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由重播三千多次的《西游记》所想到的
小时候总是很期待放暑假,父母都要上班,我总算可以肆无忌惮的拥抱电视了。暑期的荧屏也总是不负众望的重播许多百看不厌的电视剧,《还珠格格》(说实话第一部还是挺不错的)、《三国演义》、《西游记》等等。
在那个影视资源相对匮乏的年代,学习之余能够有这样几部制作还算良心的剧用来打发时间,已经很满足了。
感谢CCTV,向你们致敬。
这其中,尤其是《西游记》,给我幼小的心灵以极大的震撼。每次看到孙大圣从石头中蹦出来,都让我激动不已。直到后来偶然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才知道原来《西游记》不知不觉已经重播了三千多次,是世界上重播率和收视率最高的连续剧。
但这样的世界纪录,不应该让我们感到羞愧与无奈吗?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人们总是不由自主的追忆往昔,发出“以前的东西就是比现在的强”的感慨,这恰好证明了在你所关注的这一领域,高山仰止,后继并无能获得你认同的创新。
即便现在的电影电视技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各种道具、特效足以以假乱真,但创新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需要智慧。不在拍摄理念、思维上下功夫,即便给你配备一流的设备,你也只能拍出一堆有望登顶烂片排行榜的垃圾而已。
莎士比亚曾说,推陈出新是我的无上诀窍。推陈才能出新,创新绝不是简单的和传统划清界限,而是要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有所突破,先辈的智慧不遑多让,颇多可取之处,我们要做的就是坚持踩在巨人的肩膀上,继续向上攀登。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无论是沉舟还是病树,终将腐朽,而千帆竞发,万木争春,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但是,想要打破根深蒂固的思维定势,又何尝艰难,有时免不了要和“权威”作斗争。
1900年,著名物理学家普朗克教授和儿子在花园中散步。他神情沮丧,不无遗憾的对自己的儿子说:“孩子,十分遗憾,今天有个发现。它和牛顿的发现同样重要。”他提出了量子力学假设和普朗克公式。普朗克沮丧的是这一发现破坏了他一直崇拜并奉若神明的牛顿的完美理论。最终,他宣布取消自己的假设,这个举动直接导致了物理学理论停滞了几十年。
反观爱因斯坦,25岁的他敢于打破窠臼,在赞扬普朗克假设的同时,将理论向纵深延伸,提出了光量子理论,奠定了量子力学的基础。随后又毫不犹豫地颠覆了牛顿关于绝对时间和空间的理论,创立了举世瞩目的相对论,终成一代宗师。
正确的道路是这样,吸取你的前辈所做的一切,然后再往前走。爱因斯坦无疑走在了这条路上。
再看看那位普朗克推崇备至的上一代权威牛顿,被苹果砸中后的牛顿无疑是具有开拓进取精神的,他的一生有许多重大的发现:经典力学三定律、万有引力、冷却定律以及微积分等。
然而到了晚年,保守却成为了制约其更进一步的桎梏。他的研究陷入了亚里士多德与柏拉图学说的范畴不可自拔。你很难想象一个科学家会花费十年时间,去研究上帝的存在,结果自然毫无所得。
由此看来,即使伟大如牛顿者,一旦落入因循守旧的陷阱,也会与自己坚持半生的真理渐行渐远。
不仅科学需要创新,艺术更是如此。
《礼记》说,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只有不断的求新求异,事物才能保持生命力。著名画家齐白石,晚年早已功成名就,但他依旧不满足,不断汲取历代画家的长处,调整并改进自己画作的风格。
齐白石一生,曾五易画风,60岁以后的画,明显不同于60岁以前的。70岁以后,他的画风再变。不曾想到了80岁,他的画风又发生了改变。孜孜不倦的齐白石,不正源于对创新的渴求,才让其晚年的作品更加融会贯通,趋于完美,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流派与风格。
伟大的雕塑家罗丹说过,“拙劣的艺术家永远戴着别人的眼睛”,而齐白石也曾谆谆告诫弟子们“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要成长,就必须要有独创才行。要取长补短,而非照猫画瓢。要创造性的运用,并糅入自己的风格,这样才能赋予艺术以鲜活的生命力。
创新,就是要有个性。
我不禁想到了“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自幼酷爱书法的郑板桥,起初也是按部就班的照着世人练字的法门,反复临摹字帖,用功虽勤,却收效甚微。据说,有一次练字时出了神,竟在妻子的背上画来画去。妻子为他在做什么,他回答在练字。妻子遂嗔怪道:“人各有一体,你体是你体,人体是人体,你老在别人体上纠缠什么?”
郑板桥听后,如遭雷击,顿悟道:书法的要旨贵在独创,自成一体,总是临摹别人的碑帖,你就算临摹的再像,又有什么用呢?从此以后,他不仅时常摸索,并且试着将自己画竹的技巧融入书法当中,终于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风格——板桥体。
创新,不仅成就个人,更能推动历史前行,提升民族竞争力。
公元前361年,秦孝公继位,年轻的国君决心一扫秦国粗俗落后的面貌,于是颁下一道力争变法图强的招贤令,而商鞅就是在这个时候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很快,商鞅便取得了秦孝公的信任,被任命为左庶长。君臣一心,商鞅便决心协助秦孝公进行社会改革,宣传“强国之术”。
公元前359年和公元前350年,在商鞅的主持下,秦国两次颁布新法,从一个落后蛮国,一跃成为“兵革大强,诸侯畏惧”的强国,为之后的秦扫六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为了有效的控制民众,商鞅还设计发明了一种“照身帖”,由一块光滑打磨的竹板制成,上面刻有持有人的头像和籍贯信息。这不就是当今“身份证“的雏形吗?当然,这种划时代意义的创新产品,最终又间接导致商鞅逃跑失败被捕,也是任谁都始料未及的吧。
悠久与古老,既是一种深远强大的根基,更是一种举步维艰的重负。
2000多年前,西汉王朝中期的汉武帝时期,抛弃了中国在春秋、战国、秦帝国三大时代 600 年左右奠定的强大的社会意识多元化传统,遏制诸子百家,选择了一家“独尊”的道路。
从那时起,统一强势的中国文明的蓬勃洪流,由思想专制而导致的创造力衰减趋势开始出现,这种持续衰减的中华文明,到了宋代已经僵化,到了明清两朝更是腐朽。
尤其是两千年后的中国近代,大清王朝还在天朝上国的迷梦中固步自封,缺少了创新精神的加持,从皇帝到一品大员们的格局都变小了,中华民族的发展在这一刻停滞了下来。
反观近邻日本,一样被坚船利炮轰开了国门,却马上跟上世界的脚步,明治维新,开始了一系列社会改革,措施虽然不彻底,但却成为日本历史发展的一个转折点,走上了资本主义的发展道路。
1895年的中日甲午海战,与其说是军事实力的比拼,倒更像是两国自上而下眼光格局的检验。结果不用多说,清廷自满的腐朽在创新的活力下不堪一击,30年洋务运动的倾力投入一朝付诸东流。
当今世界,创新无疑又成为了引领时代的主旋律,无论是想在竞争中脱颖而出,或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创新精神,都该是每个人心中坚守的准绳。
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
新事物也许并不完美,但我依然想大声高呼:
“我创造,所以我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