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父母爱情
陈主任昨天刚住进病房,一切都遂了他老人家的意。
他开心地在活跃在了白老师目光所及之外,被自己的学生和护士们哄得好开心。
这天是六一。
老小孩吃上了外卖,陈小白的听筒里传来的都是欢愉。
陈小白问他要不要陪护,准备把我发配过去,我们俩和他cp白老师,三人手捏核酸检测报告随时待命,看他翻谁的牌子。
没成想,老爷子傲娇得一哼,“不用!刚做了两个动脉穿刺。”
结果比他预设得好,也省去了血管造影(他对血管造影可能引发的血栓移动非常忌讳)。
半年前,陈主任走起路来,腿脚越发得不灵,在我们还强调着肌肉锻炼的重要性时,老爷子已经自行诊断好了:血栓闭塞性脉管炎。症状:间歇性跛行🈶疼痛🈶肌肉萎缩🈶
更能佐证且让他心凉的是:自己摸了几天足背动脉,啥都没摸到🈶
那一瞬间他想到的只有截肢,末端坏死的截肢患者他遇到了不少,有一个一年间经历了脚趾、小腿、大腿乃至股关节的截肢,他后来在饭桌上抓着我形容起血管改造手术,让我一阵阵的反胃,“有什么用,半年之后还是死了。”
医生看人看的就是这么直接,直白到不过是一堆组织器官,而浪漫的他也跟我说过,说患者生存的尊严不能被活着这个目的所覆盖。
今天要去给他签字,我们估计着老爷子应该开心得想续满一周,出发前陈小白接电话,被老爷子言语间诸多不满狂轰乱炸,说被子太沉、说枕头太矮、说床太硬……
陈小白极力安抚的同时,白老师精神恍惚地顶着大黑眼圈,从房间飘出来。
我当时好感动,待陈小白挂断电话悄声跟她感慨,这才是父母爱情啊,你看她也没休息好,这是什么默契!
陈小白把我拉到边上,用唯恐薛定谔的聋的老太太听到的音量说:“想啥呢,她昨晚一开心吃了四个你买的内大肉包子,油着了,没睡好。”
我:“不,这踏马一定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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