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说摇滚128 | 哥特金属（Gothic Metal）：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哥特神团们（二十世纪末期）
跟metalcore时间差不多，哥特金属发展的黄金年代，位于20世纪的最后几年以及进入21世纪之后的头几年。在The Peaceville Three之后，越来越多的乐队受到他们的影响，开始竞相模仿这种神秘、阴暗又优雅的风格。于是在1995年前后，哥特金属进入了第一个小小的爆发期，很多我们随后耳熟能详的乐队，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崭露头角的。而这一批乐队也成为奠定哥特金属潮流壮大功不可没的先锋。
我们今天的话题就以这些世纪末的著名乐队为中心展开，来看看，有没有你最喜欢的乐队呢。
先来说一个美国乐队Type O Negative。我们在上一期也说过了，Gothic metal在美国受到的关注并不多，而为数不多的美国乐队中，Type O Negative是当之无愧的先锋。他们前身是一个激流金属乐队，并且音乐中有大量根源化的Doom元素，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在他们的前几张专辑中都非常明显。尽管他们从第二张专辑《The Origin of the Feces》就开始转变风格，尝试用一种更旋律化并且慢速的方式组织音乐，同时大量增加了清晰的段落，不过Riff中的激流金属的色彩仍然非常突出。
1993年的《Bloody Kisses》是一次重大的转变，编曲变得更加流畅，大量采样营造出了病态同时充满了扭曲的欲望的意境氛围，同时音乐主题主要围绕着性、死亡、基督教，吸血鬼，同时还充满了不少美式的黑色幽默。这张专辑当时争议相当大，不过现在普遍被认同为另类金属以及哥特金属发展中的历史性作品（友情提醒：聆听这张专辑请务必戴耳机，否则会收获来自他人的心领神会的目光。）。
1996年Type O Negative更换了鼓手，发行《October Rust》，旋律更加流畅，风格更倾向于重金属，而与他们根源中的Doom 和thrash都相距甚远了。同时音乐主题开始围绕着死亡与爱情之类的话题，增加了电子化的音色和钢琴的比重，跟大洋彼岸的哥特乐队们遥相呼应。1999年发行《World Coming Down》，这张专辑由于乐队主创Peter Steeles遭受了沉重的家庭变故以及个人健康的困境，这张专辑风格非常黑而且丧，字里行间是对死亡及生命的诘问。整体来说它不算是Type O Negative最具有艺术性或者突破性的专辑，而是更倾向于个人化的写作倾诉。
另一支哥特金属的先锋乐队Tiamat，也早在1987年就成立了，初期风格为Death-Doom。首张专辑《Sumerian Cry》发行于1990年，死亡金属的味道非常浓。1991年《The Astral Sleep》开始尝试增加大量旋律段。1992年发行《Clouds》但是成绩不容乐观。
Tiamat早期非常多产，几乎每年都会发行专辑，但是风格尚显生涩，而且有浓厚的拼贴痕迹。直到1994年乐队发行《Wildhoney》，乐队从成员到风格全部进行了大幅度的调整。这张充满了前卫感和迷幻感的金属专辑令人耳目一新。专辑非常的有艺术范儿，主题围绕着大量神秘的话题，比如死亡、自然的未解之谜以及LSD，遗留下来的Doom和Death metal元素现在更多的成为整体阴暗基调的铺垫，而驻扎在其上的是充满了甜美的迷幻色彩的明亮音色。这张专辑一发行就成为Century Media当年最畅销的专辑之一。1997年发行的《A Deeper Kind of Slumber》同样也是一张精品，不过大量的运用合成器，相对而言就距离金属乐越来越远了。1999年发行《Skeleton Skeletron》融合性更加强，但是基本已经不属于哥特金属的范畴。
Theatre of Tragedy成立于1993年，并且在1995年发行首张正式专辑《Theatre of Tragedy》，标准的Beauty+Beast式哥特金属模板作品，附带尚显原始的Doom风味。这种根源感在后来的哥特金属乐队中就越来越少了。
随后TOT的专辑越发趋向成熟，1996年的《Velvet Darkness They Fear》是他们早期的代表作， 编曲越发丰富，旋律更加优美流畅。在温暖的弦乐和女声之下Doom的黑暗底色让音乐充满了浓重的戏剧色彩。哥特金属的吸引力其实正是来源于这种极致的柔美和极致黑暗的反差感，而这张专辑是对哥特金属这种特点的完美诠释。
随后1998年发行《Aégis》，乐队开始呈现往电子合成器和暗潮风格转变的趋势。
葡萄牙乐队Moonspell成立于1992年，并与1995年发行首张专辑《Wolfheart》。他们极具特色的黑金属色彩和丰满的氛围感使乐队充满了辨识度，并且迅速成为哥特金属乐队中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一支。从现在的观点来看，这张专辑的编曲算不得复杂，但是每一种乐器都将自己的特色展现的酣畅淋漓。
Moonspell的吉他在一干哥特乐队中显得非常特别，不是非常厚重的音色，但华丽的吉他solo和多变的riff让音乐仍旧力量感十足。1996年发行著名的《Irreligious》，这也是奠定了他们历史地位的早期代表作。与前作相比这张更偏向前卫金属风格，而黑金属的色彩基本消失，编曲做的非常精致优美。他们很多著名代表作都出自这张专辑。
1998年和1999年的两张专辑基本上属于实验范畴，在大多数哥特金属乐队都在尝试更新潮、更旋律化更流行的方向的时候他们倒是往根源的doom metal方向走了两步，减少了旋律的部分，不过同时又增加了工业金属元素。尤其是《Butterfly Effect》的风格转变非常大，但是在乐迷中评价不算很高。
再来重点介绍一个早期哥特乐队中的顶流之一，无数女粉丝心目中的男神，HIM和他的主唱Ville Valo。HIM的前身His Infernal Majesty成立于1991年，随后解散，主唱Valo和贝斯手Mikko "Mige" Paananen就又撮合了几个人重组了HIM乐队。
HIM早年的乐队生涯并不算愉快，给无数厂牌寄过demo，却没能收获赏识。1997年他们终于签约BGM，并发行了首张专辑《Greatest Lovesongs Vol. 666》标题基本上就是乐队的写照——甜美而有毒的情歌，黑暗又摄人心魂。单纯从风格上而言他们其实并不具有什么突破性，标准的传统重金属，而哥特风格主要来源于Ville Valo妖娆迷人的唱腔与和声（当然阴郁帅气的面孔也是加分项）。他们的音乐主题，死亡与爱，也是从这时候定就确定下来，此后基本没有改变过。这张专辑一发行就在芬兰刮起了飓风，随后席卷了整个欧洲。评论界很多人对它大加赞扬，表示是金属乐与艺术性、流行性的完美结合。是一张很优秀的专辑，并且为他们接下来继续走红铺好了道路。
在重点介绍了早年成军的几支著名乐队之后，我们再来补充几张专辑。
首先是The Peaceville Three在95-99年之间发行的作品。
Paradise Lost1995年发行《Draconian Times》，1997年发行《One Second》,1999年发行《Host》。从1997年开始，他们逐渐呈现电子化、暗潮的趋势，音乐风格变得更加黑暗、怪诞。
My Dying Bride也呈现了类似的趋势，1998年的专辑《34.788%...Complete》尝试了从概念到音乐风格的转型，显然不太成功。1999年发行《The Light at the End of the World》，变回根源性的Doom色彩浓郁的Gothic metal。
Anathema则逐渐转向了独立金属方向，而且他们的脱胎换骨相对于另外两支乐队来说，显得更为艰难并且彻底。由于乐队成绩一直不理想，乐队陷入消沉，并在1998年发表了《Alternative 4》。这也是一张又丧又黑的专辑，字里行间是找不到方向的愤懑与抑郁。而1999年的《Judgement》则意味着选择与转变，自此，他们的音乐变得更加明亮向上，不过也与Gothic metal的黑暗底色渐行渐远。
在Gothic metal风格逐渐成型之后，大量乐队趋之若鹜，纷纷效仿，并且发行了不少质量还算不错的专辑。比如成军于1994年的Lacuna Coil，他们1999年才发行了第一张专辑《In a Reverie》。做的很精致，各方面质量都很过硬，但是缺点自己的特色。他们可以看做是一个当时很多新晋哥特金属乐队的缩影，大家跟风做的风格都差不多，但是只有找到自己真正的特点，才能有所突破。
类似的乐队还有Trail of Tears，1998年发行首张专辑《Disclosure In Red》，黑金属风格浓重，配合庄重大气的管弦乐队，女高音非常突出。
Graveworm也在1997年发行首张专辑《When Daylight's Gone》。
另外，我们在前文也强调过，Gothic metal是一个融合性非常强的风格，同时，20世纪末又是一个融合性非常强的年代，于是，在很多乐队以及专辑的分类上有不少模糊和争议的地方。很多乐队也许并不被归类为gothic metal乐队，但是的确发行了哥特金属色彩非常浓、同时也非常经典的音乐作品。
比如暗潮双人乐队Lacrimosa 在1997年发行的《Stille》,无论是金属的融合方式还是旋律编配都是一部难得的杰作。
比如Marilyn Manson的1995年著名EP《Smells Like Children》鲜明的哥特金属元素。
比如Cradle of Filth永远吵不明白的音乐风格。
这一切都构成了属于哥特金属的一副非常独特的图景，并且进一步扩大了哥特文化的影响力。同时，我们也不难看出——在哥特金属从地下向主流逐渐走红、如火如荼的发展之余，乐队的自我定位和音乐探索，仍然是一件难题。到了21世纪之后，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商业成功的那批哥特金属乐队，已经与风格形成之初大相径庭——而这种变化，就是我们下一期要讨论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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