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109—友情的标本
夏继而冬,好是一阵子朝夜不见日的工作……
一部分的自己忙的冒烟,另一部分的无所事事,盯着屏幕画图没法看书,只能听一听综艺和电台。《乐队的夏天》好像结束很久了吧,毕竟已经立冬了。乐队真是个有趣的东西,我对他们的生态几乎一无所知,唯一的一点偏差认识还是当年看《nana》的时候留下的印象。《乐夏》展示的,与其说是一类艺术团体,倒更像是成年人的友情标本,关于离散的,关于重聚的。乐队的成员似乎比家庭成员还要亲密,结婚离婚恋爱分手都不耽误一起搞乐队,而乐队的成员又如此的容易告别,有人觉得累了,有人要养家了,一个亲密无间的小群体忽然变得尴尬,没什么理由非要继续,被放弃又再捡起。这几乎已经从某种特定语义的、家庭话语霸权的平凡生活中散佚出去,是一种对于友情这种微观的集体主义的不断阐释,而且这还不是那种死透了的,只能聊工作鸡同鸭讲亦或讲家庭索然无味,或者干脆没有聊天了,大家吃吃喝喝的友情。对于我们这群可怜的东亚人,“家庭的奴隶”来说,这是挺可贵的友情的标本。
艺术是生活的避难所,但我所亲身接触过的艺术——绘画、建筑、乐器演奏——都是暴君的艺术,成为大师的人都免不了“独夫”的命运,即使他是为了所有人而创作,所以即便知道这种友情的标本也不过是标本,是假象,但还是觉得有趣。我有一个土建出身的小公务员朋友业余还有在玩乐队,这简直太酷了,多么的不务正业不功利又快乐啊。我一直喜欢能“玩”这种身心快乐,好像始终成为不了真正的大人,脑子里想的总还是学习新知识、解开难题、科幻小说、画画和游戏,不能承担额外的“工作” “家庭”责任,也不能容易的放弃。 “大人们”好像很容易放弃,感情、梦想、道理、爱好……他们焦虑的好像是如何给自己的放弃做出安全的解释,不断诉说着无可奈何的故事,企图体面地和友人相聚和告别。艺术是避难所,面对大人世界持续增长的混乱,没有解决之道,但也需要喘口气。个人生活的终结,“平淡生活”的开始,大约是从想要掐断敏感、摆脱悲哀、拒绝快乐、惧怕交谈,努力奋斗开始的。
现实生活里的乐趣真稀少啊。如今往日的生活逐渐崩塌完毕,纵然家庭完整,生活尚安定,也足足地感受到荒谬和无常。妄想努力保有和维持的一切物品或关系或生命,可能都是徒劳。少少的麻痹贪乐,也是虚荣或欲望,一下子也就丢开了。想想学生时代好像人或多或少都喜欢魅化什么东西,觉得是什么带着光的神圣地方或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我老是不合时宜地记得大家反反复复地赋魅祛魅过程。人类组成社会,形成规则,人称颂人的生命,寄予新生以希望,希求人的进步。而我这里,人不是中心,也不怎么有趣,人没有优越性。我对人也渐渐祛魅了。
老李开始学琴,不为了唱歌,这让我很快乐,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