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 | 你的问题是无法说出其中的费劲
/一集播客
我的播客领路人之一郭小寒老师为了告诉我什么是一个上道的播客带我录了两期“大内密谈”，第一次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播，于是又叫我去录了一回。
相征老师、郭小寒老师和我三个人讨论了当时许多社会上杂七杂八的事，从乘风破浪的姐姐、山东高考顶替案到厌女症，……没想到在录制过程中我们对一些问题进行了非常深刻的探讨，还有点儿小激动，几度“吵”起来。实际上我们对话的前提是郭老师被网暴了。
郭小寒有超强的共情能力，但她说她不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或者说她关心世界的方式是把它们转化成自己相关的事。而我是一个冷漠的想和世界拉开距离的人，但我观察更多与我无关的事，我也不在我和这些事之间建立直接的联系。而同一件事，我们代入的主体也不一样，像看《乘风破浪的姐姐》，郭老师的感受在音乐的评价、产品的逻辑上，也在某些姐姐身上看到一些共感的东西，而我自动代入了工作人员，想的是黄圣依问牛奶在哪儿的时候，去哪儿找牛奶。
最后三人通过分析自己的从业经历和自己观看世界的方式，总结出了自己游戏人间的模式。小寒老师是游乐园模式，独眼老师是RPG模式，相征老师则是街霸模式。
没想到，这一期播客引起了一些讨论，特梨西老师也去听了。有必要说明的是，她做主播的Nice Try是一个四个好朋友清谈的放松节目。她在Nice Try里还表示了对我们能有这么深入（激烈）的讨论的佩服（我觉得是被吓到了）……
我一和人争论就变得特别机敏，也漏洞百出，但至少是不结巴……于是，有人听了大内之后去微博关注我。其实，大内密谈的录制情景可以出现，取决于郭小寒老师对我的包容和相征老师的冷静与智慧，那个场景也几乎不可能复现。即使在不同意见里，我们中没有人拂袖而去，没有人沉默不语，没有人试图终结，这就不容易……而这些话题，如果不是我和小寒老师熟悉到一定地步也很难聊到那些点，我也没有在现实里对她以外的人说过那些观点，我甚至想不出能去向谁陈述那些话。它的节目效果不来自我，而来自他们二位。
/一篇小说
我在非常艰难的时间安排里给T magazine写了一篇小说，因为只需要2000字，主题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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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铁上
有个男人一边打电话一边挤上车，声音很大。周围好不容易挤上早高峰地铁的人从口罩上方露出厌恶的神色。
「别挂嘛 …… 我也刚下班，这不立刻就去找你吗？…… 你听我说，我们昨天半夜抓到一个人，问完话天都亮了。你知道我们是从哪儿把他揪出来的吗？壁柜里，那种入墙的、挺深的柜子，挺难弄的啊，感觉是给他抠出来的。据说他在那里面待了好久了 …… 对 …… 大壁柜。那家里的一对儿男女愣没察觉 …… 他们？正常生活吧。一直没察觉。他就是想住别人家。要不是因为一个笑话，根本不会暴露。」
他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耳机：「等我一下 …… 他说小时候，有个贼，吃了邻居家冰箱里的剩饭，拿了他妈晾着的皮鞋。老式的塔楼，中间有一个通风井的那种，那个贼就从竖井爬上来，谁家厨房窗户开着他就爬进去。他还说 …… 一个什么作家，叫 …… 王什么，王朔 …… 你知道吗？哈哈，我也不知道啊，但陈队知道 …… 王朔写过一篇小说，里面有进别人家、吃东西、躺躺睡睡那种情节。他觉得特好 …… 对，这个犯人，他爸去世后，他妈改嫁，等他爷奶奶前后脚不在了，他想起那小说 …… 噢，对 ……《动物凶猛》…… 那么老的电影你还看过？是么？宁静演的？你可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 他从那时候就开始去别人家住。去年下半年吧。」
他在人群中晃动身体，换了个姿势：「主要就在北边这一代，他说小区大，可住的地方多。最初，他白天在别人家睡觉，晚上去麦当劳、711 值夜班，嫌钱少，晚上要上货，还挺累 …… 换了个工作，去 24 小时粥铺 …… 同是接待业，说不定当过你同事。哈哈哈。哎呀，别挂 …… 听他说进屋一点儿都不难，首先，好多人都把钥匙放在家门附近，很容易发现。他特别喜欢密码锁，能看出指纹？四个数随便组合，他有时间就去试试一直试，试开了就进去住。…… 那些大小区，一个几千上万人，哪儿管得过来，又不是所有楼里都有监控 …… 反正他这么说的，你不信拉倒，爱信不信。」
他沉默了几秒：「别啊，别挂啊。我还没说到重点呢。重点 …… 今年不同往日啊。不是『疫情期间』了吗？春节之前他还经常在同一个小区里换地方，等春节放假了，他住进现在这个出租屋，男女二人都回家了，他过得可滋润了，买菜做饭，和借住一样。小区的人一直以为他是住户，上门排查的时候还给他登记上了，办了出入证什么的。…… 说谎，太容易了啊，他和小区说房主在武汉，那小区能说什么。他说他本来也想晚上去工作，但他之前工作的粥铺已经关门了，店主欠他几十天工资没结跑路了 …… 等后来逐渐复工，那家的女孩先回北京的，这人和那女孩住在一个房子里 ……」
他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哈哈大笑，「没有没有，没做什么，他说怕吓着那女的，白天不好意思出来，晚上等姑娘睡熟才出来，吃吃剩饭、零食什么的 …… 他说那两个礼拜瘦了得有十好几斤。后来，女孩的男朋友回北京了 ……」
「…… 按他说没那么复杂，屋里没人的时候他怕他们随时回来，移动了几块板子，在壁柜里给自己做了一个夹层。是啊 …… 确实能看见他们，那个柜门中间有一部分是百叶，为了透气吧……嗯，对着床。我看过那壁柜，挺大挺深的，他只需要在他们打开柜门的时候藏好，其他时候我看他那小身板在里面翻跟头都没问题。……哈哈哈 …… 他说他没看，谁信。」
「…… 陈队还有一种猜测是那对男女知道屋里有人，或者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个人知道，不然太不合理了。我们觉得是那个女的知道 …… 你别臭得意了，什么女人的直觉，上次那房子被房东装了摄像头，还不是我拿手机看出来的？…… 我们说那女的知道是因为她老给这人留剩饭，逮人的时候冰箱里还有一碗呢，饭啊菜的码得整整齐齐，跟日式便当似的，多可疑。她说是给男朋友准备的，我跟她男朋友说你够幸福的啊，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下一站知春路。」
「诶？都到这儿了 …… 笑话？哦哦对对对，他被发现是因为他在柜子里笑得停不下来了。他说是那男的说了一个笑话。那男的回北京之后失业了，原来的公司都没了，突然想搞脱口秀，说是天天在家练 …… 讲笑话有什么啊？我不幽默吗？我们自带幽默好不好？…… 不怎么幸福我看，女的白天还上班呢 …… 我是理解不了一个男的不工作靠自己女朋友养，说是也不干家务 …… 脱口秀要是那么好讲他们还酗酒抑郁嗑药吗？谁都自以为还有点儿什么隐藏技能、什么天赋异禀没发现，哪儿那么好就有你一份 …… 男的面试了几次，没人让他讲，都说他不好笑。…… 他心情好不了啊，还打人，是啊，家暴。不算特别严重吧，但我们看见的时候确实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 什么算严重，前几天我们去的那家都打昏迷了……那女的有点儿哀怨的感觉，楚楚可怜，柔弱的那种，看着不太爱笑。…… 惨，当然还是惨 …… 一边挨揍一边听不好笑的段子。柜子里的人说他有时候替那女的难过，想给那男的讲些段子，他在柜子里出不来的时候就在反复琢磨怎么好笑。昨天夜里，那家的男的又一边打人，一边强迫那女的听他说笑话，没想到这回的特别好笑，柜子里的人就笑出了声，不仅出声，还收不住。屋里男的一听，以为进贼了，赶紧就报警了。这不是赶上我们了么。」
他对着电话听了好一阵，而后说：「什么啊 …… 本来在柜子里发现个人我是想当奇闻怪事告诉你的，让你这么一说 …… 他？你是没看见他，瘦得小猴子似的。这又不是什么一见钟情，难道还想让自己被发现来救女的？别人我能信，他？…… 哪儿有那么伟大。他怎么也算是入室盗窃 …… 这么个人 …… 我跟你说，我们到的时候，他躲在柜子最里面，揪着那挡板不敢出来。…… 怎么让你一说都能变成浪漫故事，别逗了，什么不敢见那女的。」
他抬头看地铁线路图：「我就快到了 …… 说了什么笑话？不知道啊，我们一问他就哈哈大笑，一直笑出眼泪，也不知道什么那么好笑，就为了问这个笑话多问了两个小时。」此时，车门打开了，他喊着「借光、借光」下了车。车厢里的人才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都在听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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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小说/故事不解释比解释好，但这一篇我觉得可能解释了更有趣。
一个在早高峰地铁上的年轻警察，他电话对面的女孩并没有那么喜欢他，从事“接待业”，他们的相遇，大概是另外一个故事。这个女孩比他知道的事情要多，比他对人情的理解要丰富。但是小警察的相对简单，可能是他们能保持联系的原因。
小警察对着电话讲的事件里，一个“擅入寄居者”，一个被家暴的女孩，一个家暴她的男人。施暴、被施暴、躲起来观望他人被施暴。他们都应该离开这种生活，但都没有。
看了上面这篇小说的人总是问我那是个什么样的笑话让擅入者能狂笑到暴露自己。我也不知道，我更同意电话那头的女孩的猜测，这是他救人的方式。也许，还是他对自己处境的嘲笑。
有时，写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并不会离开我，它会变成某种寓言似的东西存在。比如，在写了这个故事之后，我常常想，在某个时刻或者事件里，我是负气的虐待狂，还是某些虐待狂拳头下的受气包，这其中有没有一种在危险边缘试探着激怒虐待狂的反抗，或者，我只是一个躲起来的旁观者，共情不共情都不重要。再或者，我是参与了判罚的人，嘲笑其中的悖论、不合理、不合法。或者，我也在试图去理解其中温柔、人性的东西。再远一些，我只是车厢里的人，在静静听别人的故事。
今年，历史大年2020，本来应该很闲，但因为实际能做的事变少了，不得不去以头撞墙来找路的事情却多了许多。紧急、疲惫，生死攸关，又隔靴搔痒。我有一个倾向，想要把我能想到的故事用最短的篇幅废掉，占有它们的原创权，再浪费掉，把浪费变成一种权力。
/一条测评
我一个被嘲笑的处处“大V”，在微博上接广告了。想起我之前看的一个博主第一次接广告，她说本来觉得自己要被粉丝唾弃，没想到粉丝们说：自己养的猪终于拱上白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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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我时间比较长的朋友可能知道我从2017年开始一直在整牙。我当时发现有多生牙的问题，所以先做了一次4.5小时的牙科手术，上演了敲碎、挖出6颗牙的恐怖故事。链接>>牙的问题。
别人在用流行的隐适美，我却不得不戴钢丝牙箍。书归正传，要说的是，我与冲牙器产品这三年多的缠斗。
牙科手术半年继而戴上牙箍之后，牙齿的清洁对我都非常重要，因为食物卡在不该在的地方就有许多问题。我随身带着牙刷、牙膏，吃了东西就要想借口去刷牙。
记忆很深刻的是，戴牙箍的次日，我去采访建筑师，因为还有别家在拍摄，时间很长，中午被留在事务所吃吉野家盒饭，吃完我就去刷牙，嘴里有一块东西一直卡在我的牙箍和牙齿之间，我在卫生间里弄了好久。他们事务所一层只有一个卫生间，我能感到有人在门口晃。当时非常心慌，大概花了得有十几分钟，我终于把牙刷和牙箍之间的东西抠出来，那是一整块鸡肉饭的鸡肉，非常完整。基本上一顿饭有1/8的食物卡在牙缝、牙贴片和牙箍上，漱口、刷牙都弄不干净，不弄干净我的一些手-术伤口就会出现其他问题，基本的是会突然嘬都一股酸味……
虽然医生推荐了牙线和毛毛头的牙缝刷，但我用起来非常笨拙，直接缠在牙箍上，有一次为了把牙缝刷揪出来，几乎把牙箍线揪断。所以我特别早就查各种冲牙器。
现在看到全-网冲牙器讨论很多，当时却非常少，市面上以美国某品牌的冲牙器为主，他们主推的产品是一个大水箱带几个喷管喷头的。我家卫生间台面非常小，根本放不下，放弃，买了日本某品牌的一款，机身可以抽拉的“洗-牙器”，那个型号在日本当地没有，用了很久，第2次按他们的日本产品的样子买了国内版，用起来和我妈买的原版感觉不一样，主要是力度强弱对比不明显。
后来占领市场主流的美国品牌开始推行便携式冲牙器，我从国外买了，使用体验还是不错的。但是，不久后它的电路出了问题，无法启动。我在网上查发现许多人都有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也有人推测是说因为中国的水垢比较严重，所以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我只好把它扔掉了。不知他们现在国内主推的几款是否有改-善。
国内品牌的其他冲牙器我还用过两个：一种是水箱部分可以拧下来，把机身收纳进去，这款的使用感受我记得是水流力量特别大，经常让我牙-龈出血；还有一种我一直不知是我买的那一个有问题还是它设计不合理，无法立在台面上，无论有没有水一放就倒，不冲牙的时候只能平放。我那时得到的结论是国产产品还是应该做得再细腻些……
最近这一周多，我在使用的是萌牙家的水牙线产品，收到后直接用了（中间蓝色的）。
10天后才充电（错误做法，正确操作请读说明书），有几点，根据我使用水牙线类产品的经验，觉得还不错的地方：
1. 两种模式三种水流，直喷模式分常规、柔和两种水流，还有脉冲模式。牙齿需要根据情况来使用，比如我疫情期间牙敏-感还不能看牙医，那时敏-感区域需要弱水流，不然一喷能疼得就地跪倒。这款冲牙器水流对我而言是舒-适的。
2. 性价比较高。同样功能情况下，比日本、美国品牌的产品有更好的性价比，实惠些。
3. 设计得大小合适，我之前用过的这些便携水牙线有不少握着费劲或者容易误触，萌牙家这款比较适手。透明水箱可以看到水量，它的储水量算比较小的，我需要注水两次才能冲完全口。
以上陈述基于我目前为止的使用感受和对比。
感受说完了，再科普两句：如果你没有牙箍困扰，冲洗.牙缝也会让你发现原来牙齿能留住那么多东西，没能被牙刷刷掉的话，它们会变成牙垢，形成牙结石（可以搜一下去牙结石的视.频，找找又变.态又爽的感觉），引发牙周炎、牙龈炎。（万一你也有没发现的多生牙问题，万一你的没发现的多生牙在牙龈下面萎缩了形成了空腔，万一牙垢和细.菌一起进去了……别人在垫下巴，你的下巴里在开垃圾填埋场。）总之，好好关注、好好对待自己的牙。
……
希望大家拥有一口舒服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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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看到这里了，我要告诉你，00:00之后我40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