办了等等不可饶恕的罪过。鹿兆鹏拿着搞革命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实现他权利野心的意淫,无疑被人所不齿,不管他是否“忠于革命”、“坚定革命信念”,或许真有“心系天下救苍生”的朦胧愿景,但逃不脱农民出身“想要搞大事”的劣根性,至于他冷暴力妻子,又用“自由恋爱”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自己于心无愧,这就是个丧尽人道之行,无需多说,至于他的结局,我还没看到那,之后再补。讲了这么多,也至少要明白一点,合理运用农民的力量真的可以变得十分强大,可一旦真正让其当家做主,那定是不行。
闹农协就是场闹剧,闹完之后自然不会留下些什么,但无疑,白嘉轩的形象在我心中骤然耸立、高大了起来,我先在此对他表示由衷的敬佩,一方面是强烈的民族责任感,另一方面是处事不惊而从容不迫(这两方面在每件事中都是并存的)。从一开始黑娃来砸乡约毁祠堂并夺权时表现的平心静气(没有绝对的力量去反抗,是明智之举),再到农协完了又“ 敢不问候田福贤,拒绝出任保障所乡约, 不借戏楼给田福贤“耍猴” , 拒不到戏楼下去观赏田福贤导演的猴耍,而关起门来修复乡约”,威武不能屈(但农协的几个小头头要被锄时又以德报怨下跪求情),临危不乱,用自己那一份微薄之力守护白鹿原,给读者带来的却是无穷的精神力量。之后又有遭黑娃手下袭击前后的镇定自若,孝文败家后鹿子霖派人来拆房揭他脸时的“开明豁达”。但也毫不软弱,坚定信念,一直用合理的方式反击,教导孝武光复家室。白嘉轩俨然成了白鹿原的守护神,同时也是他家里的精神顶梁柱。他确是秉持着儒家理念,但网上说这是啥“死板”“迂腐”“教子女无方”的营销号别再哗众取宠了,白嘉轩的所作所为无愧于这风云变幻的天,无愧于白鹿原这块地,无愧于家人村民,更无愧于你们。但反对儿子进新式学堂读书,坚持“女子无才便是德”并在白灵叛逆后将其撵出家门,这点在客观上确实是错误之事,但在白嘉轩心中就是秉持原则罢了,观念不同不必强求,并且,看看那些“与时俱进”“支持变革”不守旧的人(鹿子霖田福贤之流)都是些甚品性,所以,能守护白鹿原的,也只有“守旧”的白嘉轩,或者说是白嘉轩的“守旧”。
说了那么久,还是要说到田小娥,我当然不会去夸赞她的品行,她的遭遇、行为虽能博得旁人同情,但从严格的良知与底线上依旧站不住脚。首先虽然郭举人早已彻底违背一个丈夫的原则,令人不齿,可毕竟婚还结在那,而以田小娥的角度这婚就等于没结,所以勾引黑娃并行事虽不算有违妻子本分,但至少也反映了她放荡的本质,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并且也反映了她心中的“爱情”就是行乐,享乐。她和黑娃是有感情,否则也不会私奔成功后抱在一起哭并跟黑娃回家,更不会为了黑娃羊入虎口。在鹿子霖一事前,她一直都是个可怜,悲惨却敢于反抗,打破世俗,追求爱情(别忘了追求方式与形成基础却是肉体之欢,为甚不用其他方式?这是田小娥事件的根源)的形象,不过与鹿子霖长期这样还是需要分析的。
先说一下客观原因,一是田小娥长得太好看,鹿子霖又刚好好色,二是黑娃丢下她走了,本就有放荡天性而无依无靠的她,潜意识对哪方面有种逆来顺受的渴望。他俩的第一次没啥好追究,真要说什么也只能说鹿子霖实在太狡猾可恶,田小娥还被蒙在鼓里已干了件不值得干而已不可挽回的错事。这里要提出一个问题,为了丈夫的安全而出轨是否为自相矛盾。我想刚刚说的第二个客观条件已能解答一部分(不过解除欲望怎么也轮不来鹿子霖,倒不如说是权势所代表的有依有靠且顺带发泄情欲),但想想,如果黑娃的安全都没了,命都保不住了,田小娥“婚内的贞洁”又有何意义?所以说她和鹿子霖一事问题都出在鹿子霖的坏上。不过偷情这种事情,就分0和无数次,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田小娥也是这样在其中无可奈何却又自欺欺人地,因为自己的愚蠢无知,屈了服、妥了协,开始“丧失自我”(想必黑娃也几乎处于被遗忘的状态,不过黑娃也照样在外面和别的有染),一旦这样就将会变得恐怖。这样一来,被说服勾引孝文再到孝文出事,一切都顺理成章。不过对于田小娥对鹿子霖撕破脸的反抗,并不是反应田小娥的反抗意识(要真反抗何必等此时,又何必用此无用的方式?),更多的是凸显其的悲哀与无能。之后田小娥与孝文真正好上时,她就没想过孝文已是有妇之夫吗?给他抽大烟不考虑后果吗?说是无知,好像行,又好像不行,但毕竟田小娥是已经爱上白孝文。好了不多说了,田小娥终究是那个时代下不可避免的悲剧,有了“反抗意识”,却心有余力而不足,不能很好的反抗,不能很好的把握自己的反抗,更加不能应对自己反抗所带来的后果,终究只能是走向比不反抗更深的深渊。
反观孝文,他的自甘堕落与小娥厮混,买房买地把钱给小娥,沦落乞丐仍关心小娥,小娥被杀痛哭,似乎都印证着这又是一真爱典范,但不要忘了,这不论如何都不能以把自己家给败光、抛弃媳妇并导致她饿死为代价。毫无疑问这是因被父亲教训后丧失了自我,但不是所有丧失自我都像田润叶、苏文纨等令人同情,白孝文本就是个道德败坏的渣。再看孝文媳妇与鹿兆鹏媳妇的悲惨遭遇,当然可以说成是时代的悲哀与时代的必然,也并没有甚好挖掘的,其实田小娥也是,但我又为何说了那么多(但没说出个所以然)?无非就是花的笔墨的多了,更令人揪心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