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节

昨天晚上回家骑电动车路过路口，满地都是烧完纸钱的痕迹。正在烧纸的人，用粉笔在地上画个圈，把要烧的东西放在圈里烧。放眼望去，一坨一坨，还挺工整。本来想拍张照片，又觉得不是很好，随即就放弃这个想法，也就停下来多看了几眼骑车走了。

我就想起了我婆，就是我奶奶，老家方言把奶奶叫婆。我记不清她烧纸的时间，但是记得她每年都会给我爷烧寒衣。小时候新奇的看着她拿张纸颤颤巍巍的画好衣服形状，剪下来几片，两片一捏，中间塞点棉花，拿线一缝，就出来衣服的形状。晚上就在院子门口给爷烧，没有看见她烧纸钱，可能觉得得花钱买不如自己烧衣服来的实在。这个只有我婆会这么做，父母都是每年清明节给爷上坟烧纸。长大之后才明白，原来每年阴历十月一是寒衣节，婆才会自己做寒衣烧给爷。

婆有四个儿子，我爸最小，就默认我爸管婆，小时候就一直和婆生活在一起。婆的脾气不好，小时候也没有体会过她的爱，跟她也不是很亲近。在我两三岁的时候，爷就去世了，没有任何有关于爷的记忆。每年过年的时候，妈妈就会把爷的遗像摆出来，点上香和蜡烛，大年初一的时候就会让我们端饺子和水果摆到他遗像跟前，说一声，爷，吃饭了。

小时候对婆的记忆很多，从小生活在一起，她住一个窑，我们住一个窑。初三的时候她去世，我记得很清楚，她去世前五分钟下了雷阵雨，等她走了雨也就停了。我妈边哭边给她收拾，穿好衣服，收拾头发。我就在旁边，也没有哭，看着我妈忙前忙后。隔了半个小时，所有的亲戚都来了，在她的窑里跪着。那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亡，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婆，觉得她只是睡着了。家里一下涌来很多经常不太见的亲戚，我也就躲出去，不给添麻烦，我还是没有哭。可能是跟她不是很亲近的原因吧。

现在回想起这件事，倒是挺难过。

每年看到寒衣节路边烧纸的痕迹，我就会想起婆。虽然没有疼爱过我，但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也是有感情的。每到清明节，家人都会去给爷婆上坟，寒衣节的习俗，就止到婆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