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雪的雪山—阿坝长穿毕
“我们的心灵面对现代社会的嘈杂纷乱,最能体现我们高贵态度的理想做法就是:无为。”
从去年麦理浩径回来再也没出去过,因为疫情今年的出行计划不断流产。

这些年徒步多数都是为了调整心态,而独自出行则是心理需求,是病。走走难走的路,短暂告别手机和人际关系的裹挟,这种事有没有伴儿,都行。最好没有吧。
原定的雨崩因为国庆机票住宿翻了好几倍而放弃。
就这样,长穿毕路线,种草三天,准备两天,国庆我出发了。
MARK:
路线为阿坝四姑娘山下的长坪沟穿越毕棚沟,穿越路线要找向导,景区买票时需要签署免责条款,填写向导名字。据说比尼泊尔ABC和贡嘎要难点,可能是海拔升降的问题,个人觉得只有最后一天因为要凌晨早起翻越高海拔垭口,体力消耗会大一些,重装可以找马帮驼行李。海拔在3500-4800之间。国庆期间温度基本在15度的样子,所以没有遇到雪,没用上冰爪,其他必备用品:登山杖两根,头灯,轻薄羽绒服,冲锋衣,高反药品(头痛粉,布洛芬,葡萄糖粉),防晒霜,遮阳帽,毛线帽,速干衣裤,保温杯!必备的暂时想到这些。
1、成都 火车站 担担面
漫长的12个小时的动车,尖叫的儿童,和耳聋老年人消耗光了我所有的耐心,我以为的安安静静浪费12个小时看看路上的风景,就此作罢,到站后立刻退了回去的火车票改了早班的机票。
这是我第二次来成都。
住的地方楼下有夜市,我简单扒了一碗担担面,什么?点份面不能给我加个鸡蛋吗?
2、猫鼻梁 四姑娘山镇
早9点从成都坐汽车出发去四姑娘山镇,大概下午2点到达,镇子很小,都是客栈饭馆儿,有点康定的感觉,民风朴实,买东西也不贵,遇上年纪稍大的大爷大妈淳朴到你舍不得砍价那种。捡了一个同是上海来的妹子,今天她去双桥沟了,我在客栈休息。晚上6点半吃晚饭,饭后聚集,俱乐部的向导拿出了一份风险揭示书(我的职业病叫法),就是出事儿了他们不管,书面文件叫我们签字画押按手印。

3、长坪沟 木骡子营地 木屋和通铺
9点出门,一路上溪流,海子,山林,遥望安静的雪山,无聊的木栈道,徒步5公里,然后是7公里左右的山林泥路。路上遇到很多马帮,和骑马的游客,这里尚属于长坪沟景区,所以很多非穿越路线的游客。



今日是轻松林间漫步,但是我高估了自己对高反的认知,走木栈道开始已经头疼的厉害,忍着一直到达营地,扎营在海拔3600的木骡子营地。吃完晚饭已经不想说话。山东大姐掌勺的炒菜,今天虽然头疼,但是胃口还是好的:


听到向导在外面说话,我立刻起来求助,吃了一包阿咖酚散,晚上听到有同伴要去睡木屋,我便和阿沁拖着大包小包的跟着去了,木屋是山里一家农户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四十年了,屋主在烧烤、蒸馒头,烟熏火燎的房间,进门一排通铺,屋子周边贴满了硬纸板,但是相比沼泽地里的帐篷,花 50块钱住到这里已经有点豪华了。对了今天是中秋节,没想到的是还能在木屋听着老乡唱歌,围聚在一起吹牛吃月饼。



4.木螺子营地👣叉子沟营地
凌晨的一场雨将山里的一切浸润和透湿,漂浮的雾霭,湿漉的青草地,湿身的白马,茫茫的雪山,早晨的山尖也更加白了。届时只觉得自己置身古装玄幻神剧的特效之中,这特效太逼真,时不时恍惚的问自己,我是谁我在哪?



今天基本一整天都处于无人区也没有手机信号,体力消耗还好,过了沼泽,树林里有遮阴也没有很晒,但是还是累,毕竟中午过后又开始持续的头疼,还背着很重的登山包,冒着湿身的危险在湍急的河流上面蹦跶。。

我很想在这里做个牛逼轰轰的瑜伽动作,但是头疼的一点动力都没有了。阿沁让我在这块石头上倒立,我想我的头可能会掉下来吧。最后做了个拿手的八曲。

徒步6、7小时到达叉子沟营地,海拔3800。晒着湿漉漉的帐篷和睡袋,我险些吐出来。。。晚饭的火锅,在这荒郊野岭稀罕极了,但是我没什么胃口。忙忙碌碌的营地,我恍惚的躺着休息。帐篷外就是雪山!

倏地外面刮起了大风,帐篷似乎快要被连根拔起,我们躲进帐篷,开始滴滴答答下起雨来,我又要了一包头痛粉,没错,这药感觉停不下来。苦涩的药粉倒进嘴里,苦味开始满嘴钻,喝了半口水,胃里翻江倒海,倾泻而出,恍惚中看到了前天吃的八宝粥居然还没有消化掉被我吐出来了。。。
黄昏的时候眯了一会儿,在逼仄的帐篷翻来覆去,听着雨声打在帐篷的滴答声,还有时不时的雷声惊扰,一夜无眠,那一晚头疼欲裂到极点,以至于我每分钟都在后悔。。。。
凌晨2点乌漆嘛黑,我们拔营起来了。我还活着。

5、垭口 云海 没有雪的4800米 毕棚沟
凌晨漆黑的爬山我还是第一次,何况还是这么陡的山。2点起来,3点拔营出发。早上起来状态很差,胃里一直犯恶心,根本吃不下东西,只好花钱找向导给我背包,这是第一次自己背不动包找背夫。。。
半路上刮风下雨,队伍一长排星星点点的头灯,路好像看起来也不那么黑了,人多也丝毫没有对黑暗的畏惧。因为我是轻装上阵,后面止痛药和头痛粉也慢慢有了效果。

天渐渐亮了,云层渐薄,天边透亮起来,才感受到这一路原始的荒凉,到了一定高度便是寸草不生,因为天气还算暖和,没有什么积雪,垭口最高处约4800米,那便是我到过的最高的地方。软绵绵的云海,好像奶茶上的奶盖,深吸一口好像就要吸进我的胃里。又好像在脚下奔腾着,云的底下又是什么,似万丈深渊。天气很给力,山顶风大但是不那么冷。不远处的5000米的雪山顶,在阳光的抚慰下,半露着身躯。


只是来这里的人们好像不是很爱这个地方,垭口顶端在哈达飞扬的的地方,很多塑料垃圾,真是一片无奈的景观。

垭口的另一头下山就是毕棚沟景区了,止痛药好像开始失去效果,又开始高反恶心想吐。只好加快下山的步伐,边走边吐酸水。下山的路怪石嶙峋,我们在半山腰还看到了彩虹。


下山这段路同行的队友们,更加感觉似是革命的情谊,生死之交的伙伴,相聚于此,一心向山的呼唤,也很感谢向导,那个伶牙利嘴,晒得黑里透红的肌肤,着实领会到朴实的皮囊下包裹着的鲜活有趣的灵魂,江湖人称“三哥”。
徒步就是,虐的时候身体每个细胞都在抵抗,回到家休息完了又开始蠢蠢欲动搜寻下一站路线。大概折腾自己,折磨自己,挖掘自己求生的意志,便是我面对社会纷扰的方式。
有生之年,还想去转一转四大神山,体验一下虔诚的人们走过的那段路,只是高原可能并不那么适合我,相比低海拔的山路,边走边吐也比面对生活中的懊糟事情要坦然一些,当灵魂开始虚弱的无法承受我的热情,那就出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