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籍 ——试解海子《七月不远》

最高明的谜，往往把谜底放在你看到的地方。同样，解读海子的这首诗，我将用诗本身。 这首诗，整体的格调是“凄凄迷人”的，但是除了情绪，海子还传达什么？透过这些斑驳的意象（或者说是诗人有意打乱），如何把它拼成一块清晰的图案？ 先从题记开始——“给青海湖，请熄灭我的爱情”。青海湖？爱情？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呢？ ——不远。诗人反复告诉读者。 谁来到了青海湖，谁一定会觉得这地方离天堂不远！宝石的尸体！纯净的蓝，带着呼吸的空气！从这里，诗人就把意象给揉碎了，在表达上有一种技巧叫“互文”，诗人把一个意象放在不同的句子里，那么，此一句与彼一句，就要放在一起理解。 那么就开始把拼图还原吧： 青海湖——湖泊含盐——宝石的尸体 我的孤独——马匹——天堂 蜂箱 情种——草梗——青草——鲜花 图案应该如此：五月生命的鸟群早已飞去，孤独的马匹来到青海湖，喘着气，想饮水：这里湖泊含盐。 看看这青海湖吧，这处处隐喻的青海湖，到处都在诉说：养蜂的蜂箱嗡嗡一团，蜜蜂酿的蜜尚能食呢？可我更像那情种，生出有毒的野草开出含毒的野花，一如这不能饮的湖水。 候鸟迁徙，生死循环。毒草和药草本是同根，男人和女人性为一体。湖面的树枝，如我的骨骼，暮色苍茫，如我彻悟的心境。 那么，在七月将来： 让盐返回湖水 让蜜返回野花 让野草返回青梗 让爱情返回性别 让浪子返回原籍。 ——献给海子，青春的诗人

附：

七月不远 ——给青海湖, 请熄灭我的爱情 七月不远 性别的诞生不远 爱情不远——马鼻子下 湖泊含盐 因此青海湖不远 湖畔一捆捆蜂箱 使我显得凄凄迷人 青草开满鲜花 青海湖上 我的孤独如天堂的马匹 (因此，天堂的马匹不远) 我就是那个情种：诗中吟唱的野花 天堂的马肚子里唯一含毒的野花 (青海湖, 请熄灭我的爱情！) 野花青梗不远, 医箱内古老姓氏不远 (其他的浪子，治好了疾病 已回原籍, 我这就想去见你们) 因此爬山涉水死亡不远 骨骼挂遍我身体 如同蓝色水上的树枝 啊！青海湖，暮色苍茫的水面 一切如在眼前！ 只有五月生命的鸟群早已飞去 只有饮我宝石的头一只鸟早已飞去 只剩下青海湖，这宝石的尸体 暮色苍茫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