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采诗官槟郎

谈采诗官槟郎 作者:嵇蒙蒙 大二的时候,有幸选到过槟郎的课,时光匆匆,大三又幸运地没有课程冲突,可以重新回到槟郎的课堂,再一次感受诗人槟郎思想与灵魂的深度。 重新迈入槟郎的课堂,槟郎和原来一样,依旧习惯课前放一段旋律悠扬的歌,依然穿着一件深色的衣服,依然是那副黑色边框的眼镜。再次来到槟郎的课堂,风和日暖,下午三点多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窗帘上,映射出深浅不一的阴影,从窗帘缝中挤进来的阳光照耀着空气中弥漫的浮尘,那种恍如隔世却又熟悉的感觉让我仿佛穿越了亿万光年,从一个孤独黑暗的星球回到了一个有诗歌有诗意的世界。 写诗是为了什么?有人为追名逐利,有人为升官发财,有人为附庸风雅……现在人都世俗又浮躁,他们可以为各种目的去写诗,诗变成了谋取利益最大化的工具。很少见到有人出于热爱,为了写诗而写诗了。 我的老师槟郎,就是这少之又少的人中的一位。 槟郎何许人也?他既是田间放牛娃,也是人间惆怅客,在槟郎那里,柴米油盐与风花雪月从不冲突。因为槟郎是一位诗人,只有诗人才可以在平凡的生活里,用笔写下不平凡的世界。槟郎的诗,生活琐事有之,国家大事有之;贩夫走卒有之,王侯将相有之;阡陌花草有之,名川大山有之;坊间笑谈有之,史书典故有之;断垣残壁有之,名胜古迹有之;柴米油盐有之,风花雪月更有之……这就是槟郎和他的诗! 从幼儿园到大学,不知我们学过多少诗人了,数都数不清。但是我从未见过哪个诗人写诗涉及范围比槟郎还要广,对诗歌的热爱比槟郎还要深。槟郎说他每天早上起来首先要写一首诗,真的很让我感慨,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每天早上按时吃早饭都成问题,更遑论作诗。诗歌已经流入了槟郎的血液,融入了槟郎的灵魂。诗在,故槟郎在。槟郎更改变了我对当代诗的认知,从前我总觉得当代诗既没有古典诗的节奏韵律,也没有古典诗的气势恢宏、缠绵婉约,更没有古典诗的思想深度。槟郎的诗歌让我看到了当代诗歌也可以振聋发聩,更具备了诲人育人的精神力量。 槟郎与其他夸夸其谈的所谓“诗人”完全不同,伪诗人总是喜欢追求流量,什么是热点就跟风写什么,发表一些貌似高端实则毫无营养的谬论;更有甚者,信口胡诌了几句话,就称之为诗,再给自己冠上“诗人”的头衔,打着诗人的称号做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奈何现在人都习惯了这种浮躁的风气,都喜欢包装过的浮华的东西,对美丑真伪也不加辨别。槟郎曾写了一首诗叫做《真诗人饿死》,“过去的学生找来,抱怨汽车开不过来。劝说:老师何故如此?只要您识时务,诗中也有黄金屋。”学生说的确是事实,槟郎就是这位真诗人,凭槟郎的才华,只要随便写几首诗,迎合一下大众,不愁没有“黄金屋”。然而“他坚毅地说:我的诗不为读者,不为中国诗史。只为老天爷创作的,何况你说的时务。”槟郎诗,不为他人而作,只坚守自己内心的那一方净土,哪怕“住在深山里,没有电,松明闪烁。米缸早已空空,野果也已经吃完,柴门外寒风在呼啸”又何妨呢?一个真正的诗人,一个有着傲骨与节操的诗人,面对世俗冷眼、言语攻击又有何惧呢?槟郎只要稍微“淈其泥而扬其波,餔其糟而歠其醨”,世俗艳羡的功名利禄尽收入囊中,然而这些相比于融入生命的诗歌,皆为尘泥,不值一提。 作为槟郎诗歌的爱好者,翻看槟郎的朋友圈和微博成了我的常态。犹记有天早上看到《火棘树的梦》时,我被惊艳到了,“我的心中有火,肉身在火中变形。”槟郎不是哲学家,但堪称是位哲人,我思故我在,我的肉身是何形态,由我的心决定,我心中流淌的是血,燃烧的是火。短短的两句诗,初读平淡,细读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桀骜、疏狂,仿佛火山下暗流汹涌的熔岩流,随时都会喷发而出,这是一个自由灵魂的呐喊与低吼。有灵魂的诗歌正是这样,字从简,意从深,给人以心灵的震撼。 “花开繁如一堆雪,结果茂如一团火。”火棘树花开时似雪,纯白、清冷、朴实,不屑与繁花争奇斗艳,但它的果实却如火般繁茂、炙热,槟郎就与这火棘树一样,从不宣扬自己的美好德行,却默默结出累累硕果,将诗歌和大爱带给我们这群学生,洗涤我们的灵魂,当我经历各种困难觉得难以忍受时,读一读槟郎的诗,就又充满了希望。“对了,火棘树,正是我的理想,就烧成这样的树。”那就烧成这样的树! 作为老天爷的采诗官,槟郎很少写宏大的叙事诗歌,他的诗歌大多从细微处入手,以小见大,或留下别具一格的想象,或留下深邃幽远的哲思。《湖边的荻花》《村头的老槐树》《小区的野猫》《冬天的庄稼》这几首诗篇幅不长,场景也是很常见的,但是在槟郎夹叙夹议的描写中,整首诗就别有一番深意了。普通人描写荻花、老槐树等意向,大多皆是借景写情,但是槟郎的构思十分巧妙,摒弃了传统诗歌借景抒情后再升华主题的手法,如讲故事般娓娓道来,情、景、理融合在一起,7不直接写喜怒哀乐与要表达的思想,读者要细品方能读出其中情感,再细品才能理解其中韵味与道理,丝毫没有生硬堆砌的痕迹,浑然天成,让人不得不感叹槟郎不愧为老天爷的采诗官。我最爱那首《村头的老槐树》,树的外观、历史典故、儿时回忆、礼俗、乡情全都包含在短短30行诗句里面,语言看似朴实却饱蘸深情、蕴藉隽永。“进村先抱抱树,它的心跳也如敲鼓。”槟郎从外地回乡,风尘仆仆赶来,远远看到村头那棵老槐树,不由加快脚步去抱抱它。 我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炊烟袅袅的村头,槟郎张开双臂,依偎着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如血的残阳为他们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芒。诗人因回到家乡,见到儿时的槐树朋友而激动,老槐树因见到从前那个可爱的、在树下玩耍的孩子而欣慰,数十年前的他们,曾一起看过日出日落,一起欣赏风花雨雪,是朋友,更是亲人。复杂的情感诗人只概括为一句“它的心跳也如敲鼓”,轻描淡写的表达下暗流汹涌,仿佛要随着心跳喷薄而出。全诗到这里仿佛就可以结束了,但槟郎的情感从不吝啬、格局从不狭隘,他接着又写到,“这是国槐,不同洋槐,自古受国人敬拜。”故乡的土地才能滋养出这棵令人依恋的槐树,故乡的好山好水才能哺育出文采斐然的诗人。“游子心中的故乡,它在村头守望。”即便诗人不能常常回乡,但这棵老槐树会一直站立在那儿,守望着尚未回家的孩子,守护着孩子心中的故乡。写到这里不禁潸然泪下,从未离家太远的人们,又怎会读懂诗中热烈的回乡渴望与对故乡的无尽思念呢? “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这句话在槟郎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诠释,岁月在他脸上留下风霜,但诗歌让他的心灵永远青春。我跟随槟郎的诗漫步了田间巷陌,畅游了名山大川,领略了不一样的人生态度和风采。希望来年春暖花开时能再次聆听采诗官槟郎的教诲。 2020-1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