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朦胧中她醒来，在冬日的早晨。

楼上一对老年夫妻的房间传来电视的声响，大概是《朝日新闻》

她想。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站在电视机前，搓着双手，哈着气。

那个矮个子男人，永远孤言少语，

唯独在每日三餐的饭桌上才会张开沉默的口，叮嘱或命令，

彰显他在这个五口之家的权威。

这样的形象一直刻在她心上，直到长大成年，直到醒来前的那个夜晚。

“真的只是这样吗？没有别的样子吗？”

她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学会骑车，是他的一双大手在保驾护航；

哪怕是长大后，和他们分享一次冒险成功的喜悦，一幕幕，

如此清晰。

也曾有过欢畅淋漓的瞬间，也曾有过亲密无间的时刻：

不用怀疑。她感到自己来到了一片沙滩上，

那里偶尔会踩到硌脚的石块，

但更多的是，细腻柔软的沙子包裹着她的脚，

像孩提时村前的那条小河流过她的脚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