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日记(二)
说起梁琦,我立马能联想到她穿着带有手绘漫画黑白校服,提一袋辣条和认不出来的贵颜料,灿烂地笑着向我打招呼,九点课间操的太阳铺在她连同校服领子一起新染的红色头发上,像一条橘色的丝巾耷拉着。
“你听说了吗,李军今天要向林晓蝶表白!我早就说了,林晓蝶那个婊子!全校女生就她穿黑色丝袜,好像还打算在元旦晚会跳爵士舞呢!”梁琦小声对我说。原谅她就是这样的“直白”,女生们有时不一定早早就有了美丑的概念,倒是嫉妒人家出风头胜过于嫉妒人家美。而12岁零五个月的我,正是胜负心极其强烈、急需野蛮生长的时候,必然对李军的行为颇有不满,想阻止这场“虚假的告白”来满足胜负欲。那个时候还没有触屏手机,我打开儿童按键手机,向李军发送无厘头的消息,最后假装痛苦地表白“我也喜欢你,可是你要是喜欢别人,那就算了吧”。甚至自己都被自己感动,还掉了几滴眼泪。恋爱都还没谈过的李军属实没遇到过这样的事,顿时便对我产生同情的心理,反而对我说“对不起,我不会向她告白的,你别哭了好不好”。现代社会总说这个女人绿茶,那个女人红茶,要说心机,我认为在这一面论天赋我是“可塑之才”。李军果不其然在我哭了接近1.5分钟之后抱住了我,轻声说到“要不你和我试试吧?”早恋,或许是赶时髦,也不排除真正的爱的可能性,但就我个人来说,更多的是虚荣心和厌学情绪表现。他的寸头扎了扎我的膝盖,就在他蹲下来为我记上鞋带时,他嘴里笑着说“先别哭了,鞋带都开了待会摔了有得是你哭的”同时为我记好了一个紧紧的蝴蝶结。才十几岁出头的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只知道上课时频频想起他会开心不由自主笑出声或者有神,然后被班主任用蓝色粉笔头砸,很显然,蓝色最不显眼,学校批发彩色粉笔显然又比纯白色更便宜,于是老师们往往采用蓝粉笔头丢向睡着或走神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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