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 2月 在家乡的日子以及脑中散不去的念想一人
2月3日
昨日中午出门,去往外公家,闲聊了一会,我开始问到他们以往的记忆。外公记忆还好,并且愿意从记事起的五十年代慢慢给我讲述他的记忆。还问我要从大时代记忆还是个人记忆来讲。我当然全都要了。
不过下午日短,约了后面几日再去问谈。说了一部分五十年代之事,也提及不少旧时城貌,不知我能否在已经不复原样的地方,再想象那些远迹。而如今新城,我虽才离开一年不足,但已有许多我不知晓的变化,以及扩建在外的新貌。曾经的变化缓慢进行,但时代巨变下总有破立。如今时代不大变,城市建设之快速迅雷不及,儿时记忆都成了复古记忆了。青春记忆,都有许多要改变的了。
脑子里其实早有一个小说的结构,等这段时间与老人们叙谈之后,我想我能有不少填充的素材。还有部分,从文献与旧照片中想象。
本是预计三十岁写的东西,希望能提前完成它,因为笔力结构驾驭尚可,只是,差了部分堆在后面的素材。好像笼一场大火,我有快速点燃火焰和添柴技巧,就是后面续的柴还不够。
我要多收集些柴。
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事要忙,因为给了自己这些计划。每日时间其实不太够用,但是在家我也尝试五点多闹钟,可是总是醒来一会又困了。家乡和杭州日出日落时间有差,体感气温有差,所以我可以把时间往后调一些,早起不一定多时间,精神好才能让时间有用。不然都是挣扎的废时间。
或许整理一些资料,后面我还有各乡下去走走看看的机会,那时候不知会不会有格非《望春风》所写的坐在岩石看风的喟叹。但我出生成长在县城,我要感慨,那也是对我没有经历过的古早记忆中的旧景唏嘘吧。
立春日,我一日没出门,因母亲说今日不适理发。
而西湖有美景,珂雪拍来的照片水光碎影,美极。
然而今日也是有英年早逝和封停团队的日子,朋友有哭有怒有哀叹。
我要活着,还有机会燃薪。


2月10日
前几日在一种忧郁、犹豫、胆颤、多想的状态里度过。我真的很容易受到喜欢的人的状态之影响,从而心里忽明忽暗,在灰色的忧郁和紫红的焦急里时不时出神。昨日中午去外公家问一些过往事时,也不时脑子出离。
昨夜没有安眠,很晚睡着,醒来后以为快到闹钟响时,却只有三点多。继续睡,睡着前心还会偶尔颤动,心悸。因为一时的冲动与没表达清楚的话语,因为在默默做的某些事很可能变成无意义,因在乎的人忽然变动而消失,因为我自己不能表达自己,不能忍耐自己,不能探知对方字里行间的真实背后心理。
每每也会让别人看到的,并非自己心里完整想法与情感。因为着急,因为复杂。
所以即使创作,也只有在冷静的时候,才能写好。
前几日不雨就阴,今日晨阴,后面晴了。心态逐渐调整,刚看到一句话,所以做个酷酷的人吧。也感谢一些朋友间还能叙说,从而从不同角度看待了事情。
我还是谢谢,虽然遗憾。因为有过快乐和希望。
虽然我也是常把心事放在心里的人,但我仍然很难拒绝关系近而好的人,我担心伤害他人,自己也心下难受。我希望了解人,即便人与人从没有完全了解的,但我愿意配合与用心去关爱在意的人。
没有这样的机会会忽然心痛。不怪别人,是自己的准备都付之东流,或许因而产生失落吧。
我们认识了三个月。可能难有后续。经历几次心理变化与挣扎和选择,也就自己知吧。
“在不确定的世界里 还有脆弱 别说 别说 别说 因为你都懂
在不确定的世界里 还有安慰 别说 别说 别说 只要拥抱我”
我居然,好久没怎么哭过,昨夜亦是。心里期盼一个可以投入一哭的怀抱。
今年终于有联系曾经的朋友,多年未联系,期盼相见。有很多事要做,把分心纠结收回,做自己的事吧。把分心给他人的我,收回来。
过年将近,明日除夕,今日父母和亲戚实则已有一些年节气氛。今年回到以往般去爷爷家过年,一家五兄妹,聚在一起。从小都是以爷爷奶奶家为中心过年,不过这几年有新房搬家过年,有分开过年,在“老根据地”实则少了很多。和奶奶去世如今只有爷爷有些许关系。
今天几家人各自在家里已经忙活,开始筹备一些菜,明天都集中到爷爷家院子,也还要忙活一整天。我想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只是等着兄弟姐妹玩耍,而要帮手了。过年该都是晴日,不阴就好。
稍微大些的时候,我都帮爷爷贴门神对联,大门小门都是我帮忙,然后到了弟弟帮我我来主贴。小时候过年其实今天已经期盼,而现在即使到了这时候,也没有感觉,或许至明晚,才有吧。毕竟,不再是过年只为压岁钱和玩乐的时候了。小时候期待燃放早几日买的烟花爆竹,还分配了大年三十和初一初二初三的配额。每次的今晚或大年三十,就和弟妹等人商量好初一初二要出门的游玩项目。
最早是哥哥带我,那时玩四驱车最多,然后是我带弟、妹,公园闲逛,买爆竹玩具。初中以后,会约上同学,高中亦是。后来,就是看电影吧。


2月19日
看到之前写的,其实年三十那天早上我走错了,并没有在爷爷的老房子里过年。哈哈。有时候下意识会在脑子里记住一个确定的事,因为一些拼凑的巧合,自己组成的信息。最后发现这个确定的事并不正确。
到了今天感觉过年匆匆。许多人都已复工,闲下来约的朋友也去了,当在家里的亲戚看到我问及怎么还没走时,会有一种奇怪感觉。我好像真的和许多人不一样的选择了。但我能做好吗?其实心里还是有着时而浮出的怀疑。
为了一个可以让我稍微缓解部分压力的考试,最近几乎都在刷题,除了过年那几日。写作也就没有继续,一部心里设计的小说也还未整理。不过过年期间又和爷爷外公们收集了些素材。
昨日舅舅打电话说帮我问到一位九十岁高龄的老人,后面或许有机会去聊聊。希望能听到意料之外的故事。
一件事还没做到自己满意或者合格,就很难放下去做另一件事。最近关于那个考试测试成绩都还不理想,所以做不了太多其余事情,心有余悸,悬挂着。
过年天气晴,前两日天气阴,今日复晴了。心情其实也有很多变化,说不清自己到底会放下还是挂怀,有些事值不值得做,或许要等到,下一次回杭的路途。在路途在另一个目的地或者在路上,会让人有新的心思与感悟。
近两天反而比过年人多时显得无所谓,人多时反而会特别想念和回忆起某些事与人,表面无恙,泪在眼中。我还是,好久好多年没哭过了。
今天“219”是“爱要久”,我从小喜欢的刀刀狗的生日。
生日快乐。我也要爱,与被爱,爱要久。



2月21日
今天下午出门走走,给朋友寄去几本要交换的书籍,然后寻找着某些前不久看到的小路,想钻进去看看老房。在此走去路中,路过小学。独自一人,适合捡拾记忆,浮现许多好久未想起的情景。脑中自动出现了一位对话的朋友,然后我在脑中和他讲述着我的小时候,小学的上学放学的记忆。
一人又从热闹区走到了外围人稀地。城中大约路遇三位想多看一眼的女孩,可都是妆容白净,口红鲜艳。并未遇到曾经回家会触及青春记忆的高中女孩。单纯素颜,有着学生稚气(此气也是大学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是其中一员时,不曾有)的女孩子未见到。记得几年前回家在路上遇到容貌姣好的高中女生,就会忽然落入某种情怀,怀念过往,可惜三年太短。追及忆起几个忘了好久的校友,曾会在楼上,校园路上,遇见而多看几眼心有轻动。几位单方面熟悉而不认识的女生。
时阵地,会有写一部青春小说的想法。是青春,不是狗血。是一次次来回的家和学校的路,是一回回感动在友人或老师,是一位位对眼从陌生到互谈心事的女学生,是一场场意外搞笑的打闹和对话。那种多愁善感,最易感触最易愤怒叛逆的准成熟。相聚与分离,喜欢与讨厌,反叛与认怂。虽然不知未来,但却一点也不惧怕未来的时候。
今天沿着护城河一边,走到外围,已然早不是曾经样子。虽然我以前也很少走到这条路,但现在重新的建设,以及路头在建的公园和工程,都让我认不出,时而想拿出手机,打开地图看看我在哪个位置?
再过几年,我的记忆也就只是记忆了,若是想要带人去走走,难以描述景中的过往。
我难对着一个商场说,我就在这个巷口小书店买过不少杂志。它只能在我脑里凭空架在商场前的路上。
巷没了,房屋没了。
我累了,回了。


2月22日
今天中午阳光明媚,再次出门。
先去了一趟新建的商区中的新华书店,因那日抬头看到二楼新搬迁过来装修似是不同。的确书店内部装修分区完全是新,还有不少座位区,不过被孩子和自习作业的人占满。我自然是浏览书目,不是十分合意,文学佳作并不多,托卡尔丘克和莫里森还被放在不太易会拿下看看的高处。当代文学除却格非、刘震云有较全的书本其他的作者都只一二本名作。很久不见的韩寒和安意如的书还很多。外国文学除了经典的译林,幸好马尔克斯还算较多,另外石黑一雄占了不少,其余都是散本。至于类型文学不多讲,不少不多。
转一圈便出来了,前往我最少走的东门街。
过了曾经的鼓楼,往东路,走过高中时期常去取我亚马逊网购的书籍包裹的邮政局,再往前,就是很少走过的地方。却有些感慨,庆幸这一条路上许多样貌其实还是老态,基本未有拆迁,除了菜市场里变了。西门、北门早已与我小时改变不少,南门也有些变化,虽然不是很大。
今日东门街走到头,护城河外,我继续往前走,看到了远山,路过一段两旁还有田地的水泥村路,又走上一条大路。路对面有山歌响来,年长年老人聚集在那边打牌,唱歌,娱乐的闲暇。
我居然毫不知,我走到了南盘江畔。直到我过了马路,才看到有楼梯可以下到江边的栈道。上方是些游步道和绿化,怪不得会聚集了一群群的中老年人。
我顺着沿江栈道,走过闸阀,看到了很美的红配绿,似画。
在此前,还有一幕不好说是前现代还是后现代的景观,一具猪尸,浮在水中,不动如车胎船。也像画,会出自现代艺术家手下。若是奥威尔的猪,我想笑一笑。但在奥威尔的寓言里,猪下台了,下一位统治者也将是如前人,遂又笑不出。若是王小波的猪,唉,死得也很特立独行。有些格格不入。好还是不好呢?谁知道,我想特立独行,也怕太过于格格不入。人,为何矛盾?






2月27日
正月十六,在家乡这天才是元宵节。
所以从小我对正月十五元宵节都没什么特别记忆,只知道这天晚上会有许多晚会在电视播放,但家里并无什么庆祝方式。
但到了正月十六这日,晚饭前城中会有警车封住几个路口,晚间城里至南边南大桥的路,就变成一晚不能车行的步行街。而人流之多,摩肩接踵,也只可步行。
这一日一般都在外婆家度过。外婆家靠近南大桥,吃完晚饭,会早早出门顺着还算稀疏的人流前往南大桥,路边上会瞅着捡起石子,等到桥上,往南盘江一扔,许下愿望,再往回走。回来的路上逆着人流,看着逐渐密密麻麻的人,很容易一家人走成几个小分队,前前后后,往回看也要从许多人头中寻觅一番才可见。
小时候在路上会买一个花球,是米花糖的原料做的,可以吃,但一般就用来玩了,小手摸来摸去,早已不可以吃了。红白色,红色像是丝带一样漂浮在白色上,也有点像个红白地球仪。然后家里会买上许多米花糖,各样,白色方块的,片状的,黄色如麻花缠绕的,红色红糖花生的……别处的元宵节有灯会猜灯谜,但在正月十六路上只有一个又一个小摊在卖灯笼、可以戴在手和脖子上的荧光棒、戴在头上的闪烁发箍(今年牛年好像很适合,不过今年堵在城中心外边的警车都堵在了去南大桥和大觉寺的路上,通知不要聚集)。我每每都会买荧光棒,然后弯曲戴在手上如手镯,看着它亮,回到家里还会在睡觉时藏进被子,看它在黑暗下发光。过不了几天,就会逐渐黯淡,至毫无光芒。我还会买一个小灯笼,灯笼之中是电灯,所以灯笼不亮了,只要不坏还能换电池。我也记不得我有过几个灯笼,现在一个也不见。
大学之后我几乎没有正月十六还待在家里的时刻,大概除了刚毕业那一年吧,就是今天。
今天也就没见到什么了。对了,每次从南大桥走回来,到家会吃一碗凉卷粉,米线、卷粉、凉粉、抓抓粉可以随意搭配。其实我一直最爱吃抓抓粉,一种透明的膏体,因为需要用圆孔的器具抓成一条一条的而得名吧。吃完之后,带着荧光“手镯”,提着灯笼,或许老人还会给父母提一些米花糖,回家。
高中开始其实并不那么喜欢在这一天路上挤人吧,或许是初中,总之我害怕人多。那时回家的路上就怕在路过广场时挤挤挨挨,不断侧身行走。虽然大人都说这天不就是要人看人,但在人群众多拥挤的地方,我总有略微窒息之感,渴望逃离。(想起之前常说自己有反人类倾向,哈。)在任何地方也都如此,偶尔周末某个商区人群太多,我会尽量避免,往一旁走,或者路过一部分就绕道小路,安静人少的地方。
今晚回来看到许多人在缅怀吴孟达,一个童年在电视机里陪伴我们的人也离世了,而周星驰也好久没有自己主演电影了。没想到,才二十几岁,短短十几年,就在感受着童年的消逝。
以前的人,也如此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