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最初的自己
那年中考,沐夕中考成绩勉强够当地最普通的高中录取线,家里没钱,沐夕赌气就没去上学了。
沐夕妈说:“你身体底子差,就在家休息半年。”
沐夕就真的在家玩了半年,村里还有一个同学也辍学在家,她们偶尔一起玩一下。那个同学很快就去了省城里打工。沐夕和奶奶住一起,奶奶是个比妈还亲的人。开学季的时候,沐夕总是睡不着,有一段时间每天晚上对着镜子哭,一直哭肿了眼睛。因为她舍不得学校,舍不得同学。可是却无力挣扎,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偷偷哭。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是半年。沐夕爸给沐夕联系好了工作,到县城亲戚家的饭店打工,做服务员。临走的时候给了沐夕20块钱坐车。就这样,沐夕跟着堂姐一起到了亲戚家的饭店。
沐夕长的又黑又瘦,眼睛大大的,牙齿很白却有点龅牙。她待人接物都很自卑和羞涩。亲戚见她这样,也不怎么待见她。初到饭店,沐夕不会说话,不会干活,很愚钝、很笨、很慢。她并不像普通的农村孩子那样泼辣干脆利落,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她见到了很多人,来饭店吃饭的各个单位人员,他们穿着很讲究,说话却不中听,喜欢逗服务员。饭店的厨师拿着大铁锅在柴油灶上翻炒自己以前没见过的菜肴。配菜师傅大多是学徒,年龄和沐相仿,有的甚至更小,他们的手总是油兮兮的,手指很粗,配菜时经常切到手指。服务员的年龄大多比沐夕大,特别有眼力见,也特别会说话。沐夕总是傻傻的站在收银台处,无所适从的样子。在人群中,她找不到一个榜样的力量,她很软弱无助,不知道要怎么跳出去。她在饭店里熟悉了一段时间后就主要做收银工作,学会了打算盘,给包房客人结账时都是用算盘计算,不用计算器。沐夕在亲戚饭店里干了三年。
20岁那年,沐夕和好朋友一起坐绿皮火车去了广东。在广东呆了不到一个月因为不适应又回到了老家。后来去了北京。
刚到北京时,在五道口的一个小食品店里打工,做收银,一个月八百元。沐夕的普通话算不上很标准,但也没什么口音,对客人很礼貌。偶尔会有客人问她,小姑娘怎么没上学。沐夕总是抿嘴一笑,心里却有点微微疼。食品店老板是位阿姨,北京人,对沐夕特别好,给沐夕租的是附近的四合院里的一个床位,四合院里住的都是北航、城市应用学院的毕业生,沐夕好喜欢这样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