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记忆与文化记忆
记忆就像重写纸,那些过去的事物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我们的意识模糊化,埋葬在大脑的最深处。记忆总伴随着遗忘,被遗忘的事物不像一本丢失的日记本一样再也找不回来,而是被暂时封存,直到适合它们的时间、地点、环境到来,它们将浮出水面。Maurice Halbwach认为,记忆是一种社会现象。[1] 我们是否能想象,如果一个完全生活在真空里的人,便不会拥有记忆?一个人日常的与他人沟通、交流的内容构成了交往记忆。除此之外无论是一个宗教、团体、民族,都拥有共同的文化记忆。这种文化记忆是人建构自身身份认同的基础。交往记忆和文化记忆共同构成了人的集体记忆。记忆不只是永远指向过去的,大脑对记忆的操作分为三个步骤:导入、存储和取出。当我们取出记忆的时刻,事实上是一种在当下对过去某个瞬间的重构,它是时间流的回溯,情感与思考伴随着记忆呼之欲出,一种过去和现在的移位。然而记忆不仅仅作用于当下,一个人之所以能回忆起一些事物,是因为它们对现在或未来有着指向性的作用。如同Italo Svevo写道,过去是常新的,它不断变化,就像生活不断前行。它的某些部分,就像沉入了遗忘的深渊,却会再次浮现,其他部分又回沉下去,因为它们不太重要。只有一部分的过去会把影响发挥到现在,因为这一部分是注定要照亮或是遮掩现在的。[2]
在历史的发展进程中,随着人们生活方式的转变、信仰的改变,技术革新等因素,人们的集体记忆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断裂。如果想要了解过去缺失的那一部分,从而完善自身的社会认同,人们就需要文化记忆。文化记忆有各种媒介:语言、图像、声音、纪念碑、象征仪式等。地点也是唤回记忆的途径之一,Pierre Nora提出了记忆之地的概念:记忆之地是一个符号系统,它使生活在这个传统中的个体能找到一种归属感,即意识到自己成为一个社会群体之一员的潜力,并在这个群体中学习记忆,共享一种文化。[3] 在记忆之地中,过去留下的残骸、周围的声音,景象成为打开记忆之门的钥匙,这是记忆在一个共时性时空中的调取,每一个因素都成为记忆的触发点。这些记忆唤起了人们的感知与思考,进一步成为了建构自我认同的养料。
[1/3]. Jan Assmann, Religion and Cultural Memory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5).
[2]. Italo Svevo, Zeno’s Conscience (New York: Vintage International,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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