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精神的宽阔瓦解现实的逼仄
“风信子!”
“嗯?奕信又更新了吗?”
“对啊!”
“好,我待会儿就看”
看了奕信的文字,心里真的很欢喜,前面描述着在学校的考试标准下的逼仄处境——不被理解,困惑。那么要“苦着脸写着坚持的意义”吗?
我一度怀疑,我是否可以低下头,苦着脸“读懂坚持的意义”,不去想我的双脚。那样,一定少许多麻烦吧。我记得很多人说,小时候,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爸爸妈妈和家就是全部。上了小学,依然相信“我是最棒的”。少年时怀揣远大崇高的理想,要当杨利伟,当孙扬,当比尔盖茨。他们说,随着年龄增长,步入社会,被挤压,面临淘汰,担心温饱。挣扎啊,挣扎啊,没有尽头。孩童时代的梦,早早蒸发得一干二净。我屈服于考试,就有相同的悲哀。
是和这个世界决裂、愤怨,批判除了我以外都是傻缺?还是屈服于现实,一起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傻缺?都不是。这个少年说,先放下自负,以此为契机,找到一个与考试(现实)对接的fixpoint。那不也是屈服吗?别急,这个少年说了“但是!”。
但是!我还记得一种喜悦:我明明坐在教室里,魂却在牛头山上奔跑。我张开双臂,大笑个不停,不知道为什么。写罢,我真想跑到几百年前与苏东坡干一杯酒!这种喜悦那么真实,那么有能量,那么持久。即使我拿了三十一分,也值啊。这是乐扬不理解的。我想嘲笑“读懂坚持的意义”的同学。我的脚,也不赖。
文字里的豪迈和宽阔震撼我。
这个14岁的少年,明明在青春期的困惑里,可他读过的书、他与自然每一次对接的体验。啊,自然、书,这些生命、精神的载体,为他留住了纯粹的精神土壤,滋养出宽阔的心魂,而这包裹了、瓦解了青春期的迷惑和动荡,为他拓宽着前行的路。精神的宽阔,就是足以使人挺立着直面逼仄的现实。
我想起了14岁的自己,以我为代表的所有青春期少年少女们,缺乏精神生活的我们,被青春期的情绪包裹着,精神空间逼仄不已,矫情、愤青、苦闷,却无处安放。若,我们能有一位导师,自然、书,或一位理解生命的导师,引领我们舒展身心,破除这逼仄的束缚,撑开一片精神的空间,那么、那么......好在,现在在路上了。
我想起,今天听莫扎特的《D小调第20号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起初,我搜索到俄罗斯钢琴家基辛的演绎,我是享受着的、愉悦的,就像是在某个午后小资咖啡店里播放的轻音乐。后来又发现有内田光子的演绎,播放、聆听,身心却神奇地被拓宽了,不是愉悦而已,是令人生出感恩的开阔与明朗。
这种感受很奇妙,我门外汉地认为,一位音乐家演绎的水平取决于他/她对乐曲的理解,而如何理解和演绎乐曲,又取决于他/她的生命观。基辛生于1971年,内田光子生于1948年,我不敢说这一定取决于年龄,但是至少,在内田光子的演绎里,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听音乐时)心境的宽阔。
我不恰当地类比,基辛的版本也许就是在情绪和自我中兜转或自洽的青春期少年少女(或许与年龄无关),而奕信则让我想起了内田光子的演绎,纯粹、宽阔、昂扬。
这个少年会怎样前行呢?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