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篇情

手里有一本1999年10月号《现代家庭》杂志，封面照是小凡，穿白衬衫，牛仔裤，一副神采飞扬。小凡是东方广播电台101。7兆赫节目主持人，她主持的节目就我知道的而言叫篇篇情，每天晚上9时至10时。

第一次听《篇篇情》，我记不起确切时间了，反正有两三年了。小凡在节目中反复介绍自己的名字和节目的名字，要听众写信给她。大小的小，平凡的凡，她这样说；注意，是一篇两篇的篇，不是翩翩起舞的翩，她又说。那时应该是这挡节目刚起步的时候。

《篇篇情》的听众多半是学生，大中学生，它基本上播放流行歌曲，基本是国语流行歌曲。《篇篇情》每天一个专栏，如随想篇、怀旧篇、交友篇、流行篇，故名篇篇情。

我对《篇篇情》的钟情，很大程度上是对小凡主持风格和情调的喜欢。当时我一下子就被她亲切、活泼、又很随意的嗓音吸引住了。小凡在播放歌曲的间歇总是对你娓娓道来，谈生活、谈理想、谈恋爱、谈流行，谈音乐，这些话题很切合我的心意。小凡对流行时尚当然十分熟悉，听上去她就是一个年轻时髦的白领小姐。小凡也有观点，她似乎不乏年轻人的激进，却表现温和，可能因为主持人的身份使她不能偏颇，所以她常常对向她打电话倾诉苦恼的年轻人表示出中庸的态度。她既像是一个爱好新潮的小姐，也像是一个听爸爸妈妈话的乖孩子。

在一天的种种忙碌结束，我套上walkman的耳机，准时收听小凡的《篇篇情》时，我的心情松弛愉快。日间的种种庸碌烦恼此刻消失殆尽，我以骄傲、清高、自命不凡的心境来体味歌曲，歌声常常引导我回忆、联想、浮想乃至产生创作的欲念。小凡的音色语调有几分快活、几分调皮、几分娴雅，给我以年轻的享受。迷恋上小凡则是很正常的结果，不是天天听小凡，起码三天要和她“约会”一次。终于给她写信，虽然知道她的听众多得是冲动甚至激烈的人，有的是曲折婉转乃至离奇古怪的故事。她无暇看每一封听众来信，就算看了她也不会留下印象。

现在小凡有了听友会，《翩翩情》已经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她毫无疑问地成名了。有一度我非常想目睹小凡的迷人风采，她的话声不难想象她是位美貌女子，但她迟迟没有公开露面，又令我胡思乱想，以为她的相貌平凡。我喜欢想象，非常熟悉并欢喜一个人的声音，却总不见面，这就是一种美好的向往。直到有一天，我在《青年报》上意外地看到了小凡的照片，虽不能说国色天香，但也没让我失望。接着就是在《现代家庭》上看到小凡的彩色照片。相比之下，我更倾向《青年报》上的小凡，她的神情有几分思考，而《现代家庭》上的小凡则带着妩媚的微笑。

199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