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记)布朗肖: 思想与不连续的要求
1.1思想与不连续性的要求 这节好像是在谈“形式”问题,布朗肖认为探究(这个词应该是指一种勘源的思想过程)“拒绝追问它从传统中借来的形式”,语言和修辞取代了“思想为其自身规定的东西”(就是修辞术为掩盖了思想本质并给人造成思想“应然”的面貌),他认为以往探究是一种“陈述”的方式,以学院和大学的论文为代表。
古代汉语文本,印度思想的文本,早期希腊语言。(这些都是断片的早期起源和杰出代表) 圣托马斯把哲学建制化了,笛卡尔则把思想和生存结合起来(我思,我在),是对方法的探究,这个方法是引导(可是这个我思主体究竟合法与否,后面我们就知道了)。
思想形式和教育有关。逻各斯的意义可以纳入“教学”一词(参看词源对比),“理智的交谈”发生在“神圣建制”的框架下。哲学将自身建制化,由此获得它的形式——教会和国家,笛卡尔,斯宾诺莎都是持异见者,帕斯卡尔的话语,“在思想和死亡的双重歧异里,被揭露为一个拆散、打断了的过程,这个过程第一次让断片的观念作为一致的形式被人接受”(布朗肖认为帕斯卡尔的作用了巨踏马大!)
卢梭的一部分话语则修改教育(逻各斯)的关系,因为不再是人,而是“自然”在实施教育了(看看《爱弥儿》就知道了)。(这个自然其实已经从人为中心开始走向一个中性的外部了,布朗肖思想旋风的开始) 批判哲学和唯心主义哲学时期,大学和思想的关系值得注意。黑格尔以匹配大学的权威形式而思考,智慧和大学的“相遇”具有重大的意义。“一种连续而发达的陈述形式赋予哲学探究的必要性”。(陈述就是辩证,统一性,连续性。) 尼采放弃大学教职,为什么?因为其断片不适应大学言语的要求。 尼采开始,哲学戴上了萨德的面具,不再表达权威之人,而是表达“隐秘的囚禁之人”(啊,受苦受难的尼采们),某种“不寻常的东西”开始显露(一切“混乱”的最初源头,是尼采)。
布朗肖把探究者所能获得的形式可能性归为四种,这四种存在方式,肯定有不同。 要追问哲学和教育存在已久的持续的关系。布朗肖认为这种关系中有种不被注意的“异常”,导师和学生的惯常的关系导致排除了关系的可逆性,制造了一种分裂,这样的分裂从此会是一切他异距离和一切他异时间的尺度,(存在日后纷争的隐患),A的在场(同时也是B的在场)引入了一种“无限性的关系”,导师的存在会使得知识的道路变得艰难(你对,你真对),这种“未知”,应该说,只要符合在下面两种情形中,那么教育“就不再符合探究的要求”: 一是“未知”被限定为尚未认识的事物的整体(或者仅仅是科学对象本身);二是“未知”和导师个人混为一谈。 通过这样的考察,布朗肖认为“未知者”在其中明确表达自身的言语关系是一种无限性的关系,必须表示一种“弯曲”,因而像肯定的和回答的语言或者一种简单发展的线性语言不足以涵盖这种无限性的关系。
那怎么办呢? 解决途径是向两个相反的方向找寻: 一个方向必然要求绝对的连续性和一种可被称为“球形”的语言;另一个方向是要求一种根本的不连续性,一种“断片文学”(布朗肖列出了一大串代表人物的名字)。师徒关系,包含了一种“共同尺度”的缺失,包含了关系的缺席,因而(为了保持探究的有效性)要么标出这个差异和张力中产生的“领域”的密度和丰富(我觉得是详细的解释)。
连续性和不连续性都有被误解的危险。 亚里士多德开始,连续性的语言变成了哲学的正式语言,但我们必须等待黑格尔的连续性的辩证法,他的辩证法的言语不是被“被可怜地统一起来的整体”,而是(p11一段话可以引用)。辩证法的言语试图容纳不连续性的时刻(就是正反合的那个“合”),如从存在到走向虚无。问题在于这两项“之间”是什么?(特别注意,布朗肖的思路如果从辩证法思路来看,就是聚焦那个合题,但是他自己说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个合题的不充分性,因而就是在这里,他发展了一种超越合题的调和正反的功能,而将辩证思路抛弃,走向真正的“外部”或“中性”),布朗肖说是“一种比虚无本身更加本质的虚无”(这种本质是超理性的表达,或者按照连续性的思想无法把捉的陌异性表达,那么如何理解呢?我们能否超越连续性的思想思维模式,过渡到非连续性的思想模式呢?对于非连续性,布朗肖有更多的阐释,有“好的”非连续性思想存在着,能够被当做认识的手段或工具),一段间隙的空虚,一个间距,它不断地挖空自身,并且在挖空自身的同时膨胀: 作为劳作和劳动的无。(这里面临一个窘境,非连续性的思想是超越我们现在习惯使用的按照能指—所指模式建立的语言学思维模式的,这就解释了布朗肖的回答是如此地陌生、歧异、晦涩)。这个合题,不是一般辩证法的合题,在后文中,布朗肖将不断地,反复地阐述这种“缺失”和“可能性”何以可能,集中表现在了对作家作品的评述中,这将是个沉重的“探究”(用布朗肖的话来说。)
形式(探究的形式,知识的形式)存在困难,“不连续性的部分是被揭示为不充分的”(语言的先天匮乏,系统的先天孱弱导致的),未知者和熟悉者之间的差异是无限的。辩证形式中的综合和协调(就是合题)总是以“支配”而告终,对不连续性的消除转化成了一个单调的“三步发展”(这就是为什么布说要等待黑格尔的辩证法的完全形态的到来了),在建制上,这种形式或方法导致了理性和国家的等同,导致了智慧和大学的一致(换句话说,国家成了理性的主宰,大学成了智慧的权威,如此,非连续性的“形式”遭到砭黜)。 教授的哲学引发了一种哲学的贫困,辩证法因而必定要摈弃在它看来是“言语理想主义”的东西,以实现一种ge 命斗争的区分。 如上所述,布朗肖认为向探究(知识活动)的语言所提出的一个问题就这样和不连续性的要求密切联系起来。言语在本质上是“复多的”(这里很重要,布朗肖倡导的是一种新的探究语言——复多的言语),它以“不对称性”和“不可逆性”为基础,如此,在两个言语之间就总会包含一种“无限性”的关系(千万注意不是辩证法的合题)。布朗肖问,一个人如何使得书写运动的连续性会让打断作为一种意义,让断裂作为一种形式,根本地介入进来? 搁置这个追问,“任何语言都是一种已经被打断的语言,甚至是这样一种语言,在那里,一切都从一种原初空虚的决定(或消遣)开始”。(不得不说,这节的重要性就在于布朗肖做的方法上的厘清工作上,类似于“原初空虚”这样的表达虽然很玄奥——正是布朗肖如此晦涩难懂的根本原因——但正是这种陌异概念的使用让布朗肖的思想具有独特性,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布朗肖认为,书写,面临一个风险,即“让自身满足于一种假定的连续性”。在现代文学里,像洛特雷阿蒙,普鲁斯特,超现实主义者,乔伊斯那里——对一种“深刻地连续的言语的专注”首先诞生了一件件显然“可耻”的作品,因为一种连续性的“过度”让读者不安。安德烈·布勒东,号召作家信任“喃喃低语的无穷无尽的特性”,他扰乱了我们的阅读方式,他为何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们的精神和接受的习惯无法应对“真实之总体”的直接闯入。
自动书写,就是存在之物的绝对的连续性,是一种对直接性的非凡探究(但和黑格尔的连续性不同,黑格尔的连续性只能被实现,被生产为一个结果,即通过正题和反题的辩证运动以及二者背后的系统性思想来得出),而对超现实主义者来说,“连续性只能被直接地给予”。一个假设: 现实本身——事物的根据,在其本质深处“存在的东西”——应该是绝对地连续的。(布朗肖为什么说这是一个假设而不直接说是一个真理?我想是因为他觉得他尚未动用他思想的武器征服力量庞大的连续性思想而对结论有所保留。) 那么这个假设,“意味着一个人必定在不连续性当中看到了“知性之灾祸”和“分析性理解之厄运”(布朗肖夺笋呐!)的一个征兆吗?”,是一个“人类结构的瑕疵”,“我们有限性的一个标志?”。 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于是被提出: 如果不连续性是人和作品固有的,那么人为什么这么认为: 即他必定以某种方式归属的事物之根据和不连续性的要求有关?(其实很简单,为什么不连续性没有像统一性那样成为一个最初的“法则”),非统一不是人的兽性存在,不是不可还原为辩证劳作的某种隐晦本性。而是,通过人所承担的知识(首先是言语的要求),“一种全然不同的关系将会宣告自身”: 这种关系质疑存在的连续性,统一性,质疑存在的聚集,这种关系将自身从存在问题中去除,并且提出了一个无关存在的问题。布朗肖因而得出结论: “就这样,在如此的追问中,我们将离开辩证法,也离开存在论。”
注释里说,连续性不过是一个模型,一个被错认的纯粹的经验。存在着一种无限的力量,这种力量在连续性之前,连续性只是无限性的一个突出的情形(xswl,前者是后者的小马仔)。
小结: 本节和前几次阅读的感觉一样,在全书中是奠基性的部分。阐明了探究方法,突破连续性和统一性的常规观念,给“无限”这个概念更高的地位,因而走出“辩证法”也走出“存在论”。
两个问题: 一是布朗肖是否真的走出了辩证法?(之间,中性,外部这些概念到底意味着什么?)二是布朗肖是否真的超越了存在论?(本真与非本真,无限是否适合诡辩?空无是否必然走向虚无主义?布朗肖的思想究竟是属“人”的,还是属“自然”的,这些都是有待解决的本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