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达》重映后的一些随想
十一年后,《阿凡达》重映,这似乎告诉我们《阿凡达2》也不远了。
毫无疑问,即使三周已经没有休息,我也依然抽时间去电影院看了《阿凡达》。记得第一次看《阿凡达》是在初中一次集体实践活动,晚上二三百号人在一个大厅里面对简陋的电影幕布,看完了整场电影。期间,感叹与惊叹声不断,每个人似乎都沉迷于潘多拉星球瑰丽奇特的景观。十一年后,在条件更好地影厅,带着沉重的3D眼镜看完了整场电影,但与是一年前不同的是,观影全程没有对奇幻景色的惊叹,眼睛和鼻梁被双重眼镜压得酸痛,偶尔还与同伴抱怨“电影怎么还没结束”。
它拥有一个可以被完全纳入约瑟夫·坎伯所提出的“英雄之旅”的人物成长曲线,一个可以被化约为后殖民主义的叙事结构。十一年间,我们已经拥有了更多基于对经典的解构而更无厘头或具有惊喜感的故事。在看到潘多拉星球时,我们会发现这个奇异的外星世界并不如我们记忆中那么充满想象力,相对应的人类科技也好像没有那么“高科技”。
上述文字完全可以概括此次观影后的第一思考与体验,“卡梅隆”似乎也不再“神乎其神”。
《阿凡达》完完全全可以称得上是“奇观电影”,自从商业电影占据市场后,电影奇观化似乎已经成为商业电影一大标签,好像形成了“电影没有视觉上的奇观票房就不会太高”的定律。
“从国内来说,张艺谋2005年导演的《英雄》作为中国电影奇观化的开端,奇观化、商业化在中国已经经历了十五年的发展,在这十五年中,中国院线电影盲目追求炫目刺激的奇观化电影的现象,电影质量相较于上世纪辉煌的极速下降,以及观众日渐严苛的要求和审美能力的提升,现如今人们也开始对奇观化现象和商业电影的艺术性进行反思”
这是我毕业论文中的一段,看完重映后突然意识到今年的我与去年这时候正在写毕业论文的我再一次重合呼应。
但现在,会有一个疑问,《阿凡达》的拍摄技术、画面无论是当年还算是放置目前都是顶尖水平,那我为什么不会再有第一次看它时的惊艳?
答案是“卡梅隆”也是会过时的。奇观电影已经经过了新世纪20多年的发展,各种炫酷、激烈、奇幻、宏达的画面已经让观众的视觉审美饱和,更富想象力的画面似乎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目前,观众也似乎意识到了奇观电影的缺漏,奇幻化的画面永远也弥补不了故事性的漏洞。
虽然,十一年后回头再来看《阿凡达》并不像当年一样“充满想象力”,但其意义也决不在“奇观”单纯一方面。电影中蕴含的生态观念依旧对目前全球生态状况具有极强的警示作用,乃至于对一个文明的发展方向具有一定的教育意义,这也是《阿凡达》始终不可被忽视的一个理由。
“科技在进步,人文在倒退”,如今技术的不断进步,更是将电影文本外视听艺术层面的革新推进到一个高潮,而文本本身这一艺术层面逐渐被淡化。虽然电影诞生本身就绝大部分依赖并属于视听传媒艺术的范畴,但作为戏剧现代化的一种表现形式,其文化性和思想性的表达与传递,归根结底源自于它自身的文本基础。
而电影的文本来源除了剧本的创作之外,则很大程度上来自对小说等文学作品的改编,而一个文学作品的思想性、艺术性的高低直接影响着电影内容本身的质量。现在电影产业在很大程度上倾向于对于画面技术的创新、画面质量的提升,而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文本如故事叙事、情节等方面的开放与创新。
但十一年之前的《阿凡达》并没有抛弃这两方面的其中哪一方。十一年后的现在,奇观化已不再是主要的宣传噱头,现在看来《阿凡达》在剧情方面确实有些单薄,但其中的人文精神是超越当时时代的存在与思考。
重逢之时,虽有遗憾,但仍充满敬畏。目前,电影行业正处于遭受重创后复苏之际,希望像豆瓣评论——“詹姆斯·卡梅隆闭上眼,全是电影的明天”——这样,电影的明天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