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花
很久没写点什么了。
从学校里的静止状态走入社会里的静止状态,从小就觉得自己是被停滞的那一个,总也想做点什么,总也做不好,就在这样的自我期待中从16岁等到26岁。
什么时候觉得难以再负担沉重了呢?是由谈恋爱而引发的对家庭更加清晰的认知开始的,是逐渐地意识到人生之重不在意义,而在期待。太重了,以至于无法再去主动地汲取来自沉重的力量,只想变成一根羽毛,随风晃荡。然而,羽毛在空中的姿态是引人注目的,是仍具有美感的,这依旧是过分的期待。所以,我是干花,一朵随手摘下的日光下的角落里的长时间的静止的、逐渐失去水分的干花。人生的水分是可贵的,保有水分,就保有心灵的柔软,就能说会笑。
我已经很久没能说出点像样的人话了。除了在答辩时、在面试场上强行逼迫自己去发声表达,在申论考试时漫天地摆弄一些浮夸的语句之外,因内心贫瘠而故作的沉默是绝大多数时候的状态。我沉默地观察其他人的人生,而过度厌烦我的。从小时候就有些做作地说着“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愿意回到过去因为那些造就了现在的我”,现在,我诚心希望能让那个憨憨看看十年后的她。多么打脸。
我在一场又一场ptsd里,感到我的生命的无价值与无期待,想着,是否是时候死掉?然而,死也需要莫大勇气。在车加油的时候,聊起来如果此时突然发生爆炸事故,那么不失为一种体面退场,也不必去解释离世因由,无须去向此人的过往如今里追溯可能的起因、经过,不会给生者带来讲故事的精神压力,不必任人反复观看。说起来,人长大之后就很容易群聚地吸食人生的幻影,谈论彼此的人生、熟悉的人的人生、听说过的人生等等。人人皆是瘾君子,皆是彼此的典狱长,这座大狱里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因此在内心干涸的现如今,我热衷于伺候我的身体、或是装点家居,肤表越漂亮、家里越好看,当下也就觉得满足,也就越能将内心的所需往后放放。肤浅的快乐就足以打动我。
好了,我是个垃圾,这就是全文中心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