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生活很苦,但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颗糖”
记得第一次接触《活着》这个故事,是高中时班主任放给我们看的电影。
电影里讲述了一个可悲的故事,福贵与家珍经历了人生种种磨难,两度白发人送黑发人,两人最后守着一个小外孙过活,镜头拉远,生命仍然存在着生生不息的盼望。
小说相对于电影来说,更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悲剧。
小说的最后,家珍与外孙,一个病死,一个因食豆过多而死。福贵最后买了头与自己一样时日无多的老牛,相伴过着残生。
高中的时候,正处于象牙塔中过日子。
那个时候的我们,根本不知道苦难是什么滋味,但那部剧,在黑白色小小屏幕上的演绎,却以一种似无似有的方式,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脑海中。
相信很多人,人到中年后,经历过磨砺后总会在彷徨与纠结中问自己一个问题:活着,到底是什么呢?

苦难,从未忘记谁
古希腊著名哲学家苏格拉底说:“假使把所有的人的灾难都堆积到一起,然后重新分配,那么我相信大部分的人一定都会很满意地取走他自己原有的一份。”
是啊,我们总是人处低谷的时候,看着别人的幸福与笑脸,感觉异常的刺眼。
从而会问自己,为什么苦难都是自己的,凭什么别人可以幸运地活着?
其实只是我们自己的低谷恰逢别人的人生高峰而已,而我们在快乐的时候,是不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的。
我们无法看全别人的人生,能清楚地知晓的,只有自己的喜与悲。
巴尔扎克: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
小说当然也是别人人生的一部秘史,它把一个人的一生细细地平铺给你看,当你真正去品读时,才会发现,人生的苦难,从没有单独放过谁。

余华的小说《活着》中,有一段描写,我一次次读,一次次泪流不止。
为了救县长夫人,有庆被拉去抽血,结果被活活抽死了。福贵面对已经冰冷了儿子,万念俱灰,但是,他知道妻子家珍还病着,只能偷偷把儿子埋了。
哪知,母子连心,第二天,福贵又借口去看有庆时,她告诉丈夫,她想去村西看看,她知道有庆已经死了。
家珍说,她夜夜听着福贵从村西走来,就知道有庆已经不在了。
到了有庆的坟前,她扑在儿子的坟前,眼泪哗哗地流,她的两只手想要在坟上摸摸儿子,但她的力气,只能够支持着几根手指稍稍地动一动。
夜深了,福贵只得把她背回去,但她却让福贵再一次把她背到村口去看看。
因为,那是她儿子回来时要走的路,她知道,她再也听不到有庆赤脚跑回来的声音了。

人生,找到属于自己的糖
周国平曾说,人活着本身并没有意义,但人与动物不同的是,动物不会去思考这样的问题。
《活着》小说中,福贵在自己的人生中,不停地送走一个又一个的家人,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你说,他靠什么还能活着呢?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人生的苦,然而,人与人不同的是,有人仍然能从一地玻璃渣中,把糖捡出来。
福贵就是那个能捡到糖的人。
他买了头马上要被宰杀的老牛,日日与他相伴着耕种,他还给老牛起了名字,也叫福践。
而且,为了劝着老牛不要偷懒,他告诉它,其他的牛都勤快着呢,它也不能落后,要努力。

我们每个人,都奋力地推着属于自己生命的巨石,于重负之下拼命挣扎、举步维艰。就像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一般,周而复始,永无止息,不得安宁。
但是,就算是像福贵这样的不幸的人,也有自己可以寻到的快乐。
他哄着老牛,而且,还能时不时地与旁边田地里的妇人,说上几句俏皮话,并且还能以此得意。
这便是余华这部《活着》之所以一直畅销,并且经久不息的秘密。
相信很多人的书架上,都有《活着》这本书,因为即使你知道了它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却仍然会被它吸引,让你有再读一遍的欲望。
我们向往那种大团圆的结局,但为何像《活着》这样的故事,却能深入人心,让人爱不释手呢?
就像余华说的那样:“悲剧是它的一个主旋律,但它里面还有不断的、欢乐的乐章。”

《活着》获得了众多重量级的文学奖,其中包括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最高奖项,《中国时报》十本好书奖等,还入选《亚洲周刊》评选的“20世纪中文小说百年百强。
余华说:“我再也写不出,比《活着》更受欢迎的小说了。”
所有经典的作品,即使是悲剧,也蕴含着生生不息的希望,最终给人们带来的,一定是更好的东西。
因为,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生命对于自己的意义是什么。也只有我们自己能品味出,人生需要珍重的是什么,因为错过了,就不复重来。
生活很苦,但要找到自己的那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