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素描——宿舍保洁员

他有两盒烟，一盒是包装精良递给别人抽的，一盒是留给自己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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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的这段时间里，在走廊听保洁大叔讲述他的故事，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我认为他很擅长讲故事，其实不如说他更像个画家，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他的前半辈子和他的家庭的轮廓。

他有两盒烟，一盒是包装精良递给别人抽的，一盒是留给自己抽的。后面他话匣打开了，就撑在栏杆，一根接一根，若有所思地吐烟。

我和他搭上话只是因为我的一句“吃了吗？”。但我没想到他是如此坦诚直率，好像他憋了大半辈子，也可能他逢人就说，我只是他听众之一。

他年少时父母并不负责甚至听来有些可恶。但他眼里闪着光，他反复强调不会让自己重蹈父亲的覆辙，要让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因此他五十多了还在拼命干，包了三栋楼的保洁，一栋楼一个月有1500。因此，在我们眼中，他更像是收废品的——每天在楼下垃圾桶里淘纸箱和塑料瓶以赚更多的钱。

在我们沉默间隙，他把手机递给我看一段视频。视频中，他的儿子正开着车而孙女突然过来亲爸爸。他自豪地说，这辆车是他给儿子买的，十几万。好像那些苦痛已经不算什么，当我还因为共情而压抑时，主旋律的回归。

因为儿女的结婚与出嫁，他负担有二十多万的债务。可1968年的他已经老了，没法从事更高报酬的劳动，只能忍受和谐物业的压榨。

他的妻子很善良，在说到尽管自己家过得很拮据但妻子仍为白血病大学生捐钱时，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他说别人比自己还苦，已经没有劳动的能力。

最后我和他互认老乡，他也嘱咐我不要吃外卖，因为他早年在广东做小吃的经历告诉他外卖不会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