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世界》（节选）１．３

1.3 从论证到逻辑再回到论证

在本章里，我将思考一些论证分析背景，以便于发展出一种形式化的关于可能世界的概念。我将把这个形式化的概念作为随后所有讨论的背景。我们要看一看一些内藏在日常语言中的逻辑概念，看一看这些逻辑概念同来自初级经典形式逻辑的逻辑思想之间有什么关系。关于初级经典形式逻辑础和语言之间的关系，这里边存在着一些疑难点，特别是涉及到“如果……那么……”形式的条件句、量词（quantifiers），单称词项（singular terms）和等同（identity）的地方。

关于这些疑难，有的逻辑学家寻求的解决办法是建构起一些与经典形式逻辑有所不同的逻辑系统，各种模态逻辑就是典型的例子。注意这一点很重要：形式逻辑系统并不是只有一种；某一种逻辑系统可能占了主流地位，但逻辑系统不只一种。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在用复数，说成“modal logics”的原因。任何谈论形式逻辑（或符号逻辑）的人，如果把这种逻辑谈得来似乎只有一个单一的体系，那么这个人要么是误导人，要么是无知，要么两者都是。

在接下来的三章里，我将尝试运用模态逻辑来给一系列的疑难提供解答，可能世界已经成为了理解许多模态逻辑系统的标准方式的核心，可能世界也为种类广泛的逻辑和哲学疑难所提供了解答，可能世界也成为了理解这些解答的标准方式的核心。

在模态逻辑里，我们已经用可能世界来对可能性和必然性建立起了一种形式化的说明，但是可能世界并不是唯一能为我们用到的说明机制，我们还有一些其他的说明机制，它们也得到了同等的使用。比如Hintikka的“模型集”（model sets），或曰“相互融洽的诸句子之集合”，也完全可达到同样目的的，我们还可以去采用一系列的数学结构，但是这些方法都未能占据制高点，在模态逻辑的世界里，可能世界的使用依然占据主流地位。可能世界之所以占据主流地位，原因一部分很有可能是在于它在哲学领域里非常有用。

我这里不打算指导读者学习初级模态逻辑（更不用说高级模态逻辑了），许多地方都提供了这种指导。我走的方向将会是围绕着逻辑分析——对单个命题的逻辑分析和对“前提-结论”论证结构的逻辑分析——来思考诸种模态逻辑。在分析疑难的过程中，我的强调重点在于可能世界为我们带来帮助的方式（如果有这种帮助的话）。对于那些应用了可能世界的模态逻辑，我会讨论这种逻辑因何而未能应对日常语言里边的细微之处，我还会讨论这种逻辑如何启迪我们理解艰涩的概念，或者如何使艰涩的概念更加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