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rtex | 我喜歡你柔軟的部分，多過於你堅硬的部分
T：我有沒有和你講過，曾經想做一個video，呈現一場24h的虛假訪談錄。 V：嗯。在裡面，那個“你”是一個時刻處於尷尬境地的女人。
T：是，現在仍是。一種完美主義強迫式潔癖所導致的神經性不適。 V：和我相處呢？
T：即便愛著一個人的時候，也會有厭倦他的瞬間。有時候你會突然想說，理解他的一切，那又如何。當我知道，我可以選擇繼續和退出任一一鍵的時候，我似乎又喪失了做出選擇的慾望。 V：被動。
T：燃燒的時刻，並不多見。 V：在訪談錄裡的開篇，那個婚禮上的背叛，大概是每個男人都幻想過的事情。
T：沒有肉體的卡位，但“背叛”的心意已決。這樣浪漫的男人不多，大部分人無法讓自己慢下來。大家迫切地想要解開對方的扣子。 V：那個男人在我看來依然不夠成熟。
T：他當然不夠成熟，但足夠真實。 V：你有足夠強大的承載力才可以面對他。
T：我不承載，也不負重前行。如若你把“理解”這件事等同於“母性的包容”，我會覺得那很刻薄。理解，不需要過度包裝。 V：理解之後是什麼？
T：是卡位。 V：默契？你在要求一種平衡。
T：不需要用言語鎖定，抑或鎖定於言語之中。我們真實相對，但未必要分享過多的秘密。秘密，有時是一種傷害。我不一定要知道一些“事實”，但我依然可以感覺到一個人的質感。 V：你恐懼，且習慣逃避。
T：自洽和分寸感，這是我在意的。但通常都是存在於多了一句話和少了一句話之間。那一句話才是決定性的瞬間。 V：決定了什麼？
T：決定我是否選擇沈默。說到恐懼，我昨晚夢到你消失在黑夜中。在我們入住的酒店外面，有一家羅森。我第一次在夢裏喊你的名字，並深刻的感覺到失去。 V：故事是怎樣的？
T：對你來說是故事，對我而言是真實的經歷。此刻，我正在經歷的現實。 V：我說了太多的“秘密”，暗示了你的現實。
T：你消失後，我口袋裡還留著我們房間的鑰匙。但我卻沒有第一時間回去確認你是否在那裡。我淋雨走到天亮。街道兩旁是未完工的房屋。我的褲子上濺滿了泥土。廣播在播放一則廣告，說，鎮上一家餐館的老闆並不想用那個本土明星做代言人，但為了保持傳統，還是選擇保留了初代的商標和形象。 V：消失之前，我們做了什麼？
T：你在試圖消耗我對你的信任和耐心。而我，縱容了你。 V：怎樣的縱容？
T：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她穿著墨綠色的套裝。你們做愛，而她彷彿是我們之間的橋樑。橋樑讓人有想要言說的慾望。激烈，又絕望。 V：橋樑，它或許意味著我們之間有需要解決的問題。
T：橋樑在吞噬。她與我玩某種古老的棋局遊戲。每輸一次，我手腕中的隱形棋子就會被她抽走，懸掛於她心之上方。滿三顆之後，她便可以完全支配我的一切。 V：像圍棋一樣嗎？
T：不，是黑色的正方棋子。 V：所以你輸了幾次？
T：兩次。我拒絕了第三次。 V：橋樑沒有迫使你繼續？
T：她開始變形。她有很多種型態。最後一次，她變成了一個帶拉鍊的袋子。我們都不曉得裡面會有什麼怪異的物種。你很恐懼，只有由我來打開。散落在桌子上的是乾枯的樹葉，穀物，咖啡壺。一張說明書上寫著，我們要把它放在咖啡壺上煮掉。 V：我似乎無法保護你。
T：對，你沒有。然後，我們攙扶彼此下了樓。 V：像一場妥協。
T：你覺得誰妥協了？ V：都有。
T：第二天，我回到酒店。酒店顯得格外蕭條。廚師坐在門口，抽著煙，對著魚池。 V：你找到我了嗎？
T：沒有。但我覺得你會回來。 V：你覺得我為什麼會突然消失？
T：你比我想像的要更加孤獨。或許，也更脆弱、恐懼。而我，喜歡你柔軟的部分，多過於你堅硬的部分。 V：我聽出了別的意思。
T：有那一層。但，我也很擔憂。 V：什麼？
T：孤獨，填不滿。短促的關聯，讓人喪失分辨愛的能力。我們彼此也許都未曾領悟，真正的關係。我們所恐懼的問題，其實是同一個。 V：夢醒後，你還恐懼嗎？
T：恐懼是一種勢能。 V：繼續，還是退出？
T：階段性的rm _ rf V：實際上，我真的有說過這些話嗎？ T：沒有。
2021-01-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