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我这样看电影
用一篇文章总结自己整整一年的观影经验,实在是困难!时间、空间,感知。虚假、真实,真诚。记忆、历史,遗忘。当我在文档里打出这些词时,这些事物本身也溶解在思绪中,汇入影像记忆的河流;文字的竹篮,总是难以把液态的经验给打捞起,这几乎是注定的事。
但对于表达,我仍抱有某种乐观。当我一面发广播说“好的电影不会刺激太多的表达欲,因为我们懂得该如何沉默”,一面又觉得自己必须将这些电影用语言表达出来;或者觉得每当自己回忆起它们,思忖它们的原貌,我能从这些影像中汲取更多。
当我为了考研,短暂地离开了电影,过上了被安排好的生活。考研从根本上拒绝不确定性,需要背诵的、需要解答的,都是总结好的。内容是确定的,时间的安排是确定的。季节似乎是变换的,但在某些时候,我处心积虑地消除它对我的影响。
上半年我过得很压抑。因此当我再回来时,我更迫切地想要拒绝以应答题的方式来面对世界。每当包袱被卸下,我会发现看电影就像是读一封匿名信,它由未知的形式和虚构的历史捎来。我产生了这样的愿景:电影丧失了确定性(哪怕不可避免地,电影总是确定的),它就像一个棱镜,可以分解光线,使它朝着一个确定的方向弯曲;握紧它,并最终释放它。
棱镜:一种电影视觉。从左到右:《杀马特我爱你》、《蔑视》、《乡村犹有读书声》、《我的小情人》、《早安》
时间、空间,感知。
我想备考和瘟疫,都左右了我对时间和空间的感知。室外被认为是危险的,为了隔绝世界上的诱惑/病毒,我被迫或主动地拒绝了世界。被困在《呼喊与细语》那样的红色子宫中,我们的视觉是时开时闭的,空间是半开半合的,感知是混淆的,却不是好奇的。因此我们需要走到室外,让世界把我们的视觉完全敞开,就像伯格曼(Ingmar Bergman)在《呼喊与细语》里所作的结尾那样。
《信条》:禁止大规模人群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