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秋》
“一层秋雨一层凉”,转眼已是九月中旬,中秋将至。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四方纷至沓来,几天后又被那些灰黑灰黑的云彩带到了某个不知名的远方。秋日的阳光带着夏日的些许余热照耀在城市的上空,前几日感觉到一丝微凉的人应该得到了温暖。
每天行走在这被钢筋混凝土包围的城市里,我怀疑自己的嗅觉已经退化,虽然已到秋天却闻不到一丁点儿秋的味道。街道两边的行道树也是终年绿色,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树叶也并不是因为枯黄了而落下。掉下时它们是绿色的,经过风吹雨淋日晒,最后才慢慢枯黄,而这种黄却又是不自然的……
于是这秋天一些细微的事物只能通过我的心传递到我的脑海里。
清晨,池塘里还未枯萎的荷叶里堆积了一颗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水珠,一只蜘蛛守在旁边,它是还没从梦里醒来还是在等待路过的飞虫呢?一只白鹭悠闲自在地走了过来,它懒散的身躯触碰到了一枝莲蓬,一颗已经熟透了的莲子掉落了下来。田野里野草枯萎腐烂,这秋的味道四下弥漫,而一群鸭,几只白鹅又钻进了芦苇荡里不知所踪。
午后,一叶而知秋的梧桐(儿时村小学旁),叶子肯定是又已落下,一片还飘在空中,荡啊荡啊,宛如一叶小舟在弯弯的小河里摇曳。还有那树上住着的形单影只的秋蝉,它是否还在浅吟低唱;天气凉了,它是否又重新钻回泥土里了呢?阳光穿过叶缝撒在地上,婆娑的树影在风中摇摆着它并不婀娜的身姿。摇摆的不止树影,还有彼时儿童们充满欢声笑语的小小的人影。
黄昏,几只大雁从天边飞过,村庄里炊烟四起。被山遮挡住半张脸的夕阳正拖着长长的尾巴斜斜地照在村庄的角落里,它的尾巴是那样艳丽,那样多彩。某户人家的院里,塑料薄膜下还盖着没有晒干的农作物,那是稻谷,玉米,还是花生呢?村口,老树,人家,今天又有什么故事呢?
夜晚,蛐蛐的鸣叫声在草丛里孱弱作响,皎白的明月悬挂在青石拱桥的上方,倒伏的黄果树伸展着它古老而苍劲的树枝,清朝的奎阁楼(老家县城公园)倒影在环城而过的小河里。历史从河里趟过,人从桥上走过,留下的并不是只有阑珊的灯火。华灯虽亮,明月、星辰却依旧常在。
夜已深,那院子前还未开败的月季又在月光下悄悄绽放,那似点点繁星闪耀的桂花又在释放它浓郁的幽香。还有那屋里的大人,小孩是否已经恬然入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