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风知道
01
“生日快乐!最近还好吗?”周一上午,我在微信上收到了瑞送来的祝福。 我回道,“你是除了运营商和各大银行,第一个和我说生日快乐的人”。
瑞是我刚来上海时的室友。我们俩在同一所大学读的研究生,也是同一天的生日。三年前,人才公寓到期后,我申请到了同小区一室一厅的公租房,瑞则因这边通勤不便,搬去了单位附近的青年公寓。我们分别开始了在异乡的独居生活。自那以后,联系也越来越少。
在这通祝福前,最近的会面也是一年多前了。那时,她大概要处理一批书籍,打电话问我要不要英语词典,恰巧我有考英翻的打算,便搭了一个半小时的公交,去她的住处拿书。那次,我们一起吃了晚饭,聊了聊分开后的境遇。记忆里,那时的她还是一个活泼泼的青年,对未来有所期待。
那次会面后,大概相隔半个月,她去市区听音乐剧,回来得晚了,便发短信说在地铁站附近,需要来我这借住一宿。我欣然应允。那天她开心地说着得到这张票的始末,她似乎和同事相处得还不错。为了答谢她之前的赠书,分别时我送了她一个保温杯。
思绪翻飞。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我不由感叹,岁月是个不动声色的巫师,不经意间就拿走了无数人的青春。

02
“送你一朵小红花,开在你昨天新长的枝桠。奖励你有勇气,主动来和我说话。” 元旦,我去影院看了新剧《送你一朵小红花》。
电影中规中矩,旁边的姑娘却哭了好几回。我一度以为自己在这部影片中找不到泪点了,却在看到失去了女儿的农民工从肿瘤医院出来,提着锅碗瓢盆、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时,默默湿了眼眶。特别是,外卖骑手给他送来“女儿”点的红烧牛肉饭时,在这位老父亲的失声痛哭里,我感到了一种难言的辛酸。
从影院出来,我接到了瑞的微信。她约我一起去公园放风筝。下午两点多,我们在公园门口碰面。她从布袋里拿出一只桃红色的燕子风筝,是古诗词里所说的“纸鸢”。无奈组装时出了点问题,燕子风筝重心不稳,在天上飞了没几下,就落了下来。
于是,风筝被收了起来,我们开始在公园里漫步,有时沿着湖岸,有时沿着行道树。话匣子便在漫步中打开了。听她说,莉最近升职了。她自己调到新部门后却不得赏识,逐渐被边缘化,还被同事当面说情商低。元旦发祝福短信,还被一位领导语言骚扰。阳光灿烂,偶尔有风吹过。我又听她说了些工作生活中的琐事,都算不得愉快。这其中的原因或许是多方面的,但有些事作为朋友本难以置评。只希望在我们的闲谈中,她能忘记一些不快。
我一直以为她这几年过得不错,原来只是成年人的沉默。想想自己,其实这几年成长得挺慢,在许多人眼中,也不符合有车有房、结婚生子的成功标准。不同的是,我已经对许多事情释怀,并慢慢找到了人生的节奏。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曾几何时,我们已不再轻易向他人吐露心声,一个人在世界闯荡沉浮。
每一个异乡人的心路历程,大概只有风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