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委屈

昨晚，我妈第一次对着我哭，那般委屈，隔着电话的我也跟着掉眼泪，努力着让声音不带哭腔。

七点多的时候我正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她的电话来了。声音跟往常不一样，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否认，然后让我注意身体，说最近疫情反复，劝我下周别去长沙玩。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追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继续否认。猫猫在脚下窜来窜去，我担心妈妈会听到猫叫声（妈妈不让我养猫，我瞒着她养的），以正忙着炒菜把电话挂了。

洗完澡仍觉得不太对劲，打了个电话给住在家里的弟弟：爸妈吵架了，导火线是几个苹果。

我又打了个电话给她，得知争吵的真正原因：我奶奶。

我爸买了几个苹果，由于大家都不爱吃，放在冰箱里大半个月了。我妈觉得浪费，削了一个，分了一半给我爸，顺嘴说了一句苹果快放干了，不好吃，以后别买了浪费钱。我爸不知为何生气了，把那一半扔向电视，还说了一句特别伤人的话：这苹果是买给我妈吃的，你不喜欢吃就别动它。

我妈在电话里说出这句话时特别伤心， 空空的房间里回荡着她刻意压低的哭声……

以前日子过得那么苦，我妈从来都没在我们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她跟我爸以前偶尔争吵，基本最后都是我爸认错。以前我觉得我爸挺顺着我妈的，我妈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跟村里那些在孩子面前拿着板凳和菜刀打架的夫妻相比，我爸妈算是模范夫妻了。

这几年我和弟弟们都出来工作了，家里生活也比以前好了，但爸妈的关系却日趋紧张，好几次剑拔弩张。

我无法去苛责我爸，他跟妈妈一样，这些年都过得很苦。

我唯一能做的，是对我妈更好，对我爸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