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看到春月

醒了。月亮照床。将脚伸出被子，沐浴月光。 闭上眼睛回味那个悠长的梦，居然很有逻辑，似可构成一个还算完整的故事，而且少有地清晰。意识渐朦胧，正待重新入梦，忽然睁眼，变得异常清醒——是月光移到脸上来了。 庚子一年，不曾被月光照过脸。 辛丑也是头一回。 往常一年当中总要躺在床上被月光照醒两三回，还要因此记几笔日记。这么久不在檐上窥我，都快将它忘了。 月色偏黄，许是空中稍有雾霭。 摸过手机，清晨五点。 略躺片刻，决定不睡了，翻身起床，索性去野外看月亮。 春月。元宵夜没看到圆的，这会儿去看个半爿也好。 进园子是六点多钟，东方已现曙光。举目朝熟悉的方向寻找月亮，竟然没有，难道已经落了，不至于啊。目光向左平移几乎四十五度，找到它了，已经浅淡，但还高高悬在那儿。月亮的位置变化太大，秋月与春月根本不在一个方向。不过也好，这个方向正好有一棵苍老的怪树，淡淡月亮恰恰嵌在树间。 岂非正是我下决心翻身起床时便欲刻意邂逅的情景。枝间鸠呱雀噪，希望它们飞到月亮旁边来。 后来真的飞过来了。 可惜树高了些，月亮小了些。不是不能推上去。一来推是虚拟的功能，哄人眼睛的玩意，像素损失严重，不是真实的放大；二来推近了画面空间变小，照顾不到周围鸟儿的活动，鸟儿掠过镜头时间太短，根本抢不下来。只能就这样。 也很满足，不枉起了个早床。 仰脸拍照时，默默问了一声：月亮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