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2月18日早上才在林如韵的群里看到前两天有人发了一句“幸子小姐走了”。
上滑屏幕,只有寥寥的几条消息。
“啊?”
“自杀了”
“什么时候?”
“他前几天还和我说要做一个新beat”
“今天中午他在微信上发了一条‘再见。’”
“然后就再也没联系上”
沉默。
几张猜不出含义的表情包突兀地插在句子间,好像在试图降低一些空气中隐约弥漫的紧绷感。
其实我并不熟悉这个群。误打误撞加入后,发现群里的大家都很懂音乐,了解Vaporwave和各种风格,但我并不。我只是偶尔点开看一看他们在聊什么,眠的演唱会,n3的新歌,动漫,游戏,耳机,还有音乐。
五湖四海素不相识的大家因为相同的爱好聚在这里,真的让人感到很神奇。
那几天我都在循环柴鱼,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心头莫名有些异样的感觉。
那是几百千米外一个未曾谋面的人的离去。
我试着想象他的样子,也许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沉默而又固执地喜欢着身边的人并不理解的事物。
音乐品味是很私人的东西,你无法和他人分享,更不能强行让人接受。
孤独是会折磨死人的。我想。每个人都有未被他人观察到的一面,也许他其实一直以来都很痛苦,却小心翼翼地隐藏的极好。
现代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人类是很容易被不够理智引向极端的生物。你不能要求一个处在泥淖之中的人自己破局。那是上帝视角,那对他而言不公平。没有人可以一直从上帝视角俯瞰这个世界。
我默默猜想着他会有怎样的人生,他混音、蒸曲的时候,一直都是一个人吗?当他步行在街道上,眼前飘落第一片泛黄的枫叶的时候,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许久才回过神,觉得有点可笑。我望着窗外,天色阴沉,乌云笼罩。
“你好,祝你在那个世界过得快乐。”我自顾自地对空气说出口。
翻了翻他主页的动态,已经有零星的评论在致哀。点开键盘,想输入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退了出来。
那一天依旧如同之前的任何一天一样平淡无奇地过着。就像即使疫情如何严峻,没有落在我的头上,也依旧感受不到太多。一颗星星的陨落,对未曾注意过它的人而言,也同样无关紧要。
我依旧听着柴鱼,偶尔点进群看看大家对歌曲的讨论和闲聊,偷几张表情包,藉以维续一些生活所必须的有趣。
群里的空气好像逐渐无言地混入了并不明显的丧感。活力变得有些稀薄,似乎这个群体、或者蒸汽波本就是消极颓废悲观厌世的存在。
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群体,固执地抱着团,与世界格格不入,微不足道,毫不起眼,不值得多加注意。
世界就是由无数个这样那样的微小群体组成的。我们太渺小了,改变不了世界分毫,只能努力寻求活下去的趣味。
没过几天,幸子小姐就变成了网易云热榜第一。柴鱼的评论区也变成了一半悼念一半骂网易云恰烂钱。
有些恍惚,这就会是人们对他的离去的所有印象了。就是这样而已。
人死如灯灭,大多数人不会在意一片秋叶的枯落,但总会有人替世界记住——即使毫不相关。这就够了。 Faye:“何は無事だね全く” Splke:“たまに故郷も 会いに行くのさ” Faye:“昔の女は 今でも君のことを考えてると思うだったら 大間違い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