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麦子

早上坐高铁从西安一路北上，看着越来越像故乡的风景，心情一片大好，要是一路上再无工作电话打扰，那真是一段完美的体验。

刚出西安的时候路边仍是高楼，没什么好看的，我戴上耳机边听歌边处理一些工作。走了几十分钟后往外面一看，都是泛黄的麦田。因气候和雨水的影响，关中平原的小麦成熟的比较早。在爷爷那一代人及之前，有一个特殊的职业“麦客”，就是专门给别人收割麦子，而今只在影视剧中略见一二。一般是农历五月初左右从家里出发，带上干粮和镰刀，步行几百公里至河南与陕西交界处，那时这一带的麦子已进入收割季。此后的两月间割着麦子一路返回西北，归来后正好自己家的麦子也熟了。现在我们无法想象当年的他们受了多少罪，而今两个小时的车程是当年他们半个多月走过的路。窗户外边的某片麦田里或许当年也出现过他们的身影，顶着炎炎烈日，佝偻着身子用一把镰刀收割着一家人的生计，我猜他们也曾梦想者有一天结束这种奔波和辛劳。

我一直挺喜欢收麦子的季节，放暑假了，杏子熟了，河水也不凉了。为了赶中午最热的时候回到家，往往大半夜就得起床。早的时候凌晨四点就得出发，牵着两头驴，跟着父母去地里干活。到了之后天才蒙蒙亮，我会将编织袋铺在地头接着睡一觉待爸妈割好够两头驴驮的量后，我就牵着回家，一上午这样来回得跑四趟左右。现在再回想已是十几年前了，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生活了。正靠在座椅上回想之际，被几声大笑给吵醒，前排一位大爷开着手机外放在刷抖音。唉，这个奇妙的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