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外的周星馳|利雲志專欄
乘着周星驰与于文凤官司的东风,壹周刊的利云志专栏出了数篇关于周星驰发迹史的文章,特撮录于此,以飨万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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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外的周星馳|星爺與戚美珍、梁朝偉入行前的友情歲月
周星馳很注重私隱,早已不愛與他人分享私事,閒時會一個人出外看物業及吃東西。作為巨星(雖然佢冇做演員好耐)、導演、老闆、炒樓專家、他老早已不需要記者、朋友,甚至女朋友……
萬料不到,前女友于文鳳興訟,追討超過 7000 萬投資物業分成,星爺被迫在法庭自爆與于文鳳的相戀軌跡,以及投資天比高等不為人知的內幕。胞姊周文姬在供詞中透露,星爺很喜歡有人陪伴,以往「另一半」通常是她或于文鳳,但經此一役,也許星爺只會安心讓周文姬或星媽凌寶兒陪伴,外人?始終信唔過!
眾所周知,星爺出自單親家庭,有一姊兩妹(幼妹為同母異父)。星媽個性倔強,打兩份工獨力照顧兒女,對唯一兒子格外疼愛,吃飯時總愛將肉夾給他,惟星爺並不領情,有次更將整隻雞髀丟在地上,星媽一氣之下出手打罵,多年以後,星爺才抖出小孩童孝順的獨特思維——他覺得媽媽很少吃肉,於是故意弄髒雞髀,自己不吃,留給媽媽吃!

星爺生性害羞,小時候已沉默得過份,星媽叫他上街,他不要,寧願望窗兩小時自娛自樂;星媽卻恰恰相反,好動、活躍,每天早、午、晚開着錄音機練習唱歌,又參加教會的戲劇活動,幾個小孩被硬拉充當觀眾,不明白在演些什麼,但看到媽媽一臉認真在台上扮鬼扮馬,星爺被逗得卡卡大笑,不經意,星媽成為星爺日後熱愛表演的第一位啟蒙者。
就像一般成長於六、七十年代的街童,星爺曾經是漫畫、連環圖、卡通片的忠粉,從日本製造的《虎面人》、《貓眼神童》、《地球先鋒號》、《鐵甲萬能俠》,看到香港土炮《小流氓》,真正令他搭上功夫號列車的領航人物,是 71 年憑《唐山大兄》大放異采的李小龍。當年他才 9 歲,在戲院被偶像的真功夫與激昂精神感動得落淚,暗暗立志要成為武林高手,跑去學詠春、泰拳、鐵沙掌,到中學仍熱度不減,經常當同學「如花」李健仁作沙包,只要有一日打到阿仁哭,星爺就當自己「學有所成」。

少年十五二十時,星爺開始對異性產生興趣。有一天,他發現屋企樓下對面一間眼鏡店,有個穿校服的美少女坐鎮,心生好奇,明明沒有近視的他,向姊姊周文姬借了點錢,膽粗粗跑去光顧,藉口說要「配眼鏡」,實則是想識女仔。湊巧那一刻家人不在,只得美少女獨個兒看店,既不知道怎樣幫人驗眼,就連眼鏡賣幾多錢也搞不懂,幸好星爺根本沒有近視,隨手挑了一副李小龍招牌大烏繩墨鏡,美少女當下又慌了,這副墨鏡沒有貼上價錢牌,她記得哥哥曾經賣出一副類似的款式,便開出相近價錢,星爺也沒異議、照掏腰包,事後哥哥回店一看,詫異地向美少女驚呼:「你怎麼會多收人家一半價錢?」
這則「墨鏡騙案」過後,星爺與美少女並沒有成為一對,因同屬左鄰右里,周氏姊弟、眼鏡店兄妹等常玩在一起,除了吃飯、打保齡以外,星爺還會出動他的私家八米厘攝錄機,自編自導自演實驗作品,並分配一班好友擔演不同角色,大家柴娃娃玩個不亦樂乎,沒想到居然「弄假成真」,當中三人確實入了娛樂圈——星爺以外,美少女就是戚美珍,另一位好友是梁朝偉!
星爺與偉仔,既不是同學,也不是鄰居,為什麼會認識呢?坊間流傳好幾個版本,最戲劇化的一個,是兩個小男生分別騎單車去看李小龍主演的《猛龍過江》,在戲院門前「撞車」,入場後竟又坐在隔離位,就此不「撞」不相識;另一個版本亦很有趣,偉仔的朋友想追求周文姬,約會時為免尷尬各自攜伴,意外造就兩顆「電燈泡」擦出火花;至於較為貼地的傳聞,是偉仔先在的士高認識周文姬,從而再與星爺結成好友,星媽曾說偉仔本來是周文姬的朋友,代表後兩個版本較可信。

同樣由母親持家,偉仔比星爺更內斂,習慣抑壓,凡事愛收於心底,對未來也沒有什麼遠大志向。他曾在姨媽開的超市送貨,再先後在百貨公司及電器行當售貨員,順着走下去,估計會做到經理級,這不是偉仔的理想,卻又不會主動爭取或反抗,偏偏命中注定遇上了星爺,令偉仔的未來大逆轉——沒有表演慾的他,經常被星爺硬拖下水,成為八米厘攝錄機鏡頭下的演員,其中一部作品在山頂拍攝,星爺安排自己演好人,偉仔演壞蛋,一輪肉搏後,壞蛋被打死,完!
正值電視撈飯的黃金歲月,《網中人》、《上海灘》、《親情》等劇深入民心,星爺對公仔箱趨之若騖,試過在麗的劇集《IQ成熟時》、《女媧行動》及《武俠帝女花》做臨時演員,時刻渴望透過大台藝員訓練班投身其中。他整天向偉仔催眠「當演員多好」,潛移默化,偉仔逐漸覺得藝訓班似乎有很多東西可以學,當演員也很好玩。近在眼前,等待會考放榜的戚美珍,被幾個同學慫恿,率先去考藝訓班,結果從 4000 多人中脫穎而出,集訓期間已當上歡樂小姐,很快便有出鏡機會,更加速難兄難弟付諸行動的念頭,白日夢看來不止是夢!



第 11 期大台藝訓班,報考的年輕人依舊踴躍,見初試人龍超長,偉仔一度有意棄權,但走了幾步回心一想:「豈不是白花了 10 元報名費?」就是這區區 10 元,留住了將來的影帝。反觀目標明確的星爺,收到偉仔通知入圍的電話,再得知自己落選的噩耗,立即一枝箭衝回房間,用大被蓋着頭,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命不該絕。已畢業的戚美珍前往探訪藝訓班主任劉芳剛,撞正劉主任拿着一個男生的相片苦惱不已:「話靚仔又唔係,唔靚仔又唔係,都唔知收唔收佢好?」戚美珍一看,赫然發現相中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周星馳!她連忙落足鞋油:「咁唔一定靚仔先收嘅!呢個人好有幽默感,又識功夫,仲好似李小龍……」劉芳剛沒追問戚美珍與這個男生的關係,只覺得她說得好像有點道理,便將星爺從大海撈回藝訓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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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外的周星馳|不甘拍兒童節目、終日做茄喱啡 星爺Disco巧遇李修賢變最佳男配角
梁朝偉天生一副明星相,演技亦獲導師盛讚有潛質。單元劇《活力十一》一向被視為讓監製揀蟀的劇集,而偉仔更在此劇中鋒芒畢露,畢業後短暫主持過《430穿梭機》,便獲戲劇組火速搶人。先於《香城浪子》及《獵鷹》小試牛刀,出道一年已在《再見十九歲》掛正頭牌,大台將他納為資歷最淺的五虎將,彈指間,憑《鹿鼎記》與另一「虎」劉德華雙雙大紅。

同樣有份參演《活力十一》,畢業後也獲派主持《430穿梭機》,但相對於清風送爽的梁朝偉,周星馳起步明顯大脫腳,在老友擔戲的《香城浪子》、《再見十九歲》及《北斗雙雄》中,星爺總算有固定角色,但好些均屬過鏡大茄,甚至在同一齣劇做幾個角色,星爺力圖擺脫過目即忘,誓要讓觀眾留下印象。在《射鵰英雄傳之鐵血丹心》第1集,編導杜琪峯大概很賞識這個初生茅蘆的新丁,給予星爺兩次出場機會,又有大特寫鏡頭,還可與謝賢、李司棋、蘇杏璇等前輩合演對手戲,雖然逃不過被刺死的下場,但在劇末出現的演員表,他榜上有名,清楚看到敬排末席的周星馳飾演宋兵乙!

好使好用,星爺在第11集「死過翻生」,這次是被楊康(苗僑偉飾)抓去讓梅超風(黃文慧飾)練功的乞丐,沒有一句對白的星爺,很快就被一掌打死,但短短數秒的背後有段小插曲——看了劇本,星爺自覺就這樣被一掌打死,好像不太真實,也為博多幾個鏡頭,於是在現場向副導演提出:「不如畀我先擋梅超風一下,第二掌再被打死,係咪好啲?」副導演不耐煩回應:「唔好講咁多,快啲拍罷啦!」最終,小星星在這場戲還是一閃即逝,諸如此類的茄喱啡經驗,堆積成十多年後,《喜劇之王》的尹天仇現真身!

雖說,《430穿梭機》作息穩定,又確保不錯收入,更有〈黑白殭屍〉及〈星仔兄弟好介紹〉等單元發揮一下,但星爺真正的興趣在戲劇,他形容這段日子:「都幾慘,慘在悶!」試過主動出擊,摸上新藝城毛遂自薦,接待員叫他填完表格後,音訊全無;又去過製作部求李添勝賜他機會,添哥叫他去找曾勵珍,珍姐又叫他找回添哥,被當人球拋來拋去,卻誤打誤撞有收穫——當時單元劇仍大行其道,甘草、性格演員、新人均有擔正機會,添哥要開《哥哥的女友》,見星爺苦苦哀求,就讓他試演男主角家偉。機會難得,星爺緊張地捉住導演李力持研究劇情,殺青後李力持要求補戲,星爺亦乖乖埋位,一心拍齣好作品。

《哥哥的女友》沒令星爺彈起,僅能促使他成功「跳機」脫離兒童組,那邊廂《歡樂今宵》需要新血加入,看來頗有喜感的星爺被調入木人巷,但綜藝組始終不是他的那杯茶,長劇《生命之旅》成為轉去戲劇組的救命草,他演第三男主角趙子龍,初與萬梓良、吳孟達等合作,萬子很照顧這個對戲劇充滿熱誠的小弟弟,經常指點演技、請吃宵夜,開完通宵又載他回家,人前人後都稱他「細佬」。


《生命之旅》的收視及迴響,遠遜於萬子與鄭裕玲拍檔的上齣長劇《流氓大亨》,但星爺的表現卻引起高層注意,獲安排於5集金裝劇《大都會》中,飾演與父親鄭少秋狼狽為奸的鄭立基。為突出奸仔形象,星爺刻意選戴茶色眼鏡,最後一集更施展渾身解數,百般凌虐劇中沒有血緣的哎吔弟弟梁思浩。導演李力持多年後坦承,其時梁思浩早年在處境喜劇《城市故事》中飾演「洗mi華」在電視台愛認叻、巴巴閉、行事高調,當知道有這場毒打戲,他與星爺大感興奮,趁機設計不同花式,包括掌摑、搥心口、將他凌空拖行等「招呼」洗mi華,為同事出返啖氣云云。可憐梁思浩全然不知自己犯眾憎,94年再「自投羅網」,被星爺與李力持請來客串《國產零零漆》,偕鄧兆尊由夜晚10點狂哭至清晨5點才能收工,被同一伙人連番玩弄,方猛然醒覺來者不善!


星爺在《大都會》的真情流露式演出,獲珍姐高度讚揚,所以在群戲《鬥氣一族》中,預留雞販鄧家發一角給他,跟已憑《霸王花》成為影壇新笑旦的吳君如合演鬥氣冤家,終於開正小人物喜劇戲路。星爺將平日觀察他人小動作的心得,經常與君如分享、夾戲,兩人撞出激烈火花,劇集反應理想,惟大台並未立即重用星爺,他最耿耿於懷的是,在《無冕急先鋒》演行行企企、無甚發揮的重案組督察張家樹。


1988年,銀河十星(郭富城、邵仲衡、邱淑貞、李婉華、林穎嫺等)開始起動,星爺再不發力,很有可能從此聲沉影寂。同年11月,星爺的人生轉捩點出現——處男電影《霹靂先鋒》意外地替他摘下台灣金馬獎最佳男配角,電影公司老闆李修賢,為什麼願意將進軍大銀幕的寶貴機會,送給一個毫無交情的大台二線藝員?冥冥中,注定他成為巨星——沒有通告的晚上,星爺落的士高消遣,巧遇堂堂萬能影業老闆李修賢,基於禮貌,星爺主動與修哥打招呼,修哥其實記不起他的名字,但感覺這張臉似曾相識,想了一陣子,腦海中浮現《生命之旅》的殘留影象,他好像與萬梓良演過對手戲,便將這個年輕人召到眼前,問他有沒有興趣拍電影,星爺乖巧地不住點頭:「你肯搵我拍戲,唔收錢我都去啦!」


當時,萬能影業正在籌備由黃柏文執導的新戲《霹靂先鋒》,修哥繼續演重案組鐵血警長,戲中有個偷車仔角色,星爺試鏡成功。修哥慧眼識新星,但萬料不到只是第一齣戲,星爺立即備受金馬獎肯定,反正公司經常開戲需要新力軍,有傳修哥一口氣與他簽下10部片約,片酬合共70萬,對往後的星爺固然微不足道,對當日的星仔卻是不俗的外快,更甚是難得躋身影壇的跳板;跟紅頂白,大台當然不會放過這位影壇新貴,將他從二、三線撈回一線,首次擔正別開生面的搞笑古裝劇《蓋世豪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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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外的周星馳|《蓋世豪俠》創無厘頭熱潮 星爺孖吳孟達拍《他來自江湖》激嬲李香琴
拍《生命之旅》,萬梓良教路,要成功塑造一個角色,可以先從外觀、言行、小動作入手。而周潤發就是玩得出神入化的大師級,如《上海灘》許文強的手巾仔常不離手,而《親情》中木嘴輝的一句口頭禪「係咁先,唔係咩呀」,更講到街知巷聞!
有樣學樣,星爺為演金裝劇《大都會》,煞有介事架上一副茶色眼鏡,「借鏡」原型竟是來自經典電影《教父》,當正自己阿爾柏仙奴上身!到《鬥氣一族》化身雞販鄧家發,白背心、頸項掛上一塊大大的玉牌,那陣娘娘地的雞佬麻甩地,當堂出晒嚟!

苦等多年,終能在《蓋世豪俠》擔正,監製劉家豪與編劇張華標的本意,就是想男主角盡情搞笑,星爺當仁不讓,施展多年儲落的深厚內功,五爪金龍獨特齊蔭、「飲啖茶食個包」講不停、卡通化對白、情節、動作今為古用,結尾決戰段玉樓(吳鎮宇飾),更將神化推到最頂點,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事前有人勸星爺適可而止,不該將電視觀眾看慣那一套徹底顛覆,但星爺一概不理,心中自有強大信念——寧願被人罵死,也不要劇集出街毫無反應,他要兵行險著、放手一博,出怪招博觀眾一笑!


這一把,星爺開圍骰,通殺!《蓋世豪俠》開創無厘頭熱潮,劉家豪再開《他來自江湖》,本來由萬子掛頭牌,一貫大台江湖兒女式正戲,但寧買當頭起,當劉監製加入愛將星爺、吳孟達,整個劇風格被大大扭轉。當時星爺仍一派稚氣、認真,兼且確實有喜劇才華,除了萬子一早認他作「細佬」,達哥也很愛惜他。當時他倆算是街坊鄰里,住址不過相隔一條街,星爺常常邀約傾戲,達哥也樂意聽聽那些天馬行空的點子。埋位前兩父子已極有默契,但起初毛舜筠、李香琴並不理解這種無厘頭文化,有一幕星爺掏出所謂「賓夕凡尼亞州霹靂大肉腸」,毛姐在的士撕不開那塊包裝膠,原本對白是毛姐叫星爺「可唔可以幫我捋一捋塊皮」,毛姐知道星爺、李力持又想講衰嘢,一度拒絕就範,加上過不到電檢,要她重新配音費時失事,幾經交涉,毛姐才願意去演拚命撕開包裝膠的肉緊表情,電檢當然沒有異議,只是星爺另一句口頭禪「笨橙」,就因接近粗口諧音,冇情講,一律刪去。



這個階段的星爺,對演戲已有自己主張,不再是《生命之旅》那個凡事服從的乖乖牌——當萬子又在拍攝現場噴口水教戲的時候,星爺曾經忍不住駁嘴:「如果個個好似你咁演,咁咪個個變得好似你一樣?」但到頭來,星爺執導《美人魚》、《西遊伏妖篇》、《新喜劇之王》,個個(包括主角與臨記)亦演到好似星爺倒模一樣……
一句「如果冇人要你,我要你」洗濕個頭,金水(星爺飾)被迫迎娶甩頭芝(梅小惠飾),《他來自江湖》重演《蓋世豪俠》奇招突出的結局,星爺繼續譁眾取寵,監生將喜事演成喪事,淚流披面地娶新娘。琴姐覺得這班人黐晒線,編劇組更暴跳如雷,極度不滿以星爺為首的一干人等,扭曲劇本到體無完膚,編審阿頭代表一班手足嚴厲投訴。不過大台搵錢掛帥,《他來自江湖》收視口碑贏到開巷,難道會制裁星爺,將他放入雪櫃嗎?這個時候,星爺也一心外闖,劍指大銀幕搵真銀了!

1990年,是星爺大爆發的開端,第一季上畫的小品製作《望夫成龍》及《一本漫畫闖天涯》均收逾千萬,老闆展開「追星」大行動。恩師李修賢先後力拒 14 位黑社會大哥霸氣強搶,但他慨嘆星爺並不領情,更乘勢要求加價,查實接拍《風雨同路》,星爺已收特惠「伯樂價」25萬,較同年其他戲的片酬為低(在《江湖最後一個大佬》當配角只收20萬),惟修哥仍不滿意,再拍《情聖》甚至不想再面對星爺,找來老友麥嘉接手,再變賣餘下的片約(據聞永盛執了不少筍貨),從此各行各路、冇拖冇欠。


令星爺一躍而成巨星級的代表作,自然是票房突破4千萬的《賭聖》。看來是一齣惡搞《賭神》的噱頭片,居然比周潤發、劉德華擔綱的本尊更賣得,星爺的個人魅力,連電影界前輩亦嘖嘖稱奇——最初,嘉禾老闆鄒定歐屬意《賭聖》由梁朝偉來演,另一投資者吳思遠亦表贊同,但導演劉鎮偉提出「周星馳」這個名字。鄒吳兩人都覺得劉鎮偉瘋了,劉鎮偉曾起用星爺與吳君如合演劇情片《流氓差婆》,開工一星期已恨錯難返,後悔這齣不是搞笑戲!果然,《流氓差婆》反應一般,劉鎮偉時刻謹記這個慘痛的教訓,到《賭聖》又預了吳君如,他第一時間想到星爺,感覺是時候要炮製一齣瘋狂大喜劇,遂不斷向鄒吳兩位老闆洗腦:「周星馳配吳君如,賣座肯定沒有問題!」


還好,偉仔對《賭聖》亦興趣不大,加上劉鎮偉拍晒心口一定掂,便照他主意而行。第一日通告,劇情是左頌昇(星爺飾)當正腋下有顆痣的阿萍(吳君如飾)是綺夢(張敏飾),迷迷癡癡的阿昇,要餵阿萍格肋底食龍蝦與肉眼扒,星爺忘形自隊芥辣,擘大口狂呼一聲「好辣」,落力過頭甩掉牙骹,一cut機就直衝廁所,急救不果唯有送院,醫生認出病人是《他來自江湖》的何金水,邊忍笑邊替他修正牙骹。


有趣的是,隨著《賭聖》將賭片帶入一個新高峰,往後陸續湧現《賭俠》、《賭霸》,連偉仔亦回心轉意,演了《神龍賭聖之旗開得勝》,然而風水輪流轉,這個賭聖不但在票房上遠遜昔日好友星爺的版本,更被封為「爛到無從入手之史上第一爛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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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外的周星馳|拍《鹿鼎記》後變囂張 星爺演戲熱誠減退轉痴富豪炒樓
《賭聖》賣座更勝《賭神》,對永盛老闆向華勝帶來不少衝擊,他急 call 正在新加坡拍攝《驚天十二小時》的王晶,專程回港看一下《賭聖》。王晶的觀後感與一般戲迷大同小異——《賭聖》大爆,全歸功於周星馳!
向華勝亦心裡有數,立即拍板盡速開拍《賭俠》,巧妙地將《賭神》與《賭聖》扣在一起,網羅「賭聖」周星馳、「刀仔」劉德華、「龍五」向華強、「三叔」吳孟達以及酷似「綺夢」的「夢籮」張敏,再添89年港姐冠軍陳法蓉化身美艷保鑣「龍九」,全力搶攻聖誕檔,硬撼來勢洶洶的《阿飛正傳》!


對戰結果,《賭俠》在香港、台灣、東南亞各地全面大勝,向華勝乘勝追擊,要王晶、星爺、華仔再來一齣《整蠱專家》,緊接在農曆新年上畫,兩個檔期僅相隔短短5星期!當時,王晶與邱淑貞之戀剛萌芽,邱小姐不避嫌往探《賭俠》班,為爭取更多時間見面,王晶索性將她放入《整蠱專家》,跟星爺湊成一對,華仔則與關之琳銀幕談情;基於星爺在《賭俠》搶盡鋒頭,王晶一心想在《整蠱專家》平衡他與華仔的戲分,無奈喜劇始終是星爺的強項,他演「整蠱專家」古晶,大條道理天馬行空,抽取大人細路都鍾意的卡通《多啦A夢》、《IQ博士》、《伙頭智多星》中有趣養分,在古晶身上盡情發揮,華仔難免再一次甘拜下風!




《整蠱專家》在賀歲檔不敵《飛鷹計劃》及《縱橫四海》,但這一年的賣座冠軍,仍是星爺的囊中物——話說向華勝非常欣賞《小男人周記II錯在新宿》,有意招攬導演陳嘉上替永盛開戲。向老闆手頭上有個由黃炳耀所寫、名為《逃學威龍》的初稿劇本,講述一個警察臥底混入學校當教師查案,開展一段浪漫的中產愛情故事,風格看來與陳嘉上筆下的《三人世界》、《小男人周記》系列相近,但偏偏他對此興趣不大。思前想後,陳嘉上將《逃學威龍》的故事大改,臥底由教師變成學生,並將《監獄風雲》喜劇化,滲入成年人回歸校園「無自由、失自由」的荒唐意味,男主角本來有意試用李克勤,製作規模不大,陳嘉上卻斗膽提出:「我要拍周星馳!」

疑人不用,向老闆將星爺付託陳嘉上,有異於王晶的胡鬧作風,《逃學威龍》拍好,向老闆感覺有點怪怪的。有一場周星星(星爺飾)在班房裡考試,達叔(吳孟達飾)在房外拋蘋果、香蕉等提水,向老闆下令要補戲,將喜劇效果推到最盡,陳嘉上便補拍一場「奪命鉸剪腳」(黃炳耀飾)召集一眾膊頭有花的高層,在警局內慌忙摷歷史書幫助周星星出貓的混亂場面,爆笑指數果真立時飆升!



《逃學威龍》有許多神來之筆,曾近榮在《三人世界》客串電器修理班教師,與鄭裕玲演對手戲甚有效果,陳嘉上再接再厲,這回曾 sir 化身記性零蛋的化學教師,反覆認錯周星星與黃小龜令人捧腹;黃炳耀所演的「奪命較剪腳」更加出位,以為星爺班底又多一員猛將,誰料《逃學威龍》落畫不過個多月後,黃炳耀外遊德國期間,在酒店洗澡時心臟病發猝逝,陳嘉上與星爺乍聞噩耗,通電時泣不成聲,失去了編劇巨匠,星爺與陳嘉上對《逃學威龍2》意興闌珊,但老闆有命不得不從,續集票房較前作倒退超過100萬。星爺直言,這是他最不滿意的作品之一,但他也不致空手而回,撻著了甜美可人的朱茵,星爺曾有話直說:「坦白講,戲裡面難忘嘅只得朱茵一個,冇咩嘢係難忘!朱茵係個好演員,亦都靚女,作為當時一個新人,我都感受到壓力,因為佢嘅演技喺我之上,唔知係咪因為壓力太大,我就做得更加衰!」


《逃學威龍2》收 3163 萬,只能排在 92 年總票房第 11 位,排行榜再往上望,牛氣衝天的星爺竟然橫掃頭5位,年初賀歲片《家有囍事》先攞頭彩,一度刷新開埠以來賣座最強,就算是800萬的天價片酬,黃百鳴亦畀得豪爽,星爺也收得合理;勢如破竹,《家有囍事》落畫後 4 個月,《審死官》接力上場,星爺再一次打破自己紀錄,可憐周潤發眼巴巴看着擺到落口的肥肉,被星爺一啖噬走——早在拍攝《阿郎的故事》時,發哥已萌生重拍馬師曾、紅線女名作《審死官》的念頭,他想由杜琪峰執導、鄭裕玲演女主角,更親自與嘟姐傾劇本,無奈當時發哥所屬的金公主老闆對這個計劃有保留,恐怕賣埠沒有把握,計劃就這樣擱置下來。及後,方逸華旗下的大都會願意投資,改由星爺演宋世傑,但因嘟姐檔期不合改配梅艷芳,演夫妻更為合襯。


《審死官》收得,杜琪峰曾透露有意開拍續集,重邀發哥、嘟姐歸位,跟星爺、梅姐大鬥戲,嘟姐很感興趣,發哥卻不諱言:「我唔制,老虎都唔制!食咗頭啖湯啦嘛人哋!周潤發、周星馳、鄭裕玲、梅艷芳,你估 4 個人加埋,會唔會過到 4900 萬票房?」意難平的他,直接指出重點所在:「而且我而家,已經唔係演宋世傑!」
周氏代有才人出,《審死官》替星爺突破時裝片框框,緊接兩集《鹿鼎記》還未上,已迎來一支特效強心針。原著作者金庸得知韋小寶將由星爺演繹,主動向永盛發傳真,寫上 6 個大字:「不作第二人想!」向華勝信心爆棚,豪擲 5 千萬頂級製作費,女將林青霞、張敏、邱淑貞、李嘉欣、吳君如、袁潔瑩、陳德容超豪華列陣,武指程小東、美指奚仲文、服裝陳顧方、攝影鍾志文,全是當年影壇最強的幕後班底,唯一是康熙……居然是溫兆倫?


向華勝當然不會是為了省錢,事實上電影將要開機前夕,有一位天王(傳聞是郭富城)表態想演康熙,王晶如實報告向華勝,拍心口說可以將溫兆倫移到下一齣電影,向老闆卻覺得誠信最要緊,既已說好由溫兆倫來演,就天王都冇面畀,溫兆倫才得以保住「王位」。
《鹿鼎記》在台灣、香港相繼大收,台灣片商催促下集盡快起貨,原定賀歲的《鹿鼎記II神龍教》,在台灣被趕忙推上暑假壓軸(香港則在9月開畫)。本來能傾心事的星爺與王晶,關係從《神龍教》開始急轉直下,王晶覺得星爺自知台灣賣埠強勁變得囂張,兼且結交富豪好友,存心炒樓搵大錢,對演戲熱誠減退。到再拍《逃學威龍3龍過雞年》,星爺帶同相識不久的劉鑾雄到拍攝現場,老友好傾未嫌夜,叫埋位亦懶得動身,事關他根本沒興趣再拍《逃學威龍》第3集,事後回顧,他全無掩飾惡感:「套戲值得一提同爆笑嘅......應該係冇嘅!」


真正決裂的導火線,在於王晶與星爺曾想攜手開拍《少年李小龍》,嘉禾老闆蔡永昌願意斥資製作,他倆則共得800萬另加分紅(當時王晶與星爺的片酬各約200萬,《家有囍事》的800萬純屬偶然),800萬如何分配?一開始,星爺要6成、王晶4成,王晶看好這齣戲的分紅,盤算蝕頭賺尾,沒異議;2星期後,星爺改口要7成,跌剩3成的王晶照鯁,但好戲在後頭,星爺一個月後再提「82」之分,王晶冒火了,卻仍不願放棄……
很明顯,星爺與王晶拍檔的《少年李小龍》並沒有出現,因為最終嘉禾與星爺私下達成新協議,800萬全歸星爺,作為演出《武狀元蘇乞兒》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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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外的周星馳|《XX凌凌漆》玩XXXX 星爺曾累電影公司被XX照肺
《少年李小龍》不歡而散,王晶一度不想再與周星馳合作,推辭自己老早提議開拍的《唐伯虎點秋香》,改由李力持執導。稍歇一年,無謂與銀紙鬥氣,王晶公事公辦地與星爺陸續再拍《九品芝麻官之白面包青天》、《百變星君》(王晶監製)、《大內密探零零發》(王晶監製)、《行運一條龍》(王晶監製),直到《千王之王2000》,仍肯以 120 萬日薪請星爺客串 7 天,拍到第 6 天終極頂唔順,王晶才將星爺請離現場,但片酬俾足!


相比之下,杜琪峯更郎心如鐵,《審死官》本已拍得有點不愉快,杜 sir 卻總算能夠操控星爺,再到《濟公》完全失衡了,星爺已膨脹得凌駕導演,杜 sir 甚至自感可有可無,只要攝影師追著星爺拍,好像便大功告成。破釜沉舟,杜sir不惜停工一年沉澱自己,認清未來的目標,與韋家輝成立銀河映像,誓要拍出具個人風格的作品,並與星爺劃清界線,決不往還。

正如《唐伯虎點秋香》,李力持仍掛着「導演」頭銜,實則星爺才是太上王,故事、情節、對白、動作全部話晒事,台前幕後幾乎全部聽命,惟獨一個人例外——秋香一角打過王祖賢主意,但祖賢放不低美女包袱(及後《射鵰英雄傳之東成西就》果見她不適合瘋狂搞笑),並開出超高片酬,於是改找曾與星爺合演《賭俠II之上海灘賭聖》的鞏俐接手。她與香港女星的喜好不同,愛穿大紅大綠的花布褲開工,款式更日日一樣,有人忍不住問:「你的花褲好漂亮,你好喜歡嗎?」鞏俐開心地答:「對呀,我好喜歡!」「但天天都穿?」「對呀,我買了很多,一模一樣的!」


貴為早已衝出國際的内地阿組級,鞏俐演員道德一流,從沒遲到早退,也盡量配合要求,奈何她不理解星爺那種無厘頭橋段與笑點,「太上王」也太多事需要兼顧,無暇與女主角多作溝通,以致鞏俐在現場有點渾渾噩噩。劇情講到混入華府的唐伯虎(星爺飾),身陷被華夫人(鄭佩佩飾)揭發的危機,李力持不斷叫鞏俐表現緊張些,辣慶未能投入的秋香:「你整天叫我緊張,還有其他嗎?」
當華夫人發現華府出現《唐寅詩集》,唐伯虎出頭替物主秋香頂罪,以數白欖與敲擊樂捏造淒慘身世,華夫人、春香(賈天怡飾)、夏香(宣萱飾)與冬香(溫翠蘋飾)聽得頭髮直豎,更興奮得如多春魚在半空漫遊,但請留意,鞏俐的妝容依舊完好無缺,因為她搞不懂大家在幹什麼,堅拒變臉!到奪面書生(劉家輝飾)大鬧華府使出「面目全非腳」,中了 30 幾腳的秋香真箇面目全非,鞏俐再一次企硬不想扮醜,只能以一個胖胖的特約頂上,卻帶來意想不到的爆點!


徬徨無助,鞏俐致電向時任男友……謀求救,……謀安慰她,這種無厘頭表演方法,的確超出學院派範圍,鞏俐所讀的……戲劇學院也不會學到,但既然來到劇組,便順著走吧!說易行難,鞏俐終究無法享受《唐伯虎》的拍攝過程,劇組上下為給她一個安慰獎,攝影、美指、化妝等傾盡全力,在末段大妗姐背著秋香出場的大特寫,將鞏俐拍得有咁滑溜得咁滑溜,一喊 cut 全場夾定拍爛手掌,為鞏俐留個美好回憶!這段「點秋香」的高潮戲,星爺絞盡腦汁,加入《龍珠》龜波氣功等有趣元素,當他以為選中秋香,抱住「美人」飛到燈上,再揭開面罩,赫然發現點錯了石榴(苑瓊丹飾),更是他至愛的一幕。

《唐伯虎》的成功,令星爺更雄心壯志圓導演夢,原定首作選定《破壞之王》,開正他最耍家的漫畫卡通化路線,再加入李小龍弘揚武術、儆惡除奸、不做懦夫的偉大精神,故事以日本漫畫家刃森尊的作品《破壞王》為骨幹,亂入「筋肉人」及「奧特曼」,放眼神州遍地黃金,度橋三人組星爺、李力持、谷德昭特別將主角何金銀塑造成戇直外賣仔,傻更更為女神阿麗(鍾麗緹飾)習武,不自量力地挑戰斷水流大師兄(林國斌飾),搞笑中不失勵志,力求以健康、乾淨的姿態登陸内地市場。
也許對當日的星爺而言,「導演」兩個字委實太沉重,《破壞之王》度極都唔掂,一直並肩作戰的吳孟達認為,星爺想得太多轉了牛角尖,嚴重到劇組要停工幾日重新洗牌,原定 93 年聖誕檔被推遲到 94 年賀歲檔,星爺未有如外界所料掛上「導演」銜,《破壞之王》也沒有正式在内地戲院公映,香港則跑輸同期的《大富之家》及《花旗少林》。

星爺從觀眾手中的一(電影)票得出教訓,再做導演一定要攝高枕頭諗清楚,除了度 gag、做好演員的部分,還要兼顧鏡頭、擺位、情節發展等,發揮全方位功能。《XX凌凌漆》成為星爺構思最久的一齣戲(截至 94 年),時間充裕,他與李力持、谷德昭這次火花四濺,成功將定位風流倜儻的來路占士邦,徹底改造成有欷歔鬚根的街市豬肉佬,鬚刨、風筒、豬肉刀等法寶山寨得嚟又啱數,聞西羅家英、如花李健仁亦各有驚喜!
李健仁的父親李有堂曾在嘉禾任職攝影師,自小出入片場,對演藝圈相當嚮往,但李父反對兒子步其後塵,阿仁投身飲食業,幹得有聲有色,但眼見中學同學星爺成名,電影夢死灰復燃,在星爺介紹下入行當場記,雖然有點烏龍、錯漏百出,但阿仁勝在抵得諗,又玩得瘀得,先在《武狀元蘇乞兒》反串醜女引起注意,再來《唐伯虎點秋香》立於橋頭的人妖劫匪,造型、化妝師將阿仁搞到有咁醜得咁醜,原意是想開他玩笑,卻意外為觀眾受落,到《XX凌凌漆》麗晶大賓館的老闆娘,一個轉身變成幫凌凌漆剝褲的「陀地」,結果被一掌打到露bra,百笑不厭!

羅家英則眾所周知是粵劇大老倌,93年在成龍電影《重案組》初演富商王一飛,引起星爺的注意,請他來試演達聞西。第一日開工,家英哥卻要穿底衫、短褲、踢拖,在街市提着蔬菜與茄子,他心想:「我不是來演科學家嗎?」李力持叫他跑到星爺面前便停下來,他又不明白:「應該跑得快,抑或跑得慢?」李力持除了叫他跑快些,再沒有其他指示,家英哥便自由發揮,將粵劇功架帶入角色,施以「走圓枱」急步奔向豬肉檔,再以大戲腔吐出一句「力拔山兮氣蓋世」,拍了一個take,李健仁建議:「不如在地下灑點水,會更有效果!」家英哥的演繹好像不屬於現今世代,但又有點莫名其妙的 cult 味,星爺不用他改、照做下去,家英哥自此成為當紅笑星,片酬由 20 萬起跳。

袁詠儀是向華勝的選擇,其時靚靚是全港最搶手的女星,同期往往連踩 3、4 齣戲,與星爺溝通不多,有人知男女主角冇乜兩句,例牌傳出不和消息,連靚靚本人都想搞清楚,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星爺?

不知者,不罪?《XX凌凌漆》拿……開玩笑,凌凌漆更以 100 元人民幣另加煙仔賄賂行刑隊隊長(古明華飾)免受槍決,……曾秘密召來永盛代表「照肺」,幸好只教訓幾句了事,及後自創星輝,星爺曾欲「重操故業」大搞《特務之王777》,但一來怕再觸怒……,再者也不想翻抄永盛出品,無疾而終;那邊廂李力持亦提過要開《凌凌捌勇救達聞西》,由梁家輝配羅家英,但變了「冇影行動」。幾年後,中國星願意投資《凌凌玖》,劉青雲、古天樂兄弟班上陣,只可惜楊紫瓊擔正的《飛鷹》嚴重失利,影圈瀰漫一片悲觀情緒,投資者傾向保守,從此沒再召喚「凌凌玖」出場執行任務,可以「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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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外的周星馳|邀導演劉鎮偉入組拍《XX凌凌漆》被拒 星爺當場掉淚
1992 年 8 月,周星馳明確地向外宣言:「坦白講,我真的很想做導演!」從《唐伯虎點秋香》、《破壞之王》到《國產凌凌漆》,他逐步實現願望,主要的創作協力是李力持與谷德昭,但其實在星爺心裡,暗藏著一位由衷拜服的高手——第一次為星爺打破票房紀錄的《賭聖》導演,劉鎮偉!當《破壞之王》出現阻滯,度橋度到腦便秘,星爺不得不急call救兵,致電身在河北承德執導《花旗少林》的導演劉鎮偉。劉鎮偉也很夠義氣,放下手頭上工作,甚至請周潤發休息一下,在手機對星爺教路教足成粒鐘,只是長貧難顧,最後劉鎮偉直接了當:「星仔,《花旗少林》同你部《破壞之王》在賀歲檔對打,我們就比一比吧!」《花旗少林》票房稍勝《破壞之王》,劉鎮偉認為對自我膨脹的星爺,稍挫銳氣是件好事。


到籌備《國產凌凌漆》,星爺又再找上門,劉鎮偉繼續義助諗計,但講明入組免問,想不到星爺竟當場掉下淚來,劉鎮偉覺得星爺已受到教訓,可以再重新合作,於是提出:「你敢不敢拍《西遊記》?愛情片喎!」星爺有點愕然,但仍勇於接受挑戰,上集名為《西遊記第壹佰零壹回之月光寶盒》,正是基於劉偉鎮閱畢 100 回全篇《西遊記》,仍然有滿腹疑問,諸如孫悟空會不會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唐三藏之所以清心寡欲,是不是心裡早已住了一個人?他要與星爺另開「第壹佰零壹回」新篇,為《西遊記》粉絲解答以上種種難題!
作為自立門戶(彩星)的頭炮,星爺更名正言順話晒事,真的隨劉鎮偉心意,大膽在下集《西遊記大結局之仙履奇緣》收起搞笑,認真地拍齣愛情片。經典名句「一萬年愛情期限」,是他在西安迫巴士時想出來的,「可能當時我在私人感情上都有這個感覺,所以想出這句非常老土的對白,但最後發現,這句老土對白變得非常真摯。」這是星爺拍得最辛苦的電影,天生怕冷的他,抵著内地嚴寒的天氣,足足 3 個月沒有回港。最麻煩的是,部分演員的表現不合星爺心意,原本不想再演戲的劉鎮偉,要立即剃頭頂替菩提老祖一角,唐僧問題更棘手,星爺急電羅家英救亡,家英哥正有《金玉滿堂》等多部片約在身,僅能騰出 3 天檔期飛到銀川,及後劇組轉到陝西續拍,家英哥再前後動身 2 趟,共抽了 10 個工作天埋尾。


95 年初,兩集《西遊記》在港相繼上畫,票房及口碑皆屬麻麻,在内地開畫更加失敗,僅收 20 萬人民幣左右,部分省分如河北,上集播完,下集沒了蹤影,因為覺得太胡鬧,發行商干脆放棄《仙履奇緣》!彩星沒運作下去,星爺繼續求變,與劉鎮偉再拍檔炮製《回魂夜》,初試黑色幽默,但反應更不濟,連 2000 萬關口都失守;同年暑假上畫的《百變星君》,重返最穩陣的無厘頭路線,擺明翻抄占基利的《變相怪傑》,特技卻相形見絀,票房仍有力重上 3500 多萬,不過口碑欠佳,更有指星爺已江郎才盡,搞不出什麼新意來。

對星爺,擁躉未必要新意,但求好笑已足夠。永盛手上有最後一張片約 ╴╴《大內密探零零發》,向華勝很想星爺拍一個類似《河東獅吼》的愛妻故事,加入具賣座保證的「凌凌漆」特務元素,但星爺不想走舊路,將「零零發」調較成古代愛恩斯坦,經常發明古怪玩意給老婆(劉嘉玲飾)驚喜。嘉玲姐與另一位女主角李若彤都不擅長搞笑,只能盡量配合導演星爺與谷德昭的臨場指導,嘉玲姐唯一拒絕的鏡頭,是被要求一邊噴飯一邊講對白,以身作則,星爺亦親自示範一邊扒飯一邊演戲,效果確實好好笑,但嘉玲姐就是不願意。

戲中最出位的仍是「佛印」羅家英,以及首度在星爺作品亮相的劉以達。90年代中,達明一派暫時停擺,黃耀明以獨立歌手姿態發展,劉以達另組「劉以達與夢」,惜反應平平,開始專注電影配樂,星爺起初找上阿達,亦是為配樂而來,但傾談過程之中,發覺阿達樣子趣怪,說話有自己節奏,天生具獨特喜感,嘗試讓他擔演情報員,反串大肚婆向星爺擘腿呼叫「大夫~」最令人捧腹。

電影拍攝不算順利,後段更嚴重超支,原定有一場非常大陣仗的打戲,拍下去未必夠錢,但不拍又埋不了尾。賀歲檔迫近眉睫,星爺一個腦筋急轉彎,將劇本丟在一旁,臨時構思了一場頒獎禮,既爆笑又有自嘲「識鬼演戲」的抵死成分(當時星爺仍未當上影帝),堪稱價廉物美,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還清片債,星爺創立星輝,正式步向獨立自主,相距 96 年 2 月開畫的《大內密探零零發》,望穿秋水,12 月才見星輝第一擊《食神》面世。度橋固然度得慢,更重要的是新班底需要磨合,大家不太掌握周老闆的心意,加上兩位導演經常唱反調,李力持講一套,星爺就做另一套,無所適從的副導演率先劈炮。手足怕被責怪不敢面對星爺,反正田啟文獲星爺欽點從永盛拉入星輝,從最初只是負責星爺起居飲食的助手阿四,角色逐漸變得重要,不但需要發通告,更成為兩位導演的溝通橋樑,連「爆漿瀨尿牛丸」都關佢事——田雞曾做過點心師傅,《食神》需要研發大量新奇食譜,過往實戰經驗正好大派用場。原先試用牛丸內藏大菜糕,但大菜糕遇熱即溶,未能做到「爆漿瀨尿」,改用最軟滑的芝士,才能真正有那種噴射動感!


造型上,《食神》可謂各自各精采。星爺從反派梟雄史提芬周,改邪歸正而成食神,初出場戴茶色眼鏡加開胸唐裝配超短熱褲,其實就是《大都會》衰仔樣 crossover 《國產凌凌漆》晨褸 look 的變奏版;火雞姐(莫文蔚飾)個妝有咁醜化到咁醜,手下神仙(田雞飾)個頭有咁綠噴到咁綠,觀眾一望就留下深刻印象,田雞話齋:「大家睇唔到我演戲,起碼都睇到我個頭!」


雖然莫文蔚從來不屬玉女派,但忽然扮到咁醜,話事人兼男主角又是自己的男朋友,她難免會扭計嗲兩吓。第一日在廟街開工,拍史提芬周在檔口大彈火雞姐所煮的嗱喳麵,未熱身的 Karen 頻吃 NG,星爺實則都心火盛,但面前的是女朋友,始終都會略為收斂,用軟功氹掂 Karen 慢慢入戲。

劇情發展到史提芬周、火雞姐偕鵝頭(李兆基飾)等開檔賣「爆漿瀨尿牛丸」,當時憑《真情》大熱的薛家燕,曾粉墨登場與星爺、Karen、基哥等合演對手戲,但這段在正片徹底消失,家燕姐改於片尾以食神大賽評審味公主現身。因為星爺覺得,原本客串相士的家燕姐,替「爆漿瀨尿牛丸」檔口睇風水那場戲,未能突出好姨的幽默感,寧願將這場戲丟掉,請她重新再演味公主,載歌載舞表現生鬼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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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外的周星馳|《少林足球》贏到開巷 但拍攝不近人情揭星爺眾叛親離的序幕
97、98年,周星馳擔綱的《97家有囍事》、《算死草》及《行運一條龍》,擺明都是純粹搵食格。《97家有囍事》片酬暴漲至 1500 萬,星爺稍盡演員義務告誡黃百鳴,由吳鎮宇取代第一集的張國榮演二哥,級數與效果拍馬都追唔上,但自信滿滿的百鳴哥認定,只要有自己與星爺雙天保至尊,擔保觀眾會照舊捧場,結果《97家有囍事》依然收逾 4000 萬,口碑卻與前作有天淵之別。

香港成績欠突破,同時間星爺在内地卻人氣漸旺,20 世紀末,「周星馳神話」成為内地年輕人爭相探討的熱門文化現象,研究目標出人意表——竟然是 95 年票房慘敗的兩集《西遊記》!

因何上畫時劣評如潮、乏人問津的舊戲,會突然反敗為勝,為星爺俘虜内地戲迷的歡心?
這單懸案要追溯至 96 年尾,内地盜版 VCD 開始湧現,學生花幾塊錢便可「擁有」一齣電影,星爺兩集《西遊記》大仆,也代表沒有太多人看過,於是舊戲當新戲看。PKU及Beijing Film Academy的學生逐漸口耳相傳,盛讚星爺與劉鎮偉以全新角度演繹孫悟空與紫霞仙子的愛情,脫俗、獨特又可堪細味,奇貨可居,兩集《西遊記》盜版 VCD於各大學校園熱賣,被炒到 30 元人民幣一套(90年代盜版算貴嘢),最高紀錄一日可以售出數百套。及後,再搭上互聯網普及於内地的順風車,《西遊記》的接觸面愈來愈廣,内地有媒體專程派人來港訪問星爺,探討無厘頭文化,朱茵、蔡少芬、莫文蔚、羅家英等一眾主角也紛紛受惠大賺人民幣。

一度心灰意冷的導演劉鎮偉,隱居加拿大不問世事好幾年,一天忽然接到老友王家衛電話:「喂,肥仔,你部《西遊記》好掂喎!」從不上網的「肥仔」,抓爆頭都唔明,95 年的戲可以在 99 年「好掂」?王家衛的恭喜,他沒收下,到周星馳打來問候自己的身體,他相信了,因為星爺無寶不落,肯定另有目的而來——想他出山幫手構思《少林足球》!

受《西遊記》獲得平反刺激,劉鎮偉終肯重出江湖,但他沒有加入《少林足球》團隊,選擇替中國星及澤東(王家衛公司)開拍《無限復活》及《天下無雙》,往後乘《西遊記》熱潮陸續拍出《情癲大聖》、《越光寶盒》及《大話西遊3》等作品。那一邊廂,因《喜劇之王》反應平平,醉心功夫的星爺,決意要拍齣動作片,最初想結合少林功夫與 80 年代大熱西片《勁舞》及《辣身舞》,炮製一齣《少林跳舞》,因商業角度的考量,歌舞題材向來吃力不討好,反觀足球是全世界最多人追看的運動,星爺本身唔睇波,但鍾意睇《足球小將》,《少林足球》一樣有骨幹可依。

正式進軍中國市場,沿用「喜劇之王訓練班」一雞兩味的模式,星爺先於中國啟動「明星大招募」,既可炒熱《少林足球》,亦為星爺發掘新血,千挑萬選,18 歲的山東美少女李卉成為首位星女郎,可惜未出閘已告脫腳,木無表情、點極唔明,最終只能被貶為名副其實的路人甲,此後亦未獲星輝重用,14 年嫁人引退,再轉型網紅。

女主角是憑《還珠格格》紅到發紫的趙薇,正如當日的「秋香」鞏俐,來自Beijing Film Academy的趙薇,沒修過「無厘頭」這一科,加上文化差異作崇,很難即時接收星爺的電波。雖然在拍攝現場,她覺得星爺的演出好好笑,但識笑同識做是兩回事,星爺一時火遮眼,曾嚴斥她不要再笑!只是,趙薇不同李卉可以隨便換掉,收工後星爺繼續「做戲」,用甜言蜜語氹趙薇入局,一度令女方陷入迷思:「星爺是不是在追求我?」不過再怎麼落足嘴頭,趙薇並沒有完全滿足星爺的要求——原意是, 6 位師兄弟最後全部落髮,中途星爺首先變卦,其他師兄弟當然跟大隊,冇人肯剃頭,星爺改向趙薇埋手,趙薇卻堅決不從,唯有戴頭套去演「火星人」!



少林師兄弟班底,最先敲定黃一飛,田雞則是當時星爺身邊的得力助手,獲提升成為三師兄。另外星爺想要一個真正懂得功夫的高手,以及能取代谷德昭身影的肥仔,有人介紹國家體操代表隊舊將莫美林,他原籍廣西、懂廣東話,試鏡時即場表演旋風地堂腿,輕易入圍;林子聰本為星輝編劇,肥嘟嘟煞是可愛,誤打誤撞上幕前接肥谷棒;陳國坤一開始在黃一飛被爆樽那幕演嘍囉,星爺覺得他酷似偶像李小龍,從茄喱啡變身成四師兄,卡啦OK 整場戲另找人補拍。




陳國坤扮李小龍造型出位,但搞笑天分相對較弱,而且自設太多界線。肥仔聰在球場舔蛋汁一幕,星爺原意想將生雞蛋拋到小龍口中,他卻不想被肥仔聰狂嘴,田雞自告奮勇頂上,爭取更多發揮機會;頂得住被掟雞蛋,田雞卻敵不過霸王隊重擊,雖然那些士巴拿只是用木包住發泡膠的假道具,但田雞並非真的練成金鐘罩,當霸王隊不斷敲打田雞的尾龍骨,星爺又一直不肯收貨,內傷難免!
田雞是星爺的自己人,當然不會在片場發難,甚至連怨言都沒講一句,只默默收工後往看醫生,被診斷出骨膜受傷,起碼要休息幾天。田雞如實相告病況後,星爺沒直接回應,頓了頓,才開腔說:「聽日第一個鏡頭,拍返打你嗰個!」再好脾氣,田雞幾乎都想爆粗,好在臨崖勒馬,動手不如動身,他強忍怒氣跑去做按摩,再早早上床抖足精神,翌日換了個武師,出手懂得點到即止,拍了幾個 take 就收貨,總算大步檻過!

跟著個不近人情的魔鬼老闆,來回地獄又折返人間,捱完《少林足球》後,田雞盤算着掟辭職信走人,但電影上畫後名利雙收,星爺固然贏到開巷,一班師兄弟亦大受注目,無謂同錢銀作對,田雞選擇繼續留下。但李力持、黃一飛從此與星爺不相往還,林小明前妻趙雪英,更將星爺與寰宇擺上金像獎桌面,揭開巨星「眾叛親離」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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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外的周星馳|監製向總公司篤背脊《功夫》幾乎石沉大海 星爺一招救回
初步構思《少林足球》,達聞西博士本應再度奉召出場,受強雄(謝賢飾)所託訓練魔鬼隊。周星馳親自致電羅家英,家英哥乖乖騰空檔期,但左諗右諗,星爺又覺得好像炒冷飯,搞不出什麼新意思,兼且創立星輝以來,他力求避開以前用過的點子(尤其是不想得罪永盛),達聞西一角被悄然刪去,卻又沒人通知一句,家英哥忍不住公開炮轟,田雞唯有代表製作部向他道歉。
變幻原是永恆。臨近尾聲,星爺突然通知李力持,《少林足球》將由他一人獨佔導演銜,李力持獲分配改掛「執行導演」,嚥不下那一口氣,李力持一怒撤出星輝的辦公室,中斷24年友情與合作關係。自《國產凌凌漆》,名義上星爺與李力持是雙導演,實際上大家心知肚明,星爺才是終極決策者,自立星輝,獨裁指數進一步升級,《少林足球》未上畫已預計有好反應,你可以話星爺「算死草」,但將李力持安置於「執行導演」一職,亦未算完全抹煞他對這齣戲的付出與功勞,只是李力持接受不來,星爺又沒有刻意留人,從此你有你嘅生活、我有我嘅忙碌……

果如星爺所料,《少林足球》在香港、日本、歐洲各地均大收旺場,並一口氣橫掃7座金像獎(星爺創先河同屆奪得最佳導演及最佳男主角),領取最佳電影時,趙雪英代表寰宇在台上發表「公道自在人心、真理永遠長存」之說,燃點寰宇與星爺撕破臉的藥引,雙方更為此對簿公堂!

交惡事件簿接二連三,繼李力持後,同樣在電視台年代已跟星爺合作的黃一飛,亦不再是團隊成員。都說大師兄被激怒的導火線,是被玻璃樽連環扑頭至老羞成怒,但實情是,飛哥與星爺的真正決裂,要等到電影大賣以後——有傳 K 場一幕,星爺暗裡叫人換上真玻璃樽,扑到飛哥頭破血流,飛哥澄清,那是糖膠所製的假玻璃樽,但仍有相當硬度,第一場被老闆連扑了8個樽,星爺依然未收貨,喝問道具手足:「仲有冇樽?」明明逐個樽計錢,而且手上還有4個樽,道具手足眼見飛哥已被扑到幾乎要入院,惻隱之心頓起,斬釘截鐵回星爺:「冇樽喇!」

另一場在廁所,因已有被扑經驗,飛哥告誡演老闆那位武師,別用道具樽最尖端處扑下去,點知話口未完,武師正正就用那個位施襲,猝不及防的飛哥應聲倒下,暈了一會兒,醒後星爺沒問候一句,直接就想繼續拍下去,飛哥像小朋友般扭了一陣計,之後還是乖乖埋位!
也許飛哥心裡有氣,但畢竟食鹽多過你食米,無理由自斷財路,他不會貿貿然與星爺反臉,到電影大收旺場,飛哥有錢齊齊賺,星爺接下一個啤酒廣告,也原定預飛哥一份,沒料到負責聯絡那位,居然開出這樣的條件:「飛哥,上嚟玩吓啦,有食有住,畀返 2000 蚊你!」底線過晒,飛哥一聽登時冒火,對星爺不存「共富貴」的厚望,斷然拒絕後,廣告不見了大師兄身影,自此亦消失於星爺班底了。

田雞、小龍、肥仔聰有得留低,參演星爺繼《少林足球》後又一動作巨獻《功夫》,星爺發揮無限想像,將粵語片《如來神掌》與金庸名著《神鵰俠侶》炒埋一碟。星爺特別親身拜會金庸,主動要付版權費,感到受尊重的金庸本想拒絕,但星爺堅持要付,最終協議「神鵰俠侶」、「楊過」、「小龍女」、「獅子吼」、「太極拳」及「蛤蟆功」六處出自金庸筆下,象徵式每處收1萬,金庸將6萬盡捐予南亞海嘯重災區,最重要是星爺令他留下一個好印象。

為向偶像李小龍致敬,星爺開機前每天練功起碼一小時,並特別設計一個亮出背肌的鏡頭,他自我檢討:「與李小龍相比,我著實相差太遠了!」標榜真功夫,星爺找元華演中年楊過、梁小龍演火雲邪神,師奶版小龍女則本來意屬與成龍、洪金寶、元華的師妹元菊,試鏡前湊巧元秋搵腳開枱,元菊索性找師姐壯膽相伴上星輝。試鏡當日星爺不在現場,元菊演戲時,攝影師拍到在旁叼住口煙看報紙的元秋,星爺一看錄影帶就指住元秋:「喂!呢個掂喎!」少女元秋曾與羅渣摩亞拍過《鐵金剛大戰金槍客》,惜星運平平,之後嫁人退出娛樂圈,20幾年沒涉足片場,星爺又要求元秋增肥,幾經掙扎,元秋還是不願意放過機會,谷得比元菊更肥出鏡。



元華、元菊以外,元龍(洪金寶)亦獲星爺欽點成動作導演,先拍頭段豬龍城寨的戲分,星爺構思招式天馬行空,洪金寶卻崇尚硬橋硬馬,唔啱嘴形,適逢洪金寶開工時被蝨與蚊子瘋狂轟炸,需回港醫治,不久就收到星爺的一方來電通知:「不用再回來了!」前後旋風式入組 2 個月,星爺找來袁和平取代。

另一位也是自幼習武,更與李小龍同樣演過陳真的梁小龍,對星爺亦有諸多不滿,像不依劇本臨時加料,要他挖鼻屎、跪低舔人鞋底等等。梁小龍甚至覺得星爺忌才,刻意刪減對招次數,利用特技打敗對手,以免暴露不懂功夫的弱點,一如女主角黃聖依,梁小龍雖與星輝簽下經理人合約,但最終亦不歡而散!
看來天下無敵的星爺,毋懼被天下圍攻,只怕大水喉不再射住——《功夫》獲美國哥倫比亞影業豪擲 2000 萬美金開拍,鈔票任花的條件是,要跟足荷李活奉行那一套,開機前提供每場戲的 storyboard,開工時又要制訂每日時間表,完全違背港產片即興、靈活、多變的特質。哥倫比亞派出監製遠赴上海督軍,多計的星爺採拖字訣,找人帶他四處遊玩,但這個監製清醒得很,飲飽食醉,仍不忘關注他們的進度。一查赫然發現,星爺完全不依時間表,進度又嚴重滯後,基於保險規定,他一走,大隊必須停工,返美後更不留情面,向總公司篤星爺背脊!
尚欠三分一戲分埋尾,若哥倫比亞不再泵水,《功夫》隨時付諸流水!有備而戰的星爺,先大方地交出整盤帳目,表明自己並無超支,原先承諾的戲分已經完成,但為追求精益求精,希望哥倫比亞容許繼續拍攝。口講無憑,星爺特別剪輯一些重量級片段,讓對方明白這是一齣有機會賺大錢的電影,自然願意再放水喉,讓星爺在上海用半個月時間拍峻。

《功夫》成為星爺首齣全球票房突破1億美金的電影,如果星爺專心於電影事業,即使食老本,有排都未坐食山崩,但他天生性格如此……
「我有一樣好,就是一向乜都冇,唔怕賭,輸了什麼都沒有,就由它沒有。如果我贏了,可以有多啲機會。我抱住個心態,寧願遺臭萬年,也好過沒有人知道!」

星爺,今日大家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