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看不见了,记得别抱怨
一、
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这确实是一篇跟风之作。
上周,《新周刊》发布了一篇题为《“残疾人就别出门了,这世界不是给你们准备的”》的文章。
文章源于一位名为“盲探小龙蛋”的有视觉障碍的博主在某视频社交平台发布了一则短视频,视频记录了他在日常生活中遭遇的种种不便,诸如盲道被人为阻断,电梯既没有盲文标识也没有语音提示等等,并提出,希望今后在市政规划和基础设施方面有所改进。
然而,评论区却出现大量诸如“社会是为大众服务的,大众都是正常人”“残疾人一味的向社会所(索)求就不对了”“你要一个城市为你服务”“一种我弱我有理的既视感”的冷血留言。
甚至有人质疑:能够拍摄视频并在社交平台发布,这位博主你是在“装瞎”!
二、

知乎上有一条“经典”问答。
——“为什么中国1700万盲人,街上却看不到一个?”
——“因为我们的盲人兄弟们用脚告诉我们,他们不满意,他们恐惧,他们害怕出门。”
面对博主的请求和建议,有人冷笑着发出“优胜劣汰,成本太高”的“解释”,有人“劝诫”,“看不见出来干嘛,老实在家待着”。
是谁赋予你限定别人生活的权力呢?生而为人,不应该是平等的吗?!
更令人揪心的是,“盲探小龙蛋”那条视频的发生地,并不是基础设施尚未普及的偏远村镇,而是最有活力、文明化程度最高、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之一——深圳。
这群人,因为视障、听障、行动障碍,已经失去了听、说、行动的部分或者全部权利。他们的声音是那么的微弱,对弱势群体的关爱是一个社会文明程度的标志。希望这种“经典”问答,以后越来越少。
三、

不止一次有人撰文讲述日本社会在公共设施建设和制度建设方面,是如何偏重于老年人和残障人士的生活质量。
若是将这些暖心细节归结为日本人把小事做精做强的匠人精神,也没什么错。
这是一个对于残障人士关心到无微不至的地步的“可怕”的国家。
清晰规整的盲道,和电梯里的盲文标识,是标配。
公交车在进站时,会倾斜车身,方便使用轮椅的乘客上下车,已经成为用旧了的梗。
如果深入日本人的生活,会发现更多“可怕”的“细节”。
在超市购买一包牛奶一罐啤酒,包装盒上凹凸印着盲文的生产日期。谁说视觉障碍者不能享受生活,畅意小酌?!
在药妆店选一盒卸妆液,外包装上,产品名清晰可触。谁说视觉障碍者不能爱美呢?!
甚至于,当人行道需要进行修理维护,盲道不得不被截断时,市政部门会在临时通道上黏贴一种塑料材质的凹凸纹路的盲道。不肯让视觉障碍者感受到一时、一段的缺失。
四、

在日本的生活超市Maruetsu,一位视觉障碍者一句“不好意思”的招呼声,马上就有店员一边回应,一边走到她身边,简单咨询之后,陪伴她前往寻找的柜台。她为何可以如此自然的发出问询声?是谁给了她自信和勇气?
在日本西武百货,一位视觉障碍者前来选购香水,她淡定自若向入口处的工作人员说明自己的需求。工作人员叫来值班经理,两人共同陪伴这位顾客来到柜台前。顾客选购商品时,两人像保镖一样,一左一右立于其后。那阵势,有若恭迎超级VIP,好不威风。
不仅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在举行记者见面会发布重要通知的时候,都会设置手语翻译。
当新冠肺炎疫情出现之后,各级政府新闻的发布会上,所有来场人士都佩戴口罩,并谨慎的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只有发言人和现场配备的手语翻译没有戴口罩。工作人员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这样解释,听觉障碍者需要通过对方的手势和口型来获取对方的意思,戴上口罩就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与此同时,那些负责陪伴听觉障碍者就医的手语翻译,也不能佩戴口罩。面对未知的病毒,手语翻译们就真的不担心吗?他们并没有接到任何机构给出的硬性通知,会逆风而行,完全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爱护的责任。
研究表明,残障人士因某种感知功能的缺损,其他方面的感知能力就会变得异常敏感。比如,视觉障碍者对于声音有超强的辨识能力。面对疫情,残障人士比一般民众更加无助,更多担忧,他们需要获取信息。
“这个世界就不是为某一些人而服务的”,那么,就医还需要手语翻译陪伴的残障人士,岂不更是对公共资源的极大浪费。
五、

曾经,有一个寓言故事流传深远。决定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不在于最长的那块木板,而在于最短的那块。
物质文明迅速发展的今天,塑料水桶代替了木桶,似乎,那块短板也不见了。
不要觉得感知障碍离普通人的生活很遥远,全世界有近3亿人患有视觉障碍。即使现在是健康,将来也有可能罹患白内障、青光眼等疾病,产生视觉障碍。在父母一辈人中,即60岁至89岁老年人中,白内障的发病率超过80%。
今天,那些发出无情嘲笑的人,在你们熬夜、吃鸡、刷屏、送礼物的闲暇,请回头看看互联网尽头,茫然无措握着手机、战战兢兢不敢独自出门的父母。
几篇重磅文章落地,却只溅起些许微澜,人们的生活似乎又归于平静。
雁过不会真的无痕,天空记得。跟风的文章,有时候未尝不好。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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