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爱情(第17集)
刘炀吃安眠药的事惊动了整个村。
这个事是被李莉莉发现的,她到刘炀家,想把卢老师的事情问个究竟,让她给卢老师作证,还卢老师清白,还没进屋就闻见挺大的煤气味,敲门没人应,叫人来撬门,发现炀嫂子昏迷不醒,旁边放着安眠药。刘炀被送到城里的医院,洗胃,人没事了,但是事情震动整个村,连邻村都在议论,说刘炀是因为卢老师对她始乱终弃想不开。事情影响极坏,卢俊杰回城的路也被堵死了。
卢俊杰心里像堵着墙,一方面这个事彻底把他困住了,他现在一走了之都不可能。一方面他也对刘炀生起了怜爱,如果一个女人真的为他死了,他这后半生将如何去面对?
医院的病房里,刘炀躺在病床上,醒了,脸是灰的,刘炀邻床的病人早上出院了,现在病房里就她一个人。查房的医生胡乐乐问,你家里人呢?刘炀说没有。胡医生哦了一声,说没什么想不开的,你这样的情况我见的多了,都能扛过去的。刘炀说,我是吃完安眠药还中煤气了,不是想不开……话还没说完,刘炀又吐了,昨天夜里洗胃之后,刘炀已经吐了好几次。胡医生过来用痰盂给她接,说你别嘴硬了,要真是这样,你也是够倒霉了。说完跟护士交代了两句,转身出去了。
中午到了,胡医生端来两个快餐盒,里边是一份菜粥跟一点馄饨,刘炀看了看,说我不想吃。胡医生说,吃吧,胃里什么都没有,心里就更空了,你现在也吃不了红烧排骨粉蒸肉了,只能喝点流食,好好活着吧,等胃好了就能吃了。刘炀觉着这大夫还不错。
下午,卢俊杰拎着一些吃的过来探望。他俩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见面,感觉刘炀瘦了不少,脸色也特别憔悴。刘炀见他来了,想坐起来,卢俊杰给她后背垫了个枕头,自己拉过一把椅子,两个人对着坐下。刘炀先开口了,俊杰,这个事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放心上的。卢俊杰说,无论发生什么,要珍惜自己。刘炀拢拢头发,我最近总睡不着,晚上睡两三个小时就醒,这才开始吃安眠药,后来越吃量越大,那天我吃了好多还是睡不着,我就想,能睡着多好啊,睡着了不醒来多好啊,就吃多了。不知道怎么着煤气还漏了,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我的死活跟你也没关系,你好好回城里吧。
刘炀这一说,卢俊杰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好意思再提之前的事了。停了一会,卢俊杰说,我已经走不了了。刘炀抬眼看他,啊?卢俊杰把最近的情况跟刘炀说了,说自己即使回去,这种生活作风问题,作为支教老师也很难重新分配。刘炀低下头,俊杰,我给你惹麻烦了啊。刘炀说完就哭了。我去跟学校说,是我勾引你的,证明你的清白。卢俊杰见刘炀这个状态很是不忍,甚至恍惚觉着是自己对不起这个女人。你别,你这样,村里人怎么看你,你以后的日子就更难了,卢俊杰说。刘炀又开始掉眼泪,我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卢俊杰看到旁边已经凉了的粥跟馄饨,说我去给你买点热的东西吃吧。
卢俊杰正要开门出去,刘炀突然从背后冲过来抱住他,俊杰,你就那么看不上我?卢俊杰吓了一跳,刘炀鞋也没穿,光着脚站在地上搂着他,刘炀,地上凉,快床上躺着。刘炀不动,就死死的从背后抱着他,卢俊杰转过身,横着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胡医生正好进来了,看到这一幕,说她吃药是因为你啊?卢俊杰不知道怎么回答,胡医生说,回去好好过吧,有什么想不开的。
卢俊杰回到宿舍,李智来了。李主任,您找我?卢俊杰见李智在宿舍门口等他。李智把手里的烟头熄灭,小卢,你这事,我想了想,事到如今,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卢俊杰说,您说吧,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李智说,要不你将错就错,跟炀嫂子好吧。卢俊杰说,我对待恋爱是认真的,我不希望是因为舆论的压力或者其他客观原因。李智说,都这时候了,你回去组织上不得给你定个玩弄妇女啊?你为人师表摊上这个事,你前程都毁了。
刘炀出院了,卢俊杰到城里接她。到院门口的时候,一个同样要出院的产妇抱着出生不久的婴儿,刘炀看了一眼,说自己当年的孩子要是保住了,现在都会走路了。刘炀说这番话的时候,满眼落寞,卢俊杰觉着这个女人很可怜。
晚上,卢俊杰想了很多,一夜未眠。
几天之后,刘炀挎着卢俊杰出现在李主任办公室,李主任,我跟卢俊杰同志经过认真考虑,决定确立恋爱关系,现在正式向组织上报备。老李正在喝豆浆,抬头打量他俩,卢俊杰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刘炀穿了一件红色的打底衫,还化了淡妆。李智心想,你俩这是报备还是领证?卢俊杰低着头,说,李主任,给您添麻烦了,给组织添麻烦了。
李智说,那名正言顺了,你就准备投入教学吧。这样好,不用我再去招新老师了,咱们支教老师也是允许恋爱的,那你俩严肃认真的相处,别再出事了。刘炀笑着点点头,挽着卢俊杰走了。
卢俊杰跟刘炀正式恋爱的消息在村里不胫而走,两个人拉着手在村里走,起先卢俊杰还有点不好意思,刘炀就把他手拉过来,两个人关系看起来体面又亲密。赵珂出了月子,抱着闺女出来看,一边看一边念叨,哦呦,真在一起咧,啧啧啧。小鞠说,你不给孩子念念唐诗,带孩子看热闹,这什么早教啊?将来跟你一样是非多。赵珂亲亲闺女,小蜜橘,我们不理爸爸。小鞠说,你瞧你给孩子起这小名,真难听,叫大丫头多好。
马哲也听说卢老师不走了,还跟刘炀正式恋爱了,心里生出一股火,说这女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时候马哲这才反应过来,张小元最近变化也挺大。穿衣打扮跟换了一个人是的,越来越像城里人,嘴里哼的歌马哲都没听过,走起路来姿一蹦一跳,还买了个新手机,没事就往城里跑,也没以前那么粘着马哲了。开始马哲还挺高兴,说小元长大了,不老缠着他玩了,自己想打游戏打游戏,挺自由,后来觉着不太对劲,情况不对啊。
其实张小元心里也自责,觉着自己做的不对,怕马哲发现,又希望马哲能对她好一点,但是马哲还是一如往常。张小元心里的天平还是向着马哲的,她觉着不能这么下去了,应该跟达西说清楚。
星期五傍晚,张小元又到城里跟达西见面了,达西今天带她到一个气氛挺热闹的酒吧,达西把她安排在前排坐下,给她递上橙汁,说小孩子不许喝酒,乖乖喝果汁,听我给你唱歌。张小元说,我有话想跟你说。达西摸摸张小元的头,我也有话对你说,等我。说完达西就到后台去了。张小元的计划被达西这一番举动打破了,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达西上台了,他拿起麦克风,冲着张小元的方向喊话,把一首《胆小鬼》送给一位特别的女生,我的胆小鬼,希望她能一直快乐。台下鼓掌起哄。达西开始唱了,张小元听着听着就想哭,她本来是来跟达西道别的,现在她犹豫了。
第二天下午,张小元跟马哲在家里闲待着,马哲打游戏,她在旁边看电视。张小元的手机总是响,马哲说谁啊,张小元说,没谁。马哲打完一局游戏悄悄走到张小元身边,达西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