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rmal People #7

“你会用一切方式昭告众人你们的关系吗？”

比如在人来人往的商场亲吻，在宴会宴会上做爱，在朋友圈发一小片只有你可以肆无忌惮触碰的皮肤？

我想，但也只是在发出前勾上仅自己可见的程度。

用尽全力炫耀爱人和美好爱情的方式，好像只有婚礼这一种尚且可以被接受。

洁白的婚纱、漫长的通道、泡泡袖的婚纱和马可龙色的气球，不管这场仪式在深山老林还是高楼大赛里，它都是被期待的。它甜的像青年人的悸动和茫然，也涩得如同中年人一辈子不知道多少个指望终于被实现的贪婪。悲喜交错之下人们仿佛炸崩豆一样神志开花，竟都觉察到了所谓的天堂的神圣，或者蟠桃会上的喜庆。

好像一口等待沸腾的人间鸳鸯锅。

你看，台下的那些笑着鼓掌的人、送菜的服务员、甚至是路过看到海报的陌生人，都知道这两个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礼服会被剥掉，现在明艳动人的都会变成两坨纠缠不休的白肉，在欲望的巅峰失去魂智，最朦胧的程度也不过是成为夜晚赶工人耳朵里一抹似有若无的喘息。在场的大人们都知道，甚至都已经亲身经历过，他们看着一切像看一场轮播了无数遍的电影。恐怕，只有举着棉花糖挑食的小豆丁们在真正享受这场仪式带来的香甜和快乐。

人们将大庭广众之下的做爱视为道德败坏，可却又沉迷于参加婚礼不可自拔。像本就不清心寡欲的人，非要去念佛。

可是婚礼只有一场，人一生中那么多次以为遇见真爱，难道都是鬼上身吗？后来或许失望，但是在一起的那一天，那些疯狂分泌的体液和震动到快冲出胸膛的血管都是别人的吗？那不也是我吗？我对爱人忠诚热烈，也感谢他们对我的坦诚直接，这对婚礼上的那一个和其他的来说，都并无本质不同。我想让爱人快乐，所以也想让这个世界记录每一次如纯粹的快乐。可很遗憾，所谓“道德”告诉我，这盛大的宣告只有婚礼上的那一个是配得的。

如果我穿着婚纱，我大概会因为在众人面前以精神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爱，而和他有默契地狂喜。

所有爱人都是美和神圣的，因为欲望被羞于提起而被迫选择遮掩，是我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