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的抗癌日记——记一只猫猫的淋巴瘤治疗史(57)
2020.1.2
小虎像往常一样去挠柜门，想钻到柜子里，结果门没挠开，反而自己站不住摔了一跤。我看得眼泪都出来了。中午给他喂过饭，当他蹲在床上休息时，我就在旁边看着他，那么小小的一团，身体比脑袋大不了多少，像一只二头身的猫，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脑袋，大大的耳朵。简直就跟我刚捡到他时一样。是不是生命最后的阶段，都会回归到最初的形态。如果是这样，你再像我们刚遇见时那样对我奶声奶气地喵喵叫几声可好？
下午5点多的时候，小虎开始呕吐，吐的都是中午吃的东西。不过没全部吐出来，应该起码有一部分还是被正常消化吸收了吧，这就够了。吐完之后他疲惫地爬到行李包上躺着睡了，看起来很虚弱。我自作主张把医生开的泼尼松停掉了，激素这东西只是一时之计，从长久来看还是不利于健康的，更何况现在小虎的身体状态，恐怕吃激素也没什么用了，反而只会摧残身体。但是我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我只是依照我的判断来行事，搞得我心理负担很大，因为这可是涉及到小虎生命的抉择。人们总觉得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滋味不好受，可掌握别人命运的滋味也并不美妙，你要对他负责，做任何一个行动之前都要深思熟虑，所有的后果你都要自己承担。我有时在想，如果当初不化疗，是不是小虎还不会衰弱得这么快，我是不是给他过度治疗了？但是人生没有如果啊，小虎，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去做赌注，我不敢，我也赌不起。我妈总说当时不应该给我爸开颅，没准他就自己挺过来了，但是在当时，我们能去拿我爸的命去赌吗？谁有这个勇气，万一我爸没挺过去，谁又能承受这个心理负担呢？人们总是在事后悔不当初，但是我们毕竟不能跨越时间线，我们看不到结局，我们只能做出基于当下的最适合的判断。
小虎今天尿了好多次，但大部分都尿在了盆外面。以前他上厕所之前要刨好久猫砂，尿完也要刨好久，刨得我都不耐烦了，现在却连猫砂动都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