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过客
2020.3.14-11.14
一言难尽的2020……
这一年终于要过去了,想想这一年发生过的事,真的如同电影般一幕幕在脑海中忽闪而过,每一个分镜头都重重的压在我的心上。
年初疫情暂缓,开始陆续复工后,我跳槽到了一家央企,还是做自己的老本行,工程管理。公司把我派到了德州,去做一个3P项目。打脸的是我大学刚毕业那会,工作项目就在德州边上的滨州,在滨州我度过了人生中最煎熬的两年,这个就不提了。两年后,在终于要离开滨州的那天,我对送我到汽车站的小强和小尹说这辈子我死都不会再来这种地方了。谁知道十几年后,现实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山东,我没羞没臊的又回来了。
说实话,刚开始干的时候还是挺有动力的,跟项目上兄弟关系比较融洽,上司也跟我能聊到一起去,除了一个月才能回趟家,其他的一切好像都还挺美好。自己像换了个新发动机的旧车一样,铆足了劲想再干出点名堂来。直到一个月后,迎来了公司的季度考核那天,心想应该对我这个刚来的新人不会太苛刻吧,再说这个月自认为干的还挺好的,于是信心满满的应对他们如同答辩一般的考核。谁承想,公司里高高在上的几位大爷,对我的工作只字未提,尽问一些企业文化之类的问题,讲真这些东西我真没多看,一问三不知,于是迎来了十几分钟几位大爷的各种挑剔与不满,最后评分C,评语:态度有问题,需端正。NN个腿的,跟老 子竟然玩这个?
虽然觉得很憋屈,但毕竟不是小年轻了,睡一觉消化了一下,也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照样好好工作,空了学企业文化,日子就又这么过去一个月。但同时让我彻底想离开的因素也开始慢慢显现了,这个号称央企的公司,实际上只是挂了秧企的名儿,自己在秧企总集团里的角色连提鞋都不配,甚至秧企总集团通讯录里都找不到这个公司的名字。但公司领导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世界之大,唯独我放不下,各种奇葩的政策与要求相继出台,目的只有一个,压榨每一个员工的剩余价值。白天的时间基本上被占用的满满当当,晚上还要各种汇报材料。最难以忍受的是,做的这些事跟我的专业没有一分钱的关系,全是一些纸上谈兵的表面文章,要多假有多假,要多水有多水,我觉得他们招一个小学毕业的人都能干的比我好。每天在填表格中睡着,醒来继续填表格,甚至在梦里,都在填着永远填不完的表格。
M的,老 子不干了!
六月底,我裸辞了。老 子宁可在家待着,也不愿意做这种毫无营养浪费时间的工作,伺候你们这几个孙 子,直到现在一听到那些人的名字我都想吐。

再见了德州,这次我们友好告别,后会有期。
回家后,一边找工作,一边健身减肥,疫情在家的时候就已经发胖了,在德州的几个月,基本每天晚上都在跟兄弟们撸串哈啤酒,整个人像浮肿了一样,胖的不像样子,放一张照片上来,跟接下来的自己做个对比。

7-9月,找了三个月的工作,健了三个月的身,工作没找到,但最起码把一身肥肉减掉了不少,有图为证。



直到这平静枯燥的生活,被一个电话彻底终结。
九月二十四号早上七点,我准备起床给女儿做早餐,手机响了,看着屏幕上不停闪烁着从来没有这么早给我打过电话的老马的名字,我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电话那头,老马用沙哑的声音告诉我,昨天早上,也就是二十三号的此刻,宗伟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让人更难以接受的是与之一起离开的还有他年迈的父母与他十岁的大儿子。我的脑袋如同被人狠狠地敲了一棍,顿时一片空白,我已经听不清老马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但我的情绪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的瞬间崩溃,当场嚎啕大哭。
一转眼,宗伟离开我们已经快两个月了,但至今我们几个兄弟都有种宗伟还在世的错觉,有时候说起他还能想起一些他的糗事过往,大家会开心的笑,然后突然沉默……
“兄弟啊,想你啦,你在那嘎达还好吗?”
国庆过后,我终于上班了。新公司很好,老板很好,领导很好,同事也很好。我很庆幸在2020的末尾,终于有了一件让自己比较欣慰的事,我也很感激老天给了我这次的机会,虽然新项目依旧要离开家,但是内心风平浪静,毫无波澜。今天周末,同事们都回家了,偌大的公司就剩下了我一个人,下午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海边闲逛,不小心开进了一个破旧的小村庄,于是停下车走进去看了看,小村庄已经旧的毫无人气,残垣断壁的石头墙上爬满了枯黄的爬山虎,石板小巷的尽头竖着一个路灯,仿佛说着这里还有光明,这里还有希望。我站在路灯下面望着它,突然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孤单。





祝好,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