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性爱情故事
查看话题 >191京城帅哥(廿八)——愿新的一年,万事胜意
我惊慌地把皓的手机扔到床上,又将它推得更远了些。呆坐了一会儿,觉得很傻,便躺在床上,又觉得不舒服,就翻过身子趴着。
他的床又大又软,还有非常近似于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年轻男孩的香味。可此刻的我,却百般觉得不适。终于还是跳下了床,走到了窗户下的书桌边。
桌上摆了一些书,还有一个坐在椅子上帅气十足的流川枫手办。那是他生日后,我和他一块儿逛南锣鼓巷时,在一个文创店买了送他的,当做补的生日礼物。他知道我自初中起一直喜欢樱木花道,便买了个樱木皱着眉头撅个小嘴儿坐椅子上的手办,回送给我。我一直摆在公司工位的一角,每次加班累了,看着傻愣傻愣的樱木,就像看到皓在含情脉脉地望着我,便立刻跟充满了电似的精神抖擞起来。
可此时的我,看到这手办,心里却跟撒了一杯浸满话梅的鲜榨柠檬汁一般,浑浊又酸涩。
感觉身体失去了力气,便将双手伏在桌面的玻璃上,侧脸枕着右臂,趴在桌上发呆。却没成想,一眼瞄到了压在玻璃下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皓笑得阳光明媚,露出一口大白牙。边上一个女孩侧脸昂着头望向远处的台北101大楼,她化了淡淡的妆,一袭波西米亚碎花长裙。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她真的,十分美艳动人。
对于女生的颜值,我一向标准甚高。我会觉得杨幂的脸颊线条太硬,迪丽热巴的五官好man,安吉拉北鼻的嘴唇肥厚,赵丽颖的下巴过短。看吧,多漂亮多红的大美人儿,我总能挑出边边角角的毛病。但对于她,我第一眼看去竟无槽点可吐。
好吧,最后我还是鸡蛋里挑出了骨头:一个女孩儿长到一米八几,这是要上天吗?
我正胡思乱想着,皓的拖鞋踏地声由远及近,门“吱呀”一声开了,皓边拿毛巾擦头发边喊我去洗。
我本应该拿起桌上的“流川枫”砸他一脸的。这个虚伪的骗子,仗着一副好皮囊,仗着身高腿长,仗着一身肌肉疙瘩,仗着我对他满腔热忱又小心翼翼的喜欢,他就这么有恃无恐地一边接受我对他的爱慕,一边跟已分手的女友藕断丝连。
可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应了声“哦”,便推门而出。
其实我又有何立场指责他呢?在这场所谓的感情里,他从未表示过主动,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我自导自演了一场将自己感动得眼泪鼻涕横流的独角戏而已。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洗完回了房间,他正朝左侧躺在床上,边听歌边玩手机小游戏。我上了床钻进被窝,朝右侧躺着戴上耳机,用手机看起了一直想看却苦于不得空的发掘古墓系列纪录片。
有趣的是,我俩正好是背对而卧。
我越看视频,脑子里越清晰地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温暖的被窝,多像埋葬我们那脆弱感情的坟墓啊。一个朝左,一个朝右,背对背之间,即是咫尺天涯。
第二天早上在皓家吃饭。他妈妈起了个大早给我们准备早餐,一直往我手里塞包子,还说以后没事儿就上他们家来玩儿,给我烧我爱吃的菜。我笑着说,谢谢阿姨,以后没事一定常来打扰。
齐淼一反昨天的冷漠,围着我又是问我在国外的见闻,又是问我们上班都是在做啥事儿。一会儿又说他以后上大学想学计算机,以后进游戏公司,能玩到最新出的游戏,待遇还高。皓放下喝完的粥碗,冷笑着说,那也得你先考上大学再说。
跟皓的家人道别后,我和皓一起坐地铁。他回学校,我去公司。一路上,我竭尽全力地保持和往日一般的状态,和他聊天,和他打闹。只是和他分开后,我感到格外疲倦。
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大概是,虽然满腹愤懑,却也不敢跟他挑明了。因为怕会和他闹翻,继而他搬离我家,我实在鼓不起勇气走进没有他的那间屋子。
好在工作一如既往地忙,好在没几天我就跟随全公司一起去海南开年会了,好在我买了年会结束第二天的机票回武汉,之后就是漫长的春节假期了。
也许过年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就像小时候一样,无论过去的一年有多糟糕,大年初一一定是喜气洋洋的,总觉得新的一年会万事胜意——比万事都如意,还要更胜一筹。
年会其实相当无聊,当然,这是仅对于我们部门而言。其他人都在开开心心地走红毯签名拍照,大玩cosplay秀,推杯换盏间红光满面。整座五星级大酒店都充斥着熟悉的笑脸,唯独我们部门躲在酒店房间里,跟香港那边对接项目,argue,然后淹没在邮件和微信群电话会的海洋里。
我唯一参加的年会项目是吃公司年夜宴,顺带抽了个奖,只是第三等,两千现金。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女同事们穿着深V黑色长礼服,大红色开叉到大腿根的紧身旗袍,和露全背的纯白色晚装,争奇斗艳,好不热闹!男同事们则一律西装革履,单调得有些无聊。
只是全集团最帅的那个甄姓小帅哥,跟其他几位帅小伙组成的band在舞台唱了首新裤子的《花火》和一首他们原创的歌,让我眼睛为之一亮。不顾同桌同事异样的目光,拿着手机拍下全程视频。甄嬛选秀时,头上冒着绿光的雍正那句“甄氏出美人儿”,果然不假!
我订的20号回武汉的机票。19号下午,部门总监找到我,说项目紧张,让我把票改签到23号,也即除夕前一天。第二天还得飞回北京继续干活儿。我脸上笑眯眯地点头答应,心里却早已白眼翻到了后脑勺。可也没法子,身为公司人微言轻的洗脚婢,可不只能忍辱偷生么?
来海南开年会前,我已经很不走心地跟皓道了别,说年后再见。结果20号我又回了家。皓虽然已经放寒假了,但决定多在健身房练几天,仍住在我家。
我们公司外地人几乎都已经回家过年了,剩下的都是北京本地孩子。忽然听到身后的两女生在讲武汉的不明肺炎形势严峻,钟南山去视察后都发话了,肯定会人传人。
我上微博逛了圈,发现网上都炸锅了。连我远在欧美的同学、在香港的同事们,朋友圈上都在讲着武汉的事。
人事在公司群里通知,回武汉或经过武汉的同事们,年后回京需要隔离观察,具体隔离多久待后续进一步通知。仍留在公司的同事,明天会尽快给每人发口罩。
我下楼去7-11买饮料,赫然发现大楼电梯、大厅里的人们都戴上了口罩。似乎一夜之间,全世界都紧张兮兮起来。
我跟妈妈打了电话,说起北京街上的人都戴了口罩,真是大惊小怪。我妈则只关心我几点能到家。无意间说了句,公司通知年后回京的武汉人员需要隔离,我妈愣了几秒后,便说,要不今年你别回来了,不然年后回北京,别人把你当瘟神,太麻烦了。
我回她,一会儿我跟在北京的高中同学联系下。如果他回去我也回去,他不回去的话,我就留北京过年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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